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风眼一湿,伤心地道:“你今晚就骗我了。”
这——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龚破夭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
还没等他开口,尉迟风就道:“其实你今晚根本没在房间。我10点来钟进过你的房间,发现枪和匕首都不见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自己点他的睡穴点得轻了,他很快就令自己醒转了过来。
龚破夭便笑说:“哦,是这么回事。我不过是出去透透风而已,也没去干什么。”
“真的没干别的?”尉迟风盯着龚破夭问。
龚破夭点了点头。
“嗯,这回算你有理。下回去哪,都不能忘了我。”
“不忘,不忘,绝对忘不了你。”龚破夭答道,觉得自己真会说谎。但这是善意的谎话,老天应该会原谅的。因为那不是去赴宴,而是去生死相搏。
“呵呵,这才是我的好夭哥。”尉迟风小孩子一样,开心地道。
龚破夭心里不由得想,别看尉迟风表面刚毅,一副城府很深的样子,实则骨子里却很童真、率直,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根本不藏。与这样的人交朋友、同行,你绝对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打你一枪。
第二十章女鬼上身
一路上,龚破夭都故意避开城镇,只挑荒野的地方走,走的大多是崎岖的山道。若是他自己走,只要施展起逍遥腿功,几个钟走上百里地都是很平常的事。但他还没使出逍遥腿功,就已赶得尉迟风气喘吁吁的了。走了不到30里,尉迟风就叹服道:“夭哥,你到底是人,还是兽?怎么不知累的?”
“是啊,我是两脚兽,所以——”
“所以四条腿的野猪也不如你。”尉迟风笑道。
哈哈一笑,龚破夭自豪地说:“不如我的东西多着哩。”
到了安徽交界,天已微亮。
一夜马不停蹄地急驰,龚破夭没有什么,尉迟风却累得不行了,嘴里嚷嚷道:“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龚破夭并没有笑他。象他这种自小生活在城里的人,出有车,入有车,怎么走过这么远的山道?能跟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望望山道边的一片树林,龚破夭便道:“就到里面去休息吧。”
走入树林深处,尉迟风一屁股坐到地上,背靠树木,双手拼命地揉着小腿,嘴里哼哼唧唧地道:“腿酸死了、胀死了。”
“明天会更酸更痛的。”龚破夭笑说。
“那你就见痛不救啊?”尉迟风装出一副可怜样,目的是要龚破夭帮忙。
龚破夭笑笑,蹲到尉迟风身边,出手点了几下他腿部、膝盖、小腿上的穴位——
一阵酸麻酸痛冲上尉迟风的心头。
尉迟风不由得大嚷:“喂喂,夭哥、夭哥,你想让我瘫痪,丢下我自己独自溜跑是不是?”
“是啊,谁叫你这么不顶用。”龚破夭边说边变指为掌,顺着尉迟风的大腿扫了两下。尉迟风顿感一股暖流传遍大腿,原本被点得酸酸麻麻的穴位,此时就象一座座温泉不断地喷涌着热流。
浑身都飘飘然起来,舒服极了。
尉迟风急切地问:“夭哥,你这是什么鬼功?”
“嘿嘿,就叫鬼打穴。”龚破夭一本正经地答。
尉迟风腾地跳起来。
“干嘛?”龚破夭笑问。
指着龚破夭,尉迟风惊惶地道:“你、你,夭哥你真被鬼上过身?”
“对啊,要不我怎么懂鬼打穴?就是鬼教我的啊。”龚破夭站起身,望着尉迟风说。
摇摇头,尉迟风打死也不相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以你夭哥这么阳刚、这么血性,鬼怎么敢上你的身?”
“哈哈,这你就不懂啦。”龚破夭神秘地道,“你想想,庄周梦蝶,就搞不清自己是蝶,还是蝶是他,多么的神化。说白了,人一旦逍遥起来,不仅可以容人,还可以纳妖、纳魔、纳鬼、纳怪,总能将妖魔鬼怪的神妙纳为己用。”
“夭哥,你别唬我行不行?”尉迟风板起了脸,“别我说一句鬼,你就打蛇随棍上,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你是在向我宣传迷信啊?”
龚破夭笑笑:“信不信由你。”
信,还是不信?
这虽然不是——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但确实是显得很神秘的事情。
尉迟风见龚破夭并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地想:天下万物,什么神奇的事情没有呢?你看,被他点点穴位,就浑身暖流,不见累,也不见腿酸脚麻了。
尉迟风忍不住便道:“不是我不信你夭哥,而是你说得太神了。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可否再试试我?”
“行啊,你说怎么试?”
