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在我的感觉之中,北方人要比南方人厚实,心机更少。
可以想象,南方复杂的地域条件,注定本地人要更多的去考虑,更费琢磨。
比如,南人和北客,对山的不同看法。
南方的山水,因为气候的适宜,能生长许多奇奇怪怪的动植物。
尤其,南方的山洞很神秘,谁也不明白,里面到底躲着什么玩意。
小时候,老人家经常告诉我们,山洞里是有神仙的,当然也可以有妖精。
比如,我们家河对面的山坡上,就有一个著名的“桃子洞”。
我记得,父亲小时候分辨会不会下雨,就会往这个山洞遥望一眼。
他说,桃子洞如果有云的话,那么肯定就会下雨,反之云再厚风再大也没事。
这个习惯,附近上年纪的人都知道,算是一个天然的天气预报吧。
小时候,我就会经常怀疑,这个山洞里,是不是住着神仙。
湘西有十万大山,山水灵秀而诡秘,往往会令人浮生无数的遐想。
沅江沿岸,素来就是三苗汇集之处,也是巫术盛传的地方。
在农村,关于巫术有很多种传说,其中有一种,就叫做“落洞”。
据说,深山的山洞里,是住着神仙的,一旦谁家的孩子被他们看上了,很快就会夭折,死后就会进入山洞,让住在里面的神仙,或者精灵给召去了,而这就叫落洞。
事后我才明白,女友碰到那个算命的,简直灵到令人恐惧……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只可惜,当时是我在守铺子,她跟她大婶去的街上,我永远也不明白这人是谁了。
日期:2018-04-19 23:18:56
记得,那时候我很任性,也很贪玩。
我经常跟她的两个堂弟,一起去玩游戏……那时是街机。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我女友的婶娘一家了。
开店是她婶娘,大伯是她爹的亲哥哥,也是我准岳父家的老大。
大伯在医院开车,是个司机,他的车牌号很邪门,四个数字是1437.
一开始我根本没感觉,但后来才听人说,这谐间是“要死生蛆”。
大伯长相老土,矮小朴实有一个称谓,同事都叫他“农民”。
他有两个儿子,都比我略小。不过,因为我女友比哥哥要大,婶娘老让我叫他哥哥。我一直感觉十分滑稽,因此从前到后,从来都没叫过这个比我还要小的“哥哥”。
我们熟悉之后,三个人因为年纪相仿,关系很亲密,也常常一起去玩。
如果是我去买菜的话,我必然会跟两个大舅子一起上街,然后去店子里玩游戏。
因为这样,所以耽误不少生意,后来慢慢她就不让我上街了,会自己去采购。
当时,我们铺子外面也有不少游戏店,我一闲着就会跑去玩,女友也不拦我。
这样一来,一旦有生意上门,我经常会在玩游戏,这让我叔叔很上火。
而他偶尔过来查岗,就算我在玩游戏她一个人忙活,也会替我掩盖真相。
她对我很好……后来想想,真像我们家下面的那个邻居,他生前对妻子也是如此,无微不至让所有的人都羡慕。而这一次角色是相反……一切也许都是注定的。
她就这样无怨无悔的爱着我,冥冥中仿佛明白,我们只有那么点缘份。
我记得,当时我们的铺子很快就要拆了,我必须去那边租来的铺子收拾打理,免得会漏雨什么的。
于是,她婶娘让她哥哥过来帮我,我们便上房了。
我仍然记得,那间破败而阴森的铺子的模样。
那屋荒芜到近乎凄凉,如同埋藏着诸多不祥。
因为屋漏,我们便爬上屋顶,准备铺上点油毡。
我记得,不知道为什么,那几天闹肚子,胃口一直很差,吃不下饭。
而她跟婶娘上街,专门给我买了个开胃的酸椒,准备难我做菜。
她回来之后,就兴冲冲的到处找我,然后就发现,我们在屋顶。
我当时不知道她爬上来了,我正在上面收拾,她就爬上来了……
然后,这个傻妞根本不明白,屋顶薄薄的油毡,在风雨和日月的侵蚀下、早就破败不堪了,根本就无法承受她的重量,于是……我只听到她哥哥一声惊呼,她就从屋顶摔了下去,重重的跌在屋下,一口水缸的边沿。
我记得屋顶离地面没有多高,最多三米左右吧,她就从上面摔下来了。
看到她摔下来之后,我跟她哥哥赶紧下屋去,就发现她昏迷过去了。
很快,我们就将她送到医院,在急诊室就诊。
一开始,我根本就想不到她有多严重。
她一直在说糊话,所有的话都是关于我的,一直在叨唠着我……她重复的嘱咐着,让我别乱吃东西,早晨天冷要多穿衣服……还说给我买了我爱吃的……一直都这样。
清醒之后,她就这样念叨着我的名字,总之很罗嗦。
随之,医生让我们明白,她的情况十分严重。
双方的亲属都在医院,所以入院后技术方面基本能保证的。
做完CT之后,主治医生看完片子神色庄重,对她的状态表示担忧,要立刻动手术。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慌乱起来,意识到巨大的不祥,己经在缓缓逼近。
日期:2018-04-19 23:36:33
写到这里我很难过,突然回想当初的一切,很绝望。
如果我们不租那间铺子,如果不在那天去收拾,如果早点上房,赶在她回来之后就收拾完了,如果……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当所有的一切都铸成,你在回望过去时,才会明白“如果”,是如何绝望的措词。
她很快就进手术室了,经历了八个小时的手术……漫长的八个小时,我一直如同受煎的鱼,焦虑的在外面等候、一直等候,天亮时我终于打了个瞌睡。
我记得很清楚,在梦中我梦到她,我们在一间破败的茅屋外面,她在炒菜。
这么多年了,我仍然记得她炒的是茄子,然后还炒黑了,一脸的遗憾。
我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她,我们就像在开店时那样,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告诉我们做完手术了。
然后,叔叔还过来告诉我说,他问了医生,手术比较成功,关键看她了。
然后,她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头上绑着纱布,有一根导流瘀血的小皮管……
我突然感觉这个画面如此恐怖……我分明记得曾经看到过,我屋下的表满,简直跟她现在绑绷带、并插着一根导血管的模样如此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刹那间,当初那种惊恐和害怕,如同恶梦般在我的心里复苏了!
我冲上去叫她,但她再也没有回应,一直不再理会。
她不再说话,她头发剪了,脸很浮肿,也没有了之前的美貌。
可我无所谓,就算她变丑了变傻了,我也无所谓……之前虽然我烦她罗嗦,但这个时候我很害怕,当我意识到自己也许会失去她之后,我很无助很害怕,我怕失去她。
可她不再回应,就这样固执的沉默,默默的躺在床上,只有偶尔本能的抽搐。
就是这样……她出来之后就昏迷了,一直昏迷而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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