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爸,房子真的没那么重要,你不要想不开了。
老爸几乎是哽咽着对我说:我们这一代人,生下来就很苦,没享受过什么福利,付出了很多,高考是完全没有的,有的是上山下乡,进入中年后又遭遇了下岗再就业,但我并没有被命运击倒,我贩起了外汇券,美金还有股票,先是转卖认购证,然后我自己买股票,得到一笔可观财富后,我就开始做小生意,我们家也因此富足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正因为我们这代人,没受过什么教育,也没太多的见识,最后辛苦打拼一辈子赚来的钱都灰飞烟灭了,虽然我们是五六十岁的人,但这并不表示我们没有思想,我们没有是非观和追求财富与自由的权利!正因为如此,我为我的举动感到羞愧和后悔,我起了一个好头,买了套不错的房子,但我没能守住,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说:老爸快别说了,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他说: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我说:老爸,你以前下岗时候,也没意志消沉啊,还不是后来又东山再起了嘛?你就不能振作一点?我们一起努力赚钱,把损失的钱赚回来!
他说:儿子,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我尽力为子孙后代谋取幸福,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希望你吸取我的教训,不要再做杠杆投资,也不要做盲目的赌博,不然我们不至于如此。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好好努力,如果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好了,如果没有也别灰心,代替我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永远有希望!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黑夜里茫然无知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日期:2017-09-01 21:49:12
第二天,片警找到了我们,说附近商务楼有人跳楼,身上信息显示是老爸。
老妈听后当场昏厥,而我强打着精神,和片警一起去认领尸体。
看到面目全非的老爸,我一下摊到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我想哭,但发现自己却哭不出,也许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连眼泪都离我而去了吧。
因为我们一贫如洗,所以追悼会也没有开,火化之后,就暂时存到保山的寄存楼里,这其中花了不少钱,好在小姨从澳洲回来了,给予我们不少资助。
祭扫完毕后,小姨提出吃一顿,于是我们坐车到了试穿路的某杭帮菜馆进行了聚餐。
席间,小姨询问我们目前住处,老妈如实相告,说我们除了聪明的一套小房子,没地方住了。
小姨叹息到:蛮好的家,就这样毁了,大家都是亲戚,应该互相帮助。
大姨夫妻互相看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的继续吃东西,好像没听到似得,我摇摇头,说到:现在这社会,还是自求多福吧,亲戚什么的都是假的。
大姨有所不满,说:外甥,你这话就说的不上路了,我们一直鞍前马后的为你们帮丧事,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现在说起我们不是了?
我说: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你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大姨还想辩驳什么,小姨打断她到:行了,你如果不想帮忙,就别再一边瞎吵吵!
大姨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小姨家里有点钱,也有点社会地位,大姨一家势利眼,对小姨从来都是巴结的,所以又怒不敢言的样子。
小姨思索一会,说:阿康以后终究还是要讨老婆的,没房子不行。
我沉默不语,现在我还有什么心思娶老婆啊,我都恨死自己了,去认识什么grace,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吃好饭,大姨他们集体去厕所了,小姨想掏钱买单,我急忙到:今天这顿饭必须我们请,这种饭不能让别人请的。
小姨见状也就没坚持什么了,而是提议一会去我们暂住的一室户去看看。
我们坐21路到了梁城,进入狭小的房间后,我尽力找来一把椅子给小姨坐。
小姨看看四周,沉思很久,对我们说:你们虽然多少有点咎由自取的味道,但我还是于心不忍,看到你们过的如此惨淡,这样吧,我尽力帮你们一下。
我说:怎么帮?
她说:我家去年不是拆迁了吗?分了一套虎台路的两房,还分了一套蛇山北的动迁房,虽然动迁房只有一室一厅,但比你们这破地方大多了呢,而且蛇山北以后会大为开发的,你去市区上班也可以坐九号线,以后结婚也可以暂时过度的,不是蛮好的么?大家都是亲戚,我就便宜点给你们算了。
老妈说:好是好,但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呀。
小姨笑到:别担心钱事情,你们不是有聪明的房子吗?把那套卖给我,我把蛇山北房子卖给你们,不就两清的嘛。
老妈到:聪明房子不值钱,我们挂牌了都无人问津呢,怎么敢要你蛇山的房子。
小姨抓住老妈的手说:都是亲姐妹,就别那么客气了,我有能力就帮你们一把,其实聪明房子不给我也没关系,以后你们可以出租或者卖掉,蛇山的房子你们可以住进去,钱什么的都不用着急,以后给我也可以的。
老妈说:那怎么行,我们岂不是占你便宜嘛。
小姨到:那是我甘愿的,不存在什么便宜不便宜的。
就这样,我们在跌掉谷底的时候,还有一个亲戚肯帮助我们,这让我们孤儿寡母的赶到如同寒流中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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