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9-25 09:03:59
《潇逸隐》系列之三《翡翠鸟》连载(1)
爱情,有时,同样意味着毁灭。
毁灭,往往比爱情本身更加刻骨铭心,更加永恒。
传说中,有一种忠于爱情的鸟—翡翠鸟。它的一生,只爱一个…
也许,我要的不是毁灭,而是永恒…
这是一个关于爱情和永恒的故事。
(一)
江南四月,草长莺飞。
暮色朦胧如烟,残阳如血。
杭州西湖,日沉阁总坛。
由坚硬黄色花岗岩建筑的大厅,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气氛严肃、沉凝,甚至有些压抑。
夕阳的斜晖透过雕花的窗棱,在大厅里交织成一片柔和瑰丽的光彩。迷蒙的烟雾在落日下徐徐轻扬。
或站或坐,花岗岩大厅里有八个人。日沉阁的主人,江南武林的领袖人物牧尘烟嘴里叼着一杆旱烟袋,端坐在正中的紫檀木龙虎交椅上。
他身材魁梧,腰板总是挺的笔直,面上带着惯常发号施令者的威严庄重。穿着一身华丽尊贵的长袍,质料高贵,裁剪的也很合身,枯瘦修长的手指上带着枚镶宝石的玉扳指。
威压的国字脸下飘摇着三缕长髯,那双棱角分明的三角眼凌厉有神。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示着他具有不凡的内功造诣。
年纪已近六旬,两鬓也已有了斑白,牧尘烟常年身处高位,身子保养的很不错,几个年轻貌美的小老婆和他的感情都非常好,这当然因为他身强体健,甚至比小伙子还生龙活虎。
然而,这一个月来让他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苍老脸上的皱纹看起来也多了不少。
就连腰也挺得不那么直,对女人的兴趣也淡了下来。这是不是意味着老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本就已是个老人。
牧尘烟的脸色极为难看,缓缓喷出一口缥缈如云的烟雾,苍老的眸子目注瘦削苍白的手中紧握着的烟袋锅子,烟杆是血泪成斑的湘妃竹,锅子是镶金的翡翠,烟嘴则是上等名贵的独山玉。
烟袋锅子长约五尺,便似一柄短枪,锋锐的枪尖寒光闪烁,血红的枪衣在云烟中朦胧如火。
江湖上众所周知,牧尘烟以一杆大枪手创日沉阁,四十岁时武功臻于极境,丢弃精钢利铁的大枪,专以这杆旱烟袋御敌,扫荡江南,威震天下,而今已近二十年。
四月的晚风温柔若处子的手,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隐隐带着花朵初开时淡淡的芳香。
大厅里人的心却是冷的,仿佛已沉入了井底。
日期:2017-09-26 11:16:02
《潇逸隐》系列之三《翡翠鸟》连载(2)
一位身材修长圆润的少女站在牧尘烟身旁,薄如蝉翼的浅碧色长裙外披着绯红色的披风,花枝招展,俏脸如清渠中初绽的芙蓉。
雪白的鹅蛋脸上黛眉深锁,一对美眸弯弯的像蛾眉月一样,丝绸般的秀发散在肩后,宛如空谷幽兰,既清且绝。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真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艳。
美艳少女伸出纤若春葱的玉手缓缓斟了一盏热茶,放在牧尘烟枯瘦的手边。明朗的眸子瞧了牧尘烟一眼,深锁的黛眉皱的更紧了。
牧尘烟深深吸了一口烟,无形中,大厅里的气氛更显紧张、严肃、沉闷。
左右两侧的枣花木椅子上坐着六个人,大多是脸色铁青愁眉不展。
一位紫膛脸的大汉,神态威猛,紧紧握着手里的刀炳,脸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愤怒已极。另一位相貌颇美、艳如桃李的中年妇人悠悠叹了口气,放佛有无穷的伤感。
坐在左首头一位的老者面色凝重,须发雪白,老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掌呈古铜色,粗糙坚硬如岩石。
矮个中年人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短小精悍,下留微髭,脸色蜡黄,似有悲戚之容,枯黄的手掌握着一沓白纸。
另外两位年轻人似乎与大厅内严肃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右首的蓝衣人,眉宇间带着浓重的忧郁和感伤,神色落寞之极,好似刚刚被情人抛弃一般。
左面的青年一身白衣如雪,面容俊朗,英挺不凡,神采飞扬,在大厅内左顾右盼,旁若无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双腿搭在桌子上,斜靠着椅背,慢慢啜着浓香的酽茶,一副悠然自得,置身事外的潇洒神情。
厅外春意盎然,垂柳、繁花、绿荫、鸟鸣、清塘,一切都沐浴在淡淡的血红色夕照中。
秀美的眸子瞧着白衣青年,美艳少女脸色有些苍白,紧咬红唇,似乎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意。
抬起英俊的脸,漆黑的瞳孔若无似有地瞥了瞥美艳少女,白衣青年冷冷一笑。
站起的矮个中年人正要开口说话,这时,美艳少女牙关咬得更紧,再也忍耐不住,柔若无骨的手腕轻轻一抖,一溜暗赤色光华直射向白衣青年。
没有料到美艳少女会真出手,白衣青年吃了一惊,托起手中的茶盏,迎向激射而来的袖箭,“哐当”一声,茶盏碎裂。
事发突然,所有人的目光均注视白衣青年,只有蓝衣人神色忧伤,目光空洞而茫然。
被茶水溅了一身,白衣青年也有了些怒气,斥道:“你干什么?”
“看见你我就来气”。美艳少女声音婉转如莺,娇柔动听:“昨晚你是不是又去怡红楼啦?”
“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关你什么事”。白衣青年愤然道。
美艳少女娇哼一声:“你…
“够啦,都闭嘴”。牧尘烟的声音充满着威严。
大厅里顿时安静,只有杨柳树上不知名鸟的啁啾鸣叫,婉转悦耳。
牧尘烟脸色铁青:“易旗主你说吧”。
“是”,矮个中年人答应一声,展开手中的白纸。
“松江分舵,自‘黑衣神剑’淳于舵主以下,一百三十七口无一生还”。
“扬州分舵,自‘人面佛’车舵主以下,一百八十六口无一生还”。
“湖州分舵,自‘骷髅锤’厉舵主以下,九十八口无一生还”。
…
“苏州分舵,除‘直指天南’边舵主伤重救治外,一百二十八口无一生还”。
“阁主,一个月内,我阁共八处分舵被挑,除边舵主重伤,包括厨师、马夫共一千一百六十二人死亡”。
易旗主中气充沛,声音洪亮,这番话大厅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皆是大惊失色。紫膛脸的大汉极是恼怒,脸色涨的发红。
只有蓝衣人依然抑郁寡欢,目光更显空洞。白衣青年神情悠然散漫,又换了一盏热茶,缓缓啜着。
主座上的日沉阁主牧尘烟阴沉着脸,青筋暴起的拳头捶在紫檀木桌子上,“砰”的一声震响,大厅里的其他人都吓得一哆嗦。
谁也不曾见过阁主如此愤怒。
“八处分舵,一千多条人命,这事是谁干的?”
沉闷如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日沉阁主已真的愤怒。
日沉阁是武林公认的“五帮”之一,势力遍及江南、岭南,东南半壁已可说再没有其他势力可与之抗衡,当得上势满天南,威震天下。
什么人敢捋胡须,挑了日沉阁的八处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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