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林慌忙往后躲,只见那蛇越来越多,把整个地面都铺满了。一条连着一条,相互交织缠绕着,形成一幅由蛇编织的地毯。那毯子的末端斜斜翘起,搭成一道直通着天窗的斜坡。那些蛇都是活的,还在扭曲盘绕,整条毯子好像波浪一样在涌动着,看得郭怀林一阵头晕,对着猜颂嚷道:“你玩什么?老子晕蛇了。”
话音未落,猜颂从后使劲,一把把郭怀林推倒在蛇毯上,自己也一屁股在蛇毯上坐下来。郭怀林感觉身下的蛇冰凉地扭动着,后背上一根根汗毛都倒立起来,也不敢爬起来,生怕爬起来的时候手掌把蛇按疼了,咬他一口。那蛇毯涌动了,带动着郭怀林和猜颂两人朝着天窗的方向运动,缓缓地把他俩送到大蛇的喉咙口。郭怀林往前一看,那蛇毯一直延伸到大蛇的喉咙外面,长长地铺成一条通道。通道的末端,是一条大河。
用不了多久,那蛇毯就把郭怀林和猜颂两人送到了大河边上。郭怀林回头去看来时的方向,只见那一条大蛇缓缓闭上嘴,被那条蛇毯包裹起来。等那蛇毯散开,地上却没了那大蛇的踪影。
猜颂看他愣神,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的神魔不是要借助人气才能施法吗?我住的地方离有人的市镇远,好在这条河直通市镇,我们沿着河走,很快就能找到有人的地方。”说罢抬腿迈步往河里走去。
日期:2018-03-31 21:33:55
郭怀林心想这孙子怎么忽然想不开了,要投河自尽?脑袋里冒出来两个小人,一个说,全赖这孙子,把我弄到这鬼地方来,推这孙子一把。另一个说,好歹是一条人命,得拉他一把。两个小人正打着架,郭怀林听见水里对劲不对,似乎有东西游过来。接着就看见河里冒出一个黑黢黢的脑袋来,隐隐约约地,那脑袋似乎是马脸的形状,还长着两个犄角,分明就是一颗龙头啊。
郭怀林只觉得膝盖发软,只想着下跪。接着就看见水里又冒出一颗龙头来。郭怀林觉得一阵眩晕,往日听老人说有见过龙的,能看见一条龙就是祖坟上冒青烟,能富贵三辈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龙都扎堆冒出来了。是自己命里该有一场大富贵,能打进金銮殿,坐坐龙椅?还是今天龙赶集,正好让自己撞上了?
胡思乱想着,那龙越游越近,郭怀林渐渐觉得不对劲。不论从哪个传说故事中,龙这种生物都是庞大无比的,这两颗龙头太小了些。难道是未成年龙离家出走?再看一阵,那两个龙头游近了,才看出来,这哪是两颗龙头,分明是两个鳄鱼的脑袋。这两个脑袋的尺寸虽然不够冒充龙的,但按身高尺寸算得上是鳄鱼界的姚明。郭怀林在南洋也有些日子了,鳄鱼这种东西见的多了,倒是不十分慌张。但是看了这鳄鱼的块头,心里多少发憷,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那边猜颂回头看见郭怀林没有跟上来,就招呼他:“赶紧过来。”
日期:2018-03-31 22:03:56
郭怀林问他:“过去干什么?”猛然想起来,南洋的巫术跟小乘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也听过和尚讲经,知道佛祖倡导舍身饲虎割肉喂鹰。于是疑心这巫师猜颂也要舍身喂鳄鱼了。
