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之王》
第7节

作者: 李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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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呢?”龚破夭感到难解。
  尉迟风脱口道:“只怪我出自官宦世家。”
  “有这缘由?”
  “有啊,怎么没有?当官的是什么心态?功利主义得很的,心里想着的都是如何得名、得利、占有女人。在人前正人君子,背地里却肮脏、污浊得很。一旦面对着利益,就绞尽脑汁,搞阴谋诡计也要得到,怎么能与逍遥扯上关系?”尉迟风道。

  龚破夭笑了笑,觉得尉迟风的话虽然偏激了一点,但也不无道理。想想老子,国家图书馆馆长也不当了。有人请庄子去当宰相,当朝的宰相就坐卧不安了,立马派人送来金子、银子,求庄子不要抢其位。庄子立马写了一篇乌鸦当烂肉是宝贝的文章,大大讽刺了当朝宰相一番,自顾自地逍遥于江湖,对宰相一职根本就不屑一顾。李白就不用说了,当着皇帝的面,就写诗将皇帝的老婆大大奚落了一顿。

  那逍遥,岂是等闲之辈所能达到的?
  “既然如此,我也无法帮到你了。”龚破夭只好对尉迟风道。
  “嗯,我明白。”尉迟风道,“但我心里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多拥有一些高强的功夫,将来报效国家啊。”
  拍拍尉迟风的肩膀,龚破夭表示十分理解。

第十一章急赴南京城

  龚破夭清楚地记得:1937年11月25日那天早晨,他和尉迟风还在梦里,校长杜鸿就悄悄地将他俩喊醒。
  穿好衣服,走出门口,龚破夭还没开口问什么事,杜鸿便急急地道:“你俩简单收拾点东西,马上赶去南京。”
  尉迟风一听,脸色马上变了,急问:“是我爸——”
  杜鸿摇了摇头:“他没事。你们赶紧去就是了。”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答。
  但一路上,尉迟风都在想:为什么要龚破夭陪自己回去呢?难道是父亲遇到什么难事了?

  碾转了七八天,两人终于到了南京。
  一进入南京城,他们就感到气氛沉重,天空也阴沉沉的,仿佛要塌下来一样。街上的人都惶惶恐恐的,似乎大难即将临头,显得极度的茫然、不知所措。
  尉公馆坐落在玄武湖边,是座三屋的洋楼。他俩到达的时候,已近黄昏。一踏入院子,龚破夭的心就冷了一下,仿佛被阴森森的枪口对着一样。放眼一扫,便发现十几个大汉散落在院子里,目光十分机警。每人的腰间都鼓鼓的,显然是插着手枪。
  怎么会有这么多枪手?
  龚破夭不由得一惊。

  直到这时,尉迟风才悄声地对他道:“我爸是军统局驻南京的特务头子,他们都是我爸的手下。”
  原来如此。
  难怪尉迟风一直神神秘秘的,只字不提他父亲的真正身份,最多说父亲是个当官的。当什么官,当多大的官,一概没说。
  “你的嘴巴也真够紧的了,半点风声都没漏。”龚破夭笑说。
  话音刚落,楼里便传出一串爽朗的“哈哈”大笑声。

  龚破夭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从楼内走出来,脸相极象尉迟风。不用说,他就是尉迟风的父亲尉扬了。
  目光亲切地望着尉迟风,尉扬高兴地道:“呵呵,我儿子终于赶回来了。”
  走到尉迟风面前,尉扬便一把抱着他,亲热地拍着他的背。
  龚破夭感到不太习惯。尽管尉迟风和他说过,父亲尉扬是留美回来的,喝过洋墨水,家里也充满一些洋习惯。比如:叫父亲不叫爸,而是叫“爹地”,母亲则叫“妈咪”。
  其实,尉扬留美,并非去上哈佛大学,而是去特工学校进行特工训练。

  “爹地,妈咪可好?”尉迟风被尉扬松开,便问。
  “嗯,她很好,但十天前就走了。”尉扬道,然后望着龚破夭问,“他应该就是你的好朋友龚破夭吧?”
  尉迟风点点头。
  尉扬马上伸出大手,热情地握住龚破夭的手,开心地说:“杜校长经常在电话里提到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个英才。”
  说是热情地握手,实则尉扬的手一握住龚破夭的手,就使上了劲。龚破夭对这种门道都很熟悉,当尉扬一发劲时,他的手也立刻如注了铁一样,变得铁硬。任尉扬如何使劲地握,他都显得心闲气定,象平常握手一样。

  但他并没有发劲,若发劲的话,尉扬的手掌就会碎了。尉扬的劲然很足,若是等闲之辈,早就会被握得痛不欲生、跪地求饶了。然而,他感觉到,尉扬十足的劲道里有两只手指的力松了、散了,并没能五指合一。也就是说,如果他龚破夭反击的话,尉扬就只有三指之力来应付他的五指之功了。
  也就握了两三秒钟,尉扬就已知道自己遇到了强劲的高手,不用再过招,自己已经输了。
  松开手,尉扬显得格外开心,张口便道:“迟风有你这个好朋友,真是莫大的幸福啊。”
  “尉前辈过奖了。”龚破夭谦然道。
  晚餐的时候,尉扬专门叫了他的两个副站长来陪喝酒。

  两个副站长,一个姓池,是个长脸汉子;一个姓方,脸也方方的。池副站长是个瘦高个,方副站长则胖胖的,显得较矮。
  “今晚就喝茅台酒。”尉扬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望着坐在对面的龚破夭道,“你要放开肚量喝,将这国酒喝出国威来。”
  龚破夭心下一震,觉得尉扬话里有话。但这言外之意是什么呢?绝不是喝下两三瓶茅台酒,就能扬国威的吧?