“嘿嘿,来点女鬼上身的感觉如何?”尉迟风调皮地道。
话音刚落,尉迟风就感到一阵柔风轻轻地吹向自己,明明睁着的眼皮立马象坠了千斤之石,沉沉地合上了。
眼前先是一黑。
一黑之后,他就象躺在席梦思床上,身子若飘若浮,眼里也浮出一片粉红的光色。
光色顿然一变,竟变成了一个朦胧的女子。
象一块大石。
女子压倒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欲喊,喊不出声;欲动,四脚沉沉的,根本动弹不了。一种无尽的恐惧,令尉迟风绝望而无助,比掉下万丈深渊还要恐怖。
虽是瞬间,却象是一万年那么久,尉迟风突然感到身上又一轻——
是风,又象云。
女子的双手在他身上轻抚,抚得他象棉花那样松,骨头都象不见了一样,无比的欣悦、舒曼……
他觉得自己明明是睁大双眼的,可任他怎么看,都看不清女子的脸容,但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绝色。
是西施,又是赵飞燕。
是他心目中所有女子的美色。
噢,太妙了——
继续啊,他由原先的恐惧变成了无限的渴望。
就象少年的青春期里,在梦里生出那种神秘的性幻想一样——
丨乳丨房。大腿。纤腰。芳唇。
女子的身子突然坐到他的大腿上——
却风一样地飘走了。
尉迟风感到自己就象从温泉出浴一样,整个人清灵灵地舒服极了。
瞪着在一边偷笑的龚破夭,尉迟风吞着口水道:“就没了?”
“没了。”龚破夭笑答。
“不可能没有的。”尉迟风想到女鬼分明已坐到自己大腿上了,接下来应该还有更美妙的事情发生,便对龚破夭道:“夭哥,你怎么只让女鬼上了我一半身,就让她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女鬼?”龚破夭一脸茫然地道。
“你不是让女鬼上我的身吗?”尉迟风嚷道。
龚破夭摸摸尉迟风的头,望望射入树林的一缕缕阳光,笑道:“你也没发烧啊,显然是发白日梦了。”
“夭哥——”尉迟风大大地喊了一声。
“咋了你?”
“我是你弟,你也跟我打马虎、装糊涂。明明你让女鬼上了我的身,你却说我发白日梦。你——”尉迟风生气了。
“风弟,别见我说一句鬼,你就打蛇随棍上,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你是在向我宣传迷信啊?”龚破夭搬出尉迟风刚才说过的话。
尉迟风一愣,不由得大笑,然后渴望地盯着龚破夭:“夭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再来点妖精上身如何?”
第二十一章追杀中村
想到尉迟风被女鬼上身,还想再来个妖精上身,怀抱着欣欣坐在草坪上的龚破夭禁不住笑出声来。
“哥,笑啥?”欣欣在他怀里睁开朦胧的双眼,问道。
“呵呵,没啥。你继续睡吧。”龚破夭低头看了她一眼。
欣欣笑笑:“不睡了。天都快亮了。”
抬头看看东山,那山顶已露出一片鱼肚白。要在以往,每每看着这东山的鱼肚白,他心底就象飘过一片亮丽的白云似的,心情会十分爽朗。可眼下,那鱼肚白不是白云,而是一片片白幡,正为桃源寨戴孝呢。
又看了一眼欣欣,他发现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心情便沉了下去。
但在欣欣面前,他仍然是一副潇洒的神情,天塌下来也不当一回事似的。
便道:“是啊,天亮了。我得回寨子去看看。”
欣欣紧张地拉住他的手:“哥,不要急着去。万一他们——”
“没事。他们还在的话,我就要想办法把他们赶走。”龚破夭站起身,坚定地道。
“哥,那你小心点。”欣欣松开手,关切地说。
龚破夭点点头,提起猎丨枪丨、挎上猎袋,身形一晃,便呼呼地飘飞而去。
到了谷口,他躲在一棵树后观察寨子——
寨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空气中却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凭感觉,龚破夭推测中村的特工队已经撤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闪出大树,朝寨子扔了过去。
石头“叭哒”一声,砸在一座房子的瓦背上,引起一连串的狗吠。
猎狗已经回寨了,说明已没有生人了。
龚破夭这才放心地走出大树,向寨子飞扑过去。
然而,他仍然是十分谨慎的。一时飞上房顶,一时飘落巷子。
巷子里东一个西一个地躲着被中村特工队射杀的寨人。
有的身中十几枪,全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有的妇人裸着上身,丨乳丨房被割掉。
有的身首异处……
望着、看着,龚破夭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那死去的,可都是自己的亲人那。
一股怒火,腾然而起。
终于,他飘到自己父亲身边,看到父亲两眼瞪着,既有一种遗憾,又有一种宁死不屈的倔强。
蹲下身子,他轻抚着父亲的双眼,让父亲瞑目。
可龚啸天的双眼合上了又睁开。
龚破夭即道:“爸,你放心地去吧。我会为你、为死去的寨人报仇的。”
话音刚落,龚啸天的双眼便合上了。
龚破夭抱起父亲刚回到家,让父亲平躺在院子的地上,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身一看,十几个猎手鱼贯而入。
一个个双眼喷火。
当中的杨刚望着龚破夭:“破夭,这口气咱们能咽吗?”
按照寨里的规矩,猎王死了,在还没有新猎王产生之前,猎王的儿子就要行使猎王的权力。
龚破夭扫了他们一眼,心里已清楚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杨刚就是杨杰的弟弟。钱飞就是钱亮的大哥……杨杰和钱亮的死,龚破夭都是亲眼看到的。
咬咬牙,龚破夭道:“他们走多久了?”
“一个时辰多一点。”钱飞答。
“追。”龚破夭斩钉截铁地道。
杨刚他们抬腿就要走。
“慢着。不要急。”龚破夭望着他们道,“先安排一下。”
他们都停下了抬起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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