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广东情事,满满两行清泪》
第21节

作者: 春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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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4-20 08:17:26
  晚上,嘉荷坐在出租屋的针车上,向儿子讲叙了这压抑了十年的心事。
  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一个年轻寡妇被最亲近的人侵犯的故事。
  人的一生,最大的伤害往往来自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人的大脑除了指令我们进行理性的取舍之外,常常会陷入情感的泥淖难以正常工作而丧失正确指令的发出,而人一旦陷入了情感的泥淖,必有一番痛苦的挣扎,这挣扎的时间长度,主要是由你陷入情感泥淖的深度来决定的。
  这样难以启齿的故事,她不能分享给其他人,今天看见十年不遇的儿子,她的情感的闸门打开了,她有着十分强烈的倾诉的欲望。
  她讲完这个故事后,立即抱着儿子大哭起来,但明显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她要跟过去的自己作情感上最后的割裂。
  日期:2017-04-20 08:34:15
  孩子,你今天就睡这里吧,妈好想多看看你。嘉荷说道。她想起了十年前她离开的日子,那天,她将五岁的孩子哄睡过去,亲了亲孩子睡得香甜的小脸,就转身离去了,一路上,她心中一直在默默祈祷着自己的孩子,一生能够健康平安地成长。
  嗯!我今天就住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家,工厂那是宿舍。韶扬说道。
  来,妈给你量量尺寸,今晚上,妈不接那些手工活,妈要给你做一套牛仔服。嘉荷说道。

  日期:2017-04-20 08:50:39
  一个晚上,韶扬醒来几次,看见母亲的背影,在针车上巍峨着,便喊道,妈,睡吧,衣物明天再做吧。
  你先睡吧,再等一会儿就做好了。嘉荷说道。
  新的牛仔衣服,一针一线,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缝制好了。
  韶扬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简陋的房间里飘扬着牛奶的芬芳。
  吃过早餐,当他穿上妈妈亲手为自己缝制的新衣服的时候,他仿佛又回到了五岁的时候,每年的春节,妈妈都会为他量身订做新衣。
  他想蹦跳,想舞蹈,想唱一支歌,以便表达这时的美好心情。
  这时候,他看见了母亲的眼睛,那是一双疲惫至极而满含血丝的眼睛,我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不能让妈妈看见我的懦弱,妈妈连夜为我赶制新衣,我穿上它,应该高兴才对,于是他又开始蹦跳,甚至舞蹈,像五岁一样,思想单纯而又无忧无虑。
  日期:2017-04-20 09:09:43
  当他起身上班的时候,嘉荷一把将她抱住,说道,孩子,你才十五岁,就到社会上来吃苦头,妈对不起你啊,你今天过去就把工辞掉,妈要带你回去,供你上学,妈有钱,只要你好好读书,妈供你读大学的钱都有,这些年,妈积攒下一大笔钱。
  韶扬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最艰苦的焊锡工序加班的场景,想起了自己跑黑摩的被威胁的场景,十五岁柔弱的肩膀,曾经扛起了自己人生整片天空,他就止不住地流泪。嗯,我就去辞工。韶扬说道。
  一个月后,这对母子离开了广州新塘镇。
  韶扬驾驶着摩托车,带着母亲,踏上了回四川老家的路。

  一路上,他们不时将摩托车停下来,回望身后的那些曲曲折折的路途,这路途,是艰苦的谋生之路,这路途,也是幸福的重逢之路。
  日期:2017-04-20 11:08:02
  (十一)
  那天,滑哥的心情很好,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善事,让一对母子,在异乡惊喜相逢,他想蹦跳,想登高。
  吃完中饭,他又约了巫溪去爬南香山,这南香山比四望岗要高出很多,被誉为南天之柱,是广州新塘镇境内最高峰。
  他们将车开了一段距离,已经出了城市,没有建筑了,这时,车进了山路,扬起黄尘,不大会儿,进了一峡谷,那边有一个停车坪,将车锁好,取山道上去。

  日期:2017-04-20 11:08:56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爬山吗?滑哥一边爬一边问道。
  风景好,空气新鲜啊。巫溪说道。
  不是,我爬山是因为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我们家在阳明山区,一段时间不爬的话,心里憋闷。滑哥说道。
  我表姐也是阳明山的,而且她的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三十出头。巫溪说道。
  是吗?说不定我们还是同学呢?滑哥说道。
  她叫怅莎,你认识吗?巫溪问道。

  不认识。滑哥说道。
  她在县里读完高中后,就出来打工了,嫁了一个新塘本地的拆迁户,在我们家族里,就算她嫁得最好。巫溪说道。
  难道你也想嫁给本地的拆迁户吗?滑哥问道。
  我表姐想给我介绍,我不喜欢别人介绍的,而且我是一个颜值控,我喜欢帅哥。巫溪说道。
  滑哥于是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问道,帅不帅啊?
  帅到爆。巫溪说道。
  日期:2017-04-20 11:37:16
  他们爬到山顶的时候,那里无亭无阁,只有野树如同思念一般疯长着,他们都想看看故乡永州的方向,可惜被繁茂的树叶遮挡着,滑哥尝试着去爬一棵大树,小时候,他在阳明山爬树的时候,就如同猴子一般,在一帮同学中,也算是出了名的,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身子过于笨重,难以再现昔日风采,只有作罢。
  滑哥第二天在车间遇见我的时候,劈头就问我认识有一个叫怅莎的人吗?
  我眼睛睁得很大,十分震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我说,我认识,在县城读高中的时候,她是我的同班同学。
  太巧了,她是巫溪的表姐。滑哥说道。
  是吗?我假装镇定,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翻滚起波浪,这不是我在高中就彼此深深暗恋着的人儿吗?
  日期:2017-04-20 11:46:42
  是吗?我假装镇定,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如同被孙大圣取走定海神针的龙宫一般地动山摇,这不是我在高中就彼此深深暗恋着的人儿吗?
  自从高中毕业以后,我们就如同两条永无交集的平行线,再也没有见过一面,真没有想到,在异乡的新塘,居然得到了她的消息,而且她住在高档小区,看起来过得不错。
  人生充满着太多的未知和偶然,但我宁愿相信这偶然是必然的,自从我决定再次南下广东打工,我就预感到我们终究会有一天再次相遇的。
  日期:2017-04-20 12:27:09
  那天晚上,我鬼鬼祟祟的出没在新塘镇市民文化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广场上有一副很有意思的雕塑,三个女人,那是舞蹈的姿势,手和脚飘扬在风中。这副雕塑引领着人们在这里歌唱和舞蹈。
  我之所以来这里,是源于从这里或许可以眺望到怅莎的窗。
  在高中读书的时候,她的舞蹈天赋已经开始展露,她总会出现在学校的晚会上。

  日期:2017-04-20 12:45:15
  在高中读书的时候,她的舞蹈天赋已经开始展露,她总会出现在学校的晚会上。我甚至希望她就存在于舞蹈的人群里。
  我根本就无法理解我内心深处这种冲动,从高中已经毕业十三年了,我们各自都已经结婚生子组织家庭了,我为什么还有这么强烈的愿望要想见到她,但我又不敢于直接去登门拜访,我觉得我的内心是灰暗的。
  这种强烈的愿望或许是源于我在故乡那巉岩上常年遥望相思的累积而以至于入戏太深。
  我漫无目的在那里游荡着,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

  靠青山那边的小树林里,年长的歌者正在用她哀怨的声音,歌唱着属于她们那个年代流传广泛的老情歌,她难道也有一段埋藏在心底里从未公布的心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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