日期:2017-03-23 14:22:00
没有人类身份的狐,要在人类社会中立足,会有许多现实的困难。其背后一般都会有一两个有点能耐的保护人,否则是没法混的。
听董璎璎的口气,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大老板做新的保护人。当然,她一直有靠山。
而小莉,那只可怜的,孤独的,过于年轻的狐,只能找我这样的人做“靠山”。
日期:2017-03-23 14:45:00
董璎璎笑盈盈地看着我。
她一笑起来就露出洁白整齐、略显锋利的牙,闪亮闪亮的。
我一见到她的牙就兴奋。
我跟她说过,别人喜欢你这里,那里,我就喜欢你的牙。因为你的牙,我就这么爱你,就像爱我的猫。
日期:2017-03-23 15:31:00
我的猫放出来时,她也能看见。
她说她不喜欢我的猫,但是喜欢我的这种爱。
有时跟她聊一会儿,我就忍不住要她张开嘴,让我细细瞻仰那一口牙。顺带着,我也热爱她的口腔。
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无论是用语与语音、语调,都令我倍感舒适与温馨。
我告诉她:“你一说话,我就感到轻松。”
日期:2017-03-23 21:28:00
“今天你要我做什么?”她问。
我把被噩梦困扰的烦恼告诉了董璎璎,只是没提到周为民和他讲述的故事。
她解释说,这叫“劫梦”,我被别人的梦境劫持了。对方可能是个有点道法的人,而且在生活中一定跟我有过接触。我认为她的说法不完全对。
主要是我觉得那不像是梦。梦境没有那么真实、细腻,梦境更碎片化,更不稳定。
但是她能让我睡个好觉。她保证。
日期:2017-03-23 21:47:00
仅仅从具有迷惑性的外表来看,董璎璎大概二十岁左右,而从一些谈吐和处事方式来看,年龄应该还加上好几岁。
有时候她活在二十岁,有时候她活在二十七八岁,或者更大。她到底在哪一种状态下,非常的飘忽,飘忽到她自己都不能确定。
她喜欢在那种风光、繁华的生活表层里呈现自我,并在风光、繁华的生活里遗失自我。在我看来,多数时候她的生活中缺乏“实在”这个词所应该蕴含的内容。
但是要请她帮个忙,她倒是非常认真的。
日期:2017-03-23 22:01:00
躺上床的时候,我跟她聊起了被周为民称为萨满的“大师”。
她还真知道。那个大师姓石,别人都叫他石头大师,是某个老板请来的,为了吸引人气。
“那个石头大师现在也做判官。你听说他那儿在招猎手吗?”我问。
“好像是有。”
“有还是没有?”
“好像听说过。不过,你应该不会买他的账吧?”
日期:2017-03-23 22:32:00
“你帮我打听一下那边的消息。最好是能找到那边的人。因为我不认识他们。”
“你管他们干什么?”
“这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明白吗?”
“不明白。”
我有点急了,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她却忍不住笑了,说:“帮你打听就是了。”
“找个他那边的人,或者了解内情的。我想问他们点事儿。”
日期:2017-03-23 22:51:00
聊了一会儿,她接了个电话,只说了几句就挂了。
“那个大老板?”我问。
“嗯。”
“在召唤你?”
“他人不错。”
关上灯,她脚一跨就骑在了我身上。她的头倾下来,两只眼睛在暗夜里亮着,就像童年时见到的夜空里闪烁的星星。我这么一想,就觉得困惑:我有童年吗?我的记忆的起始点非常非常邻近。
日期:2017-03-23 23:06:00
“我有过童年吗?”我把这个问题问她。
“你当然有。”她凑拢时,嗅了嗅,仿佛在寻找我散佚的灵魂。她呼出的气息,轻轻抚摸我的鼻翼。“别去想那么多。总问奇怪的问题。”
她的两只手撑在我的肩旁,就这么呆着,不时说一两句话,悄悄的。声音在空气里飘动,就像烛火在摇曳。
没多一会儿,我就安然入眠。
日期:2017-03-24 21:57:00
这个好觉并没有持续多长。有人极有毅力地打我电话,终于把我叫醒了。
房间里就我一个人,董璎璎已经走了,去了大老板那里。我拿起手机,居然是消失多日的崔判官。
“你他妈就不能换个时候来电话吗?”我非常光火。
“没有坏你的好事儿吧?”他那很有特色的公鸭嗓子发出一长串大笑,差点震坏我手机的硬件。
日期:2017-03-24 22:04:00
“我一个人!”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要跟你说事儿。”
“你在哪儿跟我说?”
“在外地。”
“外地是个什么地方?是在阎王爷那儿打麻将呢还是陪他斗地主呢?你不知道本地又冒出个判官吗?”
“嗨,就这事儿闹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很认真地打听关于新城隍庙和新判官的消息。
我有点不耐烦,“你回来不就知道了。你跑出去干嘛?”
日期:2017-03-24 22:10:00
崔判官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下情况。原来这小子是听到什么风声,出去躲“灾”去了。他在担心,那个判官可能会对付他。
“有小心到你这种程度的?你这算是怕什么?”我问。
“唉,不是怕。是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他们也有后台的。”他吞吞吐吐的,并不愿意说出更多的情况。
这很可能并非真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而只是他的习惯,喜欢通过欲言又止来制秘,表明他的底蕴很深。与此同时,他的那种近乎做作的谨慎又使他很容易成为惊弓之鸟。
日期:2017-03-24 22:26:00
“等我回来再慢慢跟你们聊。但是现在好了,有人来帮我们。”他说,派了个道长过来,帮助解决那个判官可能引起的争端。
至于是什么势力派的道长来,他又语焉不详。我也懒得问了。我一问,他就端架子。我非常不情愿给他端架子的机会。
他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请我明天去火车站接那位道长。
日期:2017-03-24 22:48:00
“暂时安排在你那儿住一下吧,就你那儿有空间。我过几天回来。”他说。
“等一下,这关我什么事儿?”
“你有点不乐意?”
“我还有活儿干这几天,人家催得紧,没工夫接待客人。”
“哎,不耽误你工夫,就几天。这位道长是我们这边的,说不定还能帮帮你呢。”
日期:2017-03-24 23:07:00
他特意使用了“我们”一词来温暖人心,好像我就得跟他是一个团队似的。
让一个牛鼻子老道来家里住几天?这种感觉很别扭。我不大愿意在家里招待一个陌生人,尤其在现在这种状态下。
但是在他热情而固执的劝说下,我忽然想到,阴山说过有人会来帮我,指的是不是这种情况呢?
最后,他把道长的电话留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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