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麻杆抽了两口烟,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望,大叫,“叛军!抓住他。”两个大汉拔出手枪,扑向金刚,金刚带马哈哈大笑,绕过教堂远去。
西一欧暗道诲气,滋溜,一路小跑进教堂内,诺大的教堂被分割成十几个小屋,几盏电灯照的满室辉煌,却静悄悄的,他奶奶的,真的来晚鸟,不过这电灯泡真好,啥时候整几个挂到屋里和清香亲热也方便。马车停在外面,里面咋就没人尼?西一欧敲敲门,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连喊几声,前面的小屋门吱呀一响,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戴着口罩出来,“天黑啦,明天再来吧!”
西一欧唉了一声,总算有活人鸟,“大夫,俺家有重病号,想买几片黄安救急。”他不知道磺胺是外国音译过来的,信口说了个同音词“黄安”。
“不行!不行!磺胺是贵重药品,没有军队批准,不得使用。”大夫很认真。
西一欧连走几步,想起金刚的叮嘱,不敢胡报番号,递上两块大洋,“大夫,行行好吧,俺的亲戚快病死了。”
那个大夫很不耐烦,推开西一欧的手,“快走,快走,少来这套。”
西一欧真想上去把这个大夫砍了,奶奶的,不识抬举,再次从兜里掏出十个大洋,“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九级浮屠!帮个忙吧!”
那个大夫很疑惑,“九级?”看都不看大洋,
西一欧心里都要冒火,钱都不要,还计较啥九不九级。这时,小门又响,出来两个戴口罩的大夫,其中一个很友善的拿过一个药盒,“拿去吧,天黑了,快回家吧。”
西一欧欣喜,终于没白来,还是世上好人多,“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接过药物,递上大洋,“这点钱够不够?”
“可以,可以,足够,足够。”那个大夫拿过一块大洋转身走了。
西一欧低头一看,靠,“磺胺”是这样写嘀,不是黄安啊。眼睛余光穿过药盒落到那个转身回走的大夫腿上,教堂明亮的烛光下照的清清楚楚,他的腿上穿的居然是保安团黄色的军裤,再往下看,抬起的脚底有红红的颜色。
“血!”西一欧背上发凉,他狐疑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夫,那人正盯着他,忙打个哈哈,“谢谢大夫,俺回家,俺回家!”也不转背,倒着往后走,耳朵中隐隐听到前方屋中传出呜呜的女人声,像是嘴里有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激凌凌打个寒颤,我说这么大个医院怎么没有一个人,原来都被绑起来了。一想到这,右手把药往怀里塞,轻轻倒手,武士刀已抽出一指。
那个大夫的耳音出奇的灵敏,听到西一欧缓慢的抽刀声,脚猛跺地,拳已打向西一欧面门。
呛啷,武士刀斜着迎手而上,那大夫拳势略偏,身子向后弹出,锋利的武士刀将他的白袖劈下一块。西一欧拔脚就跑,逃跑是他的看家本事。转过身傻了眼,不知啥时候门口也站了个白大褂,电光火石之间不及思考,披头就是一刀,那人竟不躲闪,猱身近逼,西一欧只觉右手发麻,武士刀已被那人夺下,刀光反照,呼声骤起,短刀已扫至脖子,西一欧眼一闭,完鸟,小命交待了。
那持刀大夫刀光扫出的霎那,刀身上的“昭和”二字豁然跃目,犹豫之际,硬生生将刀转向下劈,贴着西一欧胳膊砍下,嗤啦一声,棉衣变成了半截袖。
西一欧后悔劲甭提了,听金刚的话来运城,小命没鸟,可怜老子连个种都没留下。
那人嗖的将刀架在西一欧脖子上,“别动!不许出声!”剩下的两个大夫蹿过来,看到刀身上的字都是惊异,彼此点头,拣起地上的断袖塞到西一欧嘴里,找出绳索捆上。随即一人向前门,一人回教堂最里屋。
拿刀的大夫扛起西一欧如同扛个玩具健步走向前门。
前门的大夫打回手势,呼啦啦,西一欧就听身后脚步连响,跑过来三个白大褂,其中一人扛着一个同样被绑的女人,呜呜嗡叫,另外两人各背个大药箱。
西一欧暗道,彻底去球鸟,一个人都打不过,又冒出四个。正在懊悔,身子又被带动,听到马蹄得得,天眩地转,嘭嘭几声,已被塞进马车。
车内漆黑一片,好在身下柔软,不觉摔疼,突感不好,身下软绵正是那个被绑的女人,想往边靠,被两个药箱挡的结结实实,马车哐当启动,惯性将西一欧往前一甩,与那女人脸贴脸,忙又抬起头,不忍占这女人便宜。
马车走的很快,路被日本飞机炸的坎坷不平,如果不是嘴里的布拦着,两人的香吻不断。西一欧随着马车的晃动在那女人身上不停摩擦,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咋就那么好闻,比起清香和格格的浑然野性截然不同,男人的本能立即蓬勃。
西一欧难堪的抬起头,十万个不好意思的看那女人,马车帘忽悠忽悠的晃动,偶尔路过酒家商铺,透进一丝光亮,都能看到那女人眼神中的愤怒与痛苦。那女人也看出西一欧的无奈,开始还“唔唔”叫了几分钟,感到无望,脸向旁扭,西一欧能感觉湿湿的泪水淌了自己半个脸。
路上一会一盘查,押送的人重复报着“保安团三营二连执行任务”,再无人问,马车稍停即走,在大街小巷中转悠。
西一欧实在不想往床上的事想,身下枕着尤物,越不想反应越大,马车时大时小的惯性,让他毫不留情的撞击着身下的女人,就像他撞击清香一样。
走了半个小时左右,马车停下,西一欧刚喘一口气,布帘挑动,身子轻飘飘的被拽起,从女人头上滑至脚脖,又被扛到肩上,就觉穿门过院,身子的摆动幅度变大,猛往下一落,进了地道,昏暗的马灯在地道里照不多远,看不清地道是啥样,只是觉得地道少说有七八米深,拐了三个弯,西一欧眼前大亮,窟嗵,被扔到地上。
“队长阁下,这个小孩怎么办?”
