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朵朵还没睡,她换了身睡衣靠在床背上,点漆星眸中,闪动不安和忧郁。在一番思绪翻滚后她平静地归天朔方。她终究放下了电话,她怕李鸣志从此看贱了她,虽然刚才内心抑制不住对他的爱恋和自己明明白白萌动的春心,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每一个少女都希望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发生。
这个时刻,不会太远了。她相信。
八、海洋印刷厂案子峰回路转
清晨四点左右,唐健被屎涨醒了,摸索着起来,杀【意指半穿】起拖鞋,东一脚西一脚就往洗手间窜。按开厕灯,他闭起惺忪的眼睛,对准便盆,两根手指伸起尿门往裤裆头掏——
掏,没得,再掏,还是没得。
他一下子无比紧张,瞌睡着黑醒了,他赶忙脱下裤子埋头看,只见自己下身隐私处光凸凸一片,别说“雀雀”,毛都没得一根。
他惊恐得说不出话,汗水直淌,啷个回事?雀雀到哪去了哟?
突然他发现后面好象有人,转头一看,朵朵正提着一根血淋淋的“雀雀”在盯着他。
他“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他“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翻身坐立在床上。老婆李婉华被他的叫声惊醒,问他是啷个回事,深更半夜炸憋憋的。原来是个恶梦。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第一时间摸了摸下身,才说了句,做恶梦,然后“呯”的一声又倒在床上。李婉华侧身抱住他说,好了,好了,是做梦,不要怕。
早餐的时候,李婉华问他,昨晚做了个啥子梦,黑成那个样子?他扯起把子【撒谎】来草稿都不打,脱口道:“梦到你掉进河头去了,把我黑惨了。”李婉华宛尔一笑,一脸幸福说,“那好噻,你可以重找一个了。”
唐健抬起头,放下筷子正色地说:清早八晨的,不要开这种玩笑。再说,你水性勒个好,就算真的掉进了河头去了,你还不是当在体育馆的游泳池里训练。
这话不假。李婉华以前是市体校的游泳队队员,最高荣誉是曾经获得过省运会200米蛙泳冠军。唐健学会游泳都是他们恋爱后,她教会他的。因为十几年的运动习惯,直到现在她都每周坚持三次到健身中心游泳,虽然现在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身材绝对霸道,从背影看最多只有二十几,她把游泳当作保持体型的最好方式。李婉华听他这么说,不禁得意起来:“那是当然哟。”
两口子埋头吃起早餐来,忽然李婉华说,对了,我差点搞忘给你说个事了?
啥子事?
昨天晚上,你有个朋友送了箱冰糖柑来。你回来时,我已经睡了,现在才想起这事。
唐健又问,我的哪个朋友哟?你还认不到啊?
“认不到。以前没见过,长得瘦高瘦高的,冰糖柑我放在厨房了。”李婉华说。
唐健“哦”了声,不再说话,李婉华说的这个人样子象陈开平,租了文化馆的门面开网吧,听说他有个兄弟在菜元坝做水果生意。
勿勿吃完早饭,唐健夹起公文包就要走。李婉华叫住他,晚上早点回来哈,我表弟和他女朋友约了我们吃饭。
唐健咕咙了句,你表弟又换了女朋友?