一想这深山老林里,不知道有多少毒虫猛兽。他又认不得路,要是猜颂让鳄鱼吃了,他保准走不出去,只有死路一条。想到此处,一个激灵,赶紧冲着猜颂嚷道:“兄弟,喂鳄鱼也不着急今天。你看看你在这深山老林里这么多日子,也没有好好洗涮一下,鳄鱼吃着一嘴泥垢,影响你的功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先把我送出去。等到出去了,我把你洗涮干净拿去炖了。你想清蒸咱就清蒸,想要红烧咱就红烧,一定让鳄鱼兄轻轻松松地来,心满意足地去。所谓好人做到底,既然下定决心要喂鳄鱼,咱就不能打折扣啊兄弟。”
猜颂回头道:“谁要喂鳄鱼了?你再屁话,我拿你喂了鳄鱼。”说着那鳄鱼已经游到猜颂身边。只见猜颂一抬腿,坐在鳄鱼头上。冲着郭怀林嚷嚷:“赶紧上来,找个市镇让你的孔方兄施法,老子饿得肠肚直打架。”
郭怀林看那鳄鱼被猜颂骑着,颇为老实,也反应过来了,这东西不是让猜颂拿法术迷住了,就是猜颂豢养的坐骑。虽然心里抵触,但也明白,要想走出这深山老林,只能骑着这鳄鱼了。
郭怀林战战兢兢走过去,骑在那鳄鱼头上。这鳄鱼脑袋上也没有扶手,怕鳄鱼游起来把他甩下去。鳄鱼脸上坑坑洼洼地,不敢去碰,于是伸手把那两个犄角握住了,当把手扶着。
把那两个犄角握在手里,发现那犄角是软的。仔细一看,那哪是犄角,分明就是两条小蛇的尾巴。原来这两条小蛇把鳄鱼脑袋钻透了,把头扎进鳄鱼脑髓里,尾巴露在外面,高高翘起。
那两条小蛇的尾巴软不着力,没法当把手,郭怀林没有办法发觉,只好硬着头皮抱住鳄鱼的大嘴。
猜颂吆喝了一声“坐稳了”,嘴里舌头弹着,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那钻进鳄鱼脑袋里的小蛇跟着猜颂的节奏颤抖起来,那两条鳄鱼调转方向,沿着河道往前游。
游了不知道多久,郭怀林远远地望见有人在河边打水。远远望见他俩骑着鳄鱼,先是愣了一阵,还抬手搭着眼帘朝这边眺望。等到看清楚了,怪叫一声,把水桶一扔,没有踪影了。
郭怀林对猜颂道:“差不多了,上岸吧。这里有红毛人出没,最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要是看见咱俩骑着鳄鱼,非得把咱俩逮了去,关进铁笼子里,送回欧罗巴展览,卖门票赚钱。”
猜颂也没听懂什么红猫人黑猫人,但铁笼子他是知道的,估计郭怀林说的是土匪强盗之类的。他养的小鬼受了重伤,施展不出法力来,也不敢硬拼。于是点头称是,驱使鳄鱼停靠在水边,和郭怀林一起上了岸。
两人上岸以后,郭怀林让猜颂先拿水把身上的血迹洗刷掉。环顾四周,有一条小道。沿着小道走了不远,就是个村庄。找人打听,不远的地方就有市镇。猜颂又是开刀又是放血的,折损了不少精力,趔趔趄趄路都走不直了。对着郭怀林抱怨:“你不是会法术吗?你不是把你的孔方兄当奴才吗?把你的孔方兄召唤出来,背着我走一段。”
郭怀林远远听见大象嘶鸣的声音,眼珠子一转道:“我这就让孔方兄背你。”
猜颂道:“算了,你那孔方兄只有指甲盖大小,就算它想背我,我还分不清它哪头是前胸哪头是后背呢。”
郭怀林道:“这个你放心。我这孔方兄别的不会,最会变形术。我这就让它变成大象驮着你走。”说罢嘱咐猜颂等着,自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进到村子里,果然有个驯养大象的人在哪里。掏出钱来,把这大象买下来,又雇了这人帮忙赶象。猜颂见了大象,惊奇不已,问他:“这大象真是你那孔方兄变得?”
郭怀林道:“那还有假?不信你问这赶象的。那个谁,你说说,这大象,是不是我的钱变的?”
赶大象这人老实巴交,连连点头道:“确实是你的钱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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