第十二章酒品如人品

  这天是12月3日,略看一看下面有关近半个月的简单资料,就知道南京的形势是多么的严峻——
  11月19日
  日军沿(南)沪铁路西进。苏州、嘉兴失陷。国民党军退守江阴、无锡一带。
  11月20日
  国民党政府正式发表迁都重庆,以表明长期抗战决心,并称中国坚持决不接受任何屈辱条件。

  同日,为适应扩大侵华战争的需要,日本政府设立大本营,并于御殿上正式宣告成立。
  11月21日
  上海市社会局统计上海之实业损失达8亿元,工厂5255家完全被毁,且南市大火延烧9日,火势仍炽。
  同日,上海日军司令松井石根向租界要求:取缔反日言论,解散国民党一切组织,监视中国官吏行动,检查邮电。
  11月22日

  日机空袭南京,被击落两架。警报解除后,蒋介石与夫人同乘汽车巡视全城“抚慰”市民。
  同日,伪“蒙疆联合委员会”成立于归绥。
  11月24日
  国民党政府派唐生智兼任南京卫戍司令长官。
  11月25日

  无锡失陷。
  11月27日
  伪“河南自治政府”成立于安阳,肖瑞宣为主席。
  11月28日
  蒋介石训示南京战事,盼能固守二周以上。

  11月29日
  日军陷常州、宜兴,并进犯江阴要塞,兵分四路,向南京急速推进,其太湖南之部队已进抵广德近郊。
  11月30日
  国民党军在南京城东75公里处完成弧形防御线,起自镇江经丹阳、全坛、溧阳而至兰谷。
  同日,日本内阁政府批准1937年至1939年战时预算28—68亿日元。
  12月1日
  江阴要塞失陷。

  12月2日
  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会见蒋介石,转达日本议和条件:1.日方保证在华北无领土野心,仅要求与华经济合作。2.中国国民党政府加入###协定。日军退出中国领土。
  12月3日
  日机第111次轰炸南京,被中国空军击落两架。日机又炸广九路,在平湖站被击落一架。
  同日,日本外相广田称:日本决心在中国各地扫除国民政府的作战根据地,并加速“新政权”的产生。

  ……
  隐隐地,龚破夭已经嗅到了浓重的火药味,南京的大战已经迫在眉睫。当尉迟风悄悄告诉他,尉扬是军统局驻南京站的特务头子时,他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尉扬希望在大决战前能和儿子见上一面。杜鸿要他陪同尉迟风回南京,则是希望路上有个关照,保证尉迟风的安全。
  现在看来,又好象不全是。
  不管它了,既来之,则安之。
  尉扬举起酒杯,说第一杯酒要为龚破夭和尉迟风接风洗尘。

  一杯之后,尉扬又单独敬了龚破夭一杯,说是多谢他在路上关照迟风。
  以为两杯喝下,尉扬应该再没敬酒词了。哪知第二杯酒刚喝罢,尉扬又对龚破夭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真不假。看到你,就感到你英气逼人,是难得的栋梁之材。为你这未来的栋梁,再敬你一杯。”
  尉扬说得心诚意切,令龚破夭无法拒绝。但池副站长和方副站长却显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目光扫着龚破夭的时候,分明象在说:要不是看在尉站长的份上,你这山野小子算什么呢?
  对他俩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龚破夭只是淡然地一笑。
  也许正是他的淡然自若,令两位副站长难以接受,觉得这是一种无言的挑战。酒至半酣的时候,池副站长便对尉扬道:“站长,小杯喝没意思,我要跟龚小兄弟大碗地干。”
  “好啊,好啊。酒品如人品,酒喝爽,做人也就爽。”尉扬不但赞成,还说出些酒道道来。
  哗啦哗啦斟了两碗酒。

  池副站长笑道:“一人才一碗,也太看小我们龚小兄弟了吧?武松可是三碗不过岗啊。”
  “呵呵,好,有气魄。我就喜欢你池峰的爽快。”尉扬乐道。
  哗哗又斟了四大碗酒。
  两人的面前都摆了三碗酒。
  “是一气连喝,还是一碗一碗地干呢?”池峰笑问。

  “嗯,你是前辈,你定。”龚破夭谦然地道。看上去,池峰也不过三十出头。
  “好,那就一气连干。”池峰一锤定音。
  “池峰,你——”方副站长欲说。
  池峰却对他摆了摆手:“方铁,你放心,这区区三碗酒,难不倒我。”
  说罢,站起身,捧碗便喝。
  龚破夭也不甘其后,站起身,咕噜咕噜就将三碗酒灌入了肚中。

  “亮碗、亮碗。”尉扬道。
  两人同时将手中的碗倒转,真是滴酒不漏。
  “呵呵,好酒量,好酒量。”尉扬开心地道。
  但龚破夭一听,便听出尉扬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涩。这微微的涩,暴露了他重重的心事。
  是什么令尉扬这么沉重呢?

  国难当头?
  这可是让谁心头都会沉重的大环境。
  龚破夭心里分析——
  尉扬作为一个特务头子,应该更清楚当前严峻的形势,要忧要虑,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早就该忧了。他此刻心事重重,应该是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关。
  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呢?
  这就不是龚破夭所能推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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