“我来亲自审问,你去审问###女人。”
“哈依!”最后两字说的居然是日本话。
西一欧坐在地上,已适应了暗室里的灯光,在六盏马灯、两只新燃的火把照耀之下把暗室扫了个清楚,五个穿保安团军服的士兵就在眼前,远处的床上还有两个躺着的士兵,总共是七个人。随自己来的女人没那么好的运气,被绑到十字架上,扯下封嘴的布,露出一张恬恬的脸,不是很美丽,却带着家族主妇的韵味。一个士兵从药箱里取出器械、药品给躲在床上的士兵换药,另一个士兵取出电台嘀嘀答答发报。地上有不少包裹、麻袋、食物。
正看着,嘴里的断袖已被扯下,一个英武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操着中国话,“小孩,你为什么要买磺胺,这是军队的专用品。”
“我的朋友受伤了,他需要救治。”西一欧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他受的是枪伤?”
“是!”
“被日本人打的?”
“不,是被###人打的!”西一欧随机应变,狡猾大大嘀,一句“哈依”、一句“###”已让他猜到这几个是日本人的特务。
对面的那人无动于衷继续盘问,“你的朋友为什么被###人打伤?”
西一欧闭口不答。
“你说不说?”对面的军官狠狠的把武士刀虚辟了两下,西一欧的衣服又掉下一截,但他昂然挺胸,面无惧色,押宝赌大小,死活一条路,“呸!”一口痰吐到对面军官的脸上,“八嘎!蠢猪!”地道的日语。
唔?他的举动令周围的士兵略愣了愣,军官态度有些缓和,擦擦痰,正欲说话,操作电台的士兵过来,说的也是日语,“报告近藤队长,吉野大队长回电,行动取消,请您与他会合。”
近藤点点头,“好吧,回电,这里有重大发现,请他等候,我立刻派人去接。”
“哈依!”通信兵转身发电。
“五岛君,纯一君你们坐马车带10套军服去接大队长。”
“哈依!”两人领命把麻袋翻开,挑了10套保安团的衣服抱上出去。
西一欧两眼发直,我日他得(发dei音),一套衣服就是一条人命,不知他们杀了多少保安团团丁,心里敲起乱魂鼓。
近藤队长又转身询问西一欧,“你会说日本话?”
好不容易轮到西一欧表现的机会,他极为珍惜,傲慢的抬起头,不理不睬。那军官正要说话,通信兵放下电台起身,“报告队长,吉野大队长那边信号突然中断,联系不上。”
近藤的眼中闪出一丝忧虑,“嗯!知道了。你去审问她,让她签字。要快!”
“哈依!”通信兵答应。
近藤走到电台桌旁,拉开抽屈,取出三块金灿灿的东西回到西一欧前,“这三根金条送给你,你的刀我买了。”
换了别人,早就千恩万谢,但西一欧的反应比他的刀还快,“八嘎亚路!刀是武士的生命,你可以杀我,但不可以用钱污辱我的宝刀!”日本话说的激昂凌厉,神态如同决斗的雄鹰。
近藤肃然起敬,“对不起阁下,请问这把刀是您的吗?”
“不,是我从###人手里抢来的。”
此话一出,近藤和换完药的医护兵都是满脸不信,他们和西一欧刚交过手,他的拳脚不堪一击,眼中露出杀气,“这把刀的主人我知道是谁,他不可能丢失,你也不可能抢来的。”
西一欧撇了三次嘴,“你们嘀大大嘀不明白!这把刀被陕西冷娃抢走,我为夺回它,死了五个朋友,呃……”说到这,不说了,两眼望天,一幅说漏嘴的样子。
医护兵伸出大手,捏着西一欧的脖子,“快说,从哪弄的?”
西一欧被捏的生疼,仍从牙缝里“呸!”的吐了他一口,
面对凶恶的鬼子,只要装横,才有活路,日本人尊敬硬汉。医护兵举手就要打,近藤怒喝,“八嘎!松岛寿,退下。”
“哈依!”松岛眼中喷火,看到近藤向他使眼色,擦擦脸退后,反正从未有人活着从吉野特攻队出去。
武士刀寒光晃动,西一欧身上的绳子落地,近藤点头鞠躬,“对不起阁下,我的士兵为您添麻烦了。您自由了,这把刀您可以拿走。”双手捧刀奉上。
西一欧毫不客气的拿过武士刀放入鞘内,自己也知道,就算拿着枪也没用,面前的日本人动作快的简直不是人。
近藤把三块黄金信手扔到角落里,“阁下,您的日本话很流利,请问学它用了多长时间?放心吧,我只是问问,绝不会危害您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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