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如歌般的岁月,如生如死,有鬼相伴,谁是人时谁是鬼?》
第26节

作者: 260616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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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3-05 22:02:52
  昨天偷懒了,继续哈。
  大宅村,名起于明未一财主,麦姓,名富贵。于山岭旁建了一座大宅,占地二十亩,亭台楼阁,花石园池,尽亭安宁,后有多人临近建居,逐渐成村。
  然而岁月的洗礼,战争的残酷,沧海桑田,祸福难明,村落几经变迁,大宅早已消失,大宅村一名,早已名不符实了。
  村落,还是那个村落,然而人群早已变迁。仿若昔日王子去求仙,去到山中方七日,归来世上已千年。炊烟依旧,陌对路人罢了。

  村落,有一老者,左却齐膝之下,了然无存,右手亦齐腕而断,嗯,老者是一残疾人。
  细看老者容颜,虽皱纹处处,但尚属清秀,剑眉星目,仿佛带着重重杀气。他,也姓麦,名东培,乃是一个兵!
  只是,家中地面,一坑一洼,四周墙壁上挂着一些旧物,比如“鸭子帽”即是用茅草编织而成的,宽大概五十公分那种,常见养鸭人在头上戴着。又比如茅草斗篷,在塑胶雨衣出现后,这可算难得一见了。比如靠着墙壁摆放的大水烟筒,纯竹制品,就是烟口也还是竹子了。
  还有很多六七十年代常见之物,甚至于80后的我也不懂之物。
  那天,大宅村口土地公重修庆典,一旦一夕法事完满后,第二天一早还需为每家每户安龙,即是安顿五方五土龙神。
  大宅村是大村,为了赶在中午前完成,我们分为三拨人去做,而我,带着俩位帮忙贴符收红包的师兄弟也是一拨,由村后开始。
  熬了一天一夜没睡,精神身体双重疲劳,然而道袍在身,还得强行提起精神,上午十时,已经忙了二十几户人家,到下一家时,却发现只有一个老人。
  前面家家户户,可说是家中人宁兴旺,热闹非凡。可这…老人守在门口,看着就知一直等着我们。
  进得家中,供品还在袋子装着,一只煮熟的鸡,摆在桌上,酒还没开封,茶酒杯还套在一起。
  师弟不禁说了句,怎么还没摆好啊?浪费时间,前面家家都摆好了的。
  老者一听,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小师傅,我不会咯,以前都老伴弄这些。”

  我一听,突然想起进门时,那一门联“椿树尚存,萱花已谢”这是老者的老伴去世了。
  立马说,“没事,我们摆就好了。”
  等着师兄师弟摆着贡品,拨弄米龙,无意中看到老者右手,这…
  再细看,老者走路时有点高低,嗯,脚也有毛病。当时并没想到,那是假肢磨损造成的。
  想着只有老者一人,一看,夫妻宫一道新痕,子女宫深陷,不由问了句,“老先生,你仔(儿子)呢?”
  老者笑笑,“没了几十年咯。”
  得,撞板了(问错话)。如同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般,幸好老者并没什么悲伤之情。
  试探的问了句,“那你自己住?”
  “是啊,就剩自己了。”突然的,老者眼神很深邃,似乎在想着什么。之后不敢再问什么了,倒是过了会老者问起我来了。
  也就是怎么年纪轻轻怎么做了这行之类的。只是那时我都二十八了,却被老先生说成了十八。其实也没错,十八之时也早已做着这行了。
  “一切都是命呗,还能因为什么啊。”笑了笑,答道。
  老者叹了口气,“唉,是啊,命呐…”
  匆匆结束了与老者交谈,是因为都摆好了,等做完又赶往下一家。
  在下一家做完时,本想继续忙的,却鬼使神差般问了句,“阿姨,屋背那人做乜过?”(屋后那人做什么的?)

  “你问东培叔公太啊?他好可怜个,以前当兵打日本鬼,搏(拼)大刀手断了,又被炸了只脚,仔大了又去打越南佬,一去无得回咯,老婆又前三个月去了西天咧,自己照顾自己咯,汤鸡汤无到(杀鸡杀不了),还是我帮他的。是了,无记得帮他摆好了。”
  我一听完,心里挺沉重的,只因为…。
  随口答了句,“无事,都做好咯。”
  等都忙完,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收好东西,回到家,躺在床上,已经下午三点了,一觉到了第二天,晚饭也忙了吃。
  第二天一早,带着背包,一个人又到了老者家,麽托车上放着一袋米,家里的小油沾。

  看到老者,我笑了笑,停车,把米放下,抱着就往他家里搬。
  他很愕然的看着我,“停停停,你个后生师傅做乜又来啦,乜意思吖?”
  老者眼神很厉害,一眼就认出我了,平时我们都是穿便装的,只有做事时才穿道袍,道袍还分素袍与红袍(未受戒者只能穿素袍,比如蓝的,黑的,青的。受戒才可穿红袍。当然,这只是我们这一脉的规矩罢了。)
  我说,“东培叔公,一点米者,又无系黄金白银,你理系乜,俾个就挪咧。”(一点米罢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别管那么多,给的就拿嘛。)

  老者说,“这,这,这…”说着眼中泛着红光,却湚下文了。
  我一看,说了句“能大个人,还流马尿,无知丑咯!”(这么大的人,还哭,丢人咯)
  老者一听,脸色感动之情瞬间变成羞恼,“你个师傅,无大无细个。”
  说着扯着,米已经放在了家里的米缸了。
  我说,“东培叔,讲讲你以前打日本鬼个古子(的故事)来听听咯。”
  接着,老者一脸豪气的说起以前打仗怎么怎么样,怎么怎么了得。
  中午时,前屋的阿姨过来煮的饭,吃饭中,跟老者喝了杯白酒,我酒量不大好,一杯足矣了,再喝就得醉了。

  饭后,我说了句,“东培叔公,你晚上睡觉系咪(是不是)晚晚做恶梦咧?”(杀人终归是杀人,不管因何而杀。有心理原因,也有清风的原因。)
  老者一听,朝我竖了个手指头“厉害了,你又知(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管我,你信我么咯?”
  “点信咧?(怎么信)”

  “我帮你处理,保证你今晚睡好觉。”
  “系么咯(是不是啊?)”
  “当然!”
  “几钱?”
  “无使。(不用)”
  接着就是安排前屋阿姨的儿子去准备东西,等完事后,又写了一道安神符给老者。
  然而收拾东西时,米碗上的红包封着,当时交待的时候“随便包个小红包就行了。”也没在意,谁知拿到手时,大红包袋里的钱应该是没折叠的,却能感觉到,那就是不少,没敢吱声,顺手就放口袋里。
  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到老者前屋时,叫了阿姨一声。
  我说,“阿姨,帮我个忙呗,把这个钱给东培叔公,我怕他不要,我走了你再给他,想退都没得退,他就拿着了。”
  事了后,归家时,一路上想着,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遇不上就算了,遇上了,能帮就帮一下吧…人呐,无愧就好,可别事后后悔当初什么都没做。
  摇摇头,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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