李婉华笑说回答,是噻,长得帅,真麻烦。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心就定不下来。晚上你正好劝劝他,不要再紧倒【一直】晃【不务正业】了,早点把婚结了。
李婉华的这个表弟叫李克勤,和香港歌星李克勤的名字一模一样。他很得意妈老汉给他取了这个么大名,这种名字有个好处,就是一介绍,人家终生难忘,有调侃的还会来句,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李克勤家住在江北小湾,现在在南坪一家医药公司当销售主管。人长得风流倜傥,嘴巴是个油壶子,黑会喝女娃儿。表舅妈去世得早,李婉华和这个表弟的关系从小就很好,就一直管教着他。李克勤在外牛皮哄哄的,但他从小就怕这个表姐,李婉华骂起他来是毫不留情,他还得乖乖听着,不敢顶嘴。唐健和他表姐恋爱时,他曾问唐健,姐夫,你娃前辈子是不是做了黑多坏事?唐健疑惑地问,为啥子呢?为啥子?那你啷个遇到我表姐了呢?我表姐是灭绝师太转世,以后你就慢慢晓得各人罪孽有多深了。
这话,唐健车【转】身就去问了李婉华。李婉华无限温柔地对说他,莫听他娃的,他在出我言语【坏话】,我看你前辈子肯定是个大善人。后来李克勤告诉唐健,第二天在他表姐就拿起“依天剑”把他从小湾追到五里店,还警告他不准说,不然让他从此消失于江湖。
其实唐健也很喜欢这个李克勤的,一方面是人聪明,聪明人都喜欢聪明人,二是李克勤这小子懂事,经常利用工作之便给他弄点补肾补肝类的药,三十几的男人不靠点补药撑起,家里外面那还应付得过来?他站在门口默【想】了下说,要得,今天没得应酬,我早点回来。
文化局今天召开“八荣八耻”学习会会议。学习完后,局长刘长明突然提到赵书仁的“海洋印刷厂”的事。唐健的神经一下绷起了,前天晚上在富丽酒店他敷衍了赵书仁,但李顺伟李二娃一天要打几个电话来为赵书仁说好话。他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他,今天他再把这个案子详细了解后,看有没有办法。他心里有底,这个案子要在咸鱼翻身,难哟。
现在刘局长提起这事,他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案子定性没有,如果定了性,赵书仁就死定了,案子要移交公丨安丨局了。不过,他听负责这个案子的市场管理科的罗定和他吹过,这是个大案,如果破了,全局都要受表彰,现在就差点人证了,赵书仁一口咬死只印了几千本,他是逮到好多说好多,但文化局掌握的情况是他在这两年中已经印制了一百多万册。赵书仁狡猾,在出事的当天就立即把印刷厂的工人全部辞退回温州了,不给文化公丨安丨部门找人证的机会。
他尖起耳朵,生怕听落【听掉】局长讲话的一个字。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局长在会上说这个事情还需要详查,进一步详查,即不能放过非法出版印刷的不法单位及不法份子,也要为地方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更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会上,局长还狠狠批评了负责这个案子的罗定,说他在这个案子的报告中证据不明,逻辑不清,并当场宣布由唐健来接管此案,继续调查。
会场上鸦雀无声,除了几个老同志沙沙地埋头做着记录。其它人都面无表情,罗定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瞟着唐健,唐健的眼神也刚好扫过他,两人对视了几秒钟,不存在敌意,都是疑惑。在局里,他们工作上联系最紧密,下来的私交也不错。唐健看罗定,而且敢对视,就是要向罗定传达一个信息:我也不晓得这是啷个回事,我没在你背后搞任何鬼。罗定看他,是有疑问:你唐健是不是事先知道这个事?
散会后,唐健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待全部退场后,他径直走到刘局长的办公室。刘局长笑笑,用手指了指他,我晓得你要来找我。说吧,接手这个工作有什么困难?
唐健回答道,困难很大。
刘局长问,为啥子?
唐健扳起手指头一一细数,一,这个案子一直是罗定罗科长在负责查,现在突然交给他,他头绪都没得,而且市场管理科的同志们会怎么想,后期配合度是个未知数。二,他是负责宣传科的,这种事一直是市场管理科在办理,从岗位工作上不适合。三、“海洋印刷厂”这个案子是大案,他没有办案经验,怕有负局长的重托,有负全局同志们的期望。
言之凿凿,条条在理。
刘局长不开腔【说话】,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这眼光中有种寒气,象昆仑山巅的冰川一样寒气逼人。他在刘局长手上工作了五年,他晓得每当局长用这种眼光看人时,等待他的即将就是火山喷发,所到之处尽皆灰烬。
这叫什么,叫能量聚集。由极阴之气变成极阳之火是领导的艺术,也是领导的一种权力。
尽管唐健做人做事都还算一个有个性的人,但都禁不住刘局长寒彻心底的眼光,他垂下头,等待着被日决【骂】。
刘局长沉闷半晌,对他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有群众举报,赵书仁是罗定的远房亲戚。最后还搓着自己的手自责地说,是我失误啊。
唐健惊讶得眼睛珠子都要落【LV】出来了,比昨晚那个“雀雀”着割了的恶梦还让他惊恐。
赵书仁和罗定是亲戚?
那赵书仁还通过李二娃来找我,是来试探我?还是想多一个帮手?
罗定知不知道赵书仁来找过他?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