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又气又想笑,因为钻入她耳里的是小清稚嫩嫩的童音。忍不住,田欣还是“嘻”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小清嘟起小嘴道。
田欣正想说什么,陆风却突然拉起小清,风一样地飘走了。
望着父女俩的背影,田欣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也容不得田欣多想了,这时龚破夭斗得正酣。
田欣马上飘到龚破夭这边,可她放眼一看,心就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豹王果然名不虚传,单棍使得如劲风疾雨,龚破夭虽马走龙蛇,却一直未能踏其中门,一招制胜。而且,豹棍王不仅功底深厚,还很有心计;在他两边帮手的人,功夫都了得,不但护着他,还在正面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以形势而言,豹棍王这边已是强势……
不敢多想,田欣脚步一斜,就如风摆柳一样飘入阵中。
“老婆,你来了?”龚破夭笑道。
“小样,我能离开你吗?”田欣娇嗔道,身子轻碰龚破夭一下,龚破夭就象收到旨意,即刻闪开,让田欣接手对付豹王。
豹王一看是田欣,马上就粗声道:“你是小时候没挨过爹妈的棍打,还是咋地?就不怕我一棍把你打扁了?”
“哼哼,就怕你没那本事。”田欣嘲道,双手一错,就与豹王对起招来。
却说龚破夭闪开之后,马上杀入敌阵,使出猛虎出山的凛然大气,避强攻弱,翻掌如云涌海啸,连挥带拍,立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只见对方有的捂着血流如注的头,蹲到了地上;有的抱着被拍断的胳臂,痛得满地翻滚;有的站是站着了,腰身却倒后弯,当是脊梁骨断了,只等着何时气绝罢了。
而这些都是瞬间工夫的事儿。
那快,快得连在一边旁观的陆飞也觉得只是电光一闪,眼睛似乎都未眨过。
是鬼?还是神?
陆飞哪里还敢想那么多?身子一晃,立刻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地跑了。
田欣的目光冷然一闪,豹王心里一颤,马上感到寒嗖嗖的刺骨凉。
禁不住回头欲喊陆飞来帮手,但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妈的陆飞,飞得可真快。豹王心里禁不住骂。
而他这一分神,龚破夭的掌就到了——
“叭”的一声落在他的棍上,震得他虎口发麻,他赶紧丢棍,转身就跑。跑到老远,还觉得自己的后脖子冷嗖嗖的,象被龚破夭的掌刀粘住,一刀一刀地砍着他似的。
其他人见豹王跑了,都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没命地跑了。
“嘿,没劲,眨眼都跑光了。”田欣望着龚破夭道。
龚破夭笑笑。
“笑什么?你那位也和他爹一块跑了。”田欣拉长了声音说。
“什么我那位?”龚破夭故作莫名其妙地道。
“呵,你那位清啊。”田欣可由不得龚破夭装懵。
龚破夭笑了笑:“行了,玩笑以后再开。瞧他们的阵势,就是冲尉迟风来的。我们得赶紧回去帮手。”
田欣点点头。
第八十一章沪中八虎
但田欣的头刚点罢,一串“嚎嚎”的笑声就传了过来,似虎啸,若狼嚎,她不由得感到全身一颤。
几乎是声到人到。
七八条壮硕的灰影,已灰熊一样“扑扑”而至。看那态势,就如狼似虎的。
龚破夭心下一寒,忙对田欣道:“小心了,老婆。”
背靠着龚破夭的背,田欣甜蜜地道:“知道了,老公。”
这下还来甜蜜。
龚破夭心里暗暗叫苦。田欣紧贴着他的背,还故意磨了几磨,分明在告诉他:有什么的?来的对手越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越长。
龚破夭真是哭笑不得:老婆哦,你以为这是在我们桃源寨的花前月下啊?
已不容他多想。
熊一样的灰影还未近身前,“咚”一声却在他们身前响起。
龚破夭低头一看,竟是陆飞的头颅。
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满是悲愤和绝望。
真够狠毒的啊。
龚破夭扫了他们一眼,心里道。
难道他们就是沪中八虎?
龚破夭早就听说过:这沪中八虎所练的阴阳功,邪乎得很,都是以阴掌伤人,致人于死地。也就是说,与人过招的时候,亮在对方面前的掌为阳掌,藏着的另一掌则为阴掌。阳掌是幌子,虽然也能伤人,但那都是外伤。真正致对手于死地的,却是那深藏不露的阴掌。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阴掌就会拍到你身上,你既不会感到痛,也不会感到别的什么,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不出片刻就会感到心脏碎裂,从而气绝身亡。而且,阴掌和阳掌是随时变化的,左右手互为转换,真个是防不胜防。因他们八虎功夫阴辣,沪中武林高手和武馆都对他们的阴阳武馆畏而远之。也因其功夫难学,不下十年苦功连门都进不了,他们阴阳武馆也就门庭冷落……
难道他们也被日本人收买了?
这“难道”已是多余,明摆着的,单从他们不穿黑衣而穿灰衣,就知道他们不同于黑衣杀手,且高出黑衣杀手一等。再看陆飞的人头,更知道他们是督战的人,谁想跑,只能落到陆飞一样的下场。
也就是说,他们是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的,是日本人信得过的人。昆明是大后方,日本特工要混进来,无疑容易暴露。只有将汉奸训练成特工,才能轻易地潜到昆明来。
眨眼间,八条灰影已在他们身前身后布开,铁塔似的,定定地立着,目光象狼一样,绿幽幽地射着他们。
龚破夭碰了碰田欣的背,故意高声道:“老婆,他们沪中八虎都是人间的厉虎,你可要小心了。”
田欣对他笑答:“老公,你不用担心我。你难道忘记了,那回我们一块打老虎,打得多爽,我一枪打过去,你就不用再打第二枪了。”
“呵呵,还是老婆的记性好。要不是你提,我还真忘记咱们一同打过老虎。”龚破夭笑道。其实这话是说给沪中八虎听的。在龚破夭的印象里,他还从没和田欣一起去打过老虎。
八虎都默然无声,当他俩的话是耳边风。
这八虎所取的名号也怪,都取一个单字。八虎也就是“龙凤马神黑白猛笑”,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沪上的人见到他们,都会赶紧说:“快走,虎头帮的人来了。”大概是他们八虎都长得虎头虎脑的缘故。加上日军侵占了上海之后,早已和日本人勾勾搭搭的阴阳武馆,更是变得肆无忌惮,武馆迅速变成了上海的一个大帮派,不但肆意欺压昔日的同行,私下里还帮日本人搜捕抗日分子。有了日本人这个主子撑腰,虎头帮就象抓到了发财的大好时机,走私、贩毒、开妓院、收保护费,全方位出击,大肆殓财……
田欣见八虎默不作声,忍不住又对龚破夭笑道:“老公,来的都是一群哑巴啊。”
听田欣这么一说,站在龚破夭前面的龙虎、凤虎、马虎,不由得相视了一眼。
终于,龙虎开口道:“小龚连长,她当就是你的小夫人吧?瞧她牙尖嘴利的,你得好好调教哦。”
凤虎跟着就道:“是啊,不调教好的话,小心她半夜将你踢下床。”
马虎也道:“没错,到时你别趴在地下还嘴硬,我是男子大丈夫,说不上床就不上床。”
哈哈哈哈哈。众虎均笑。
田欣气得身子发颤。
龚破夭仍高声道:“老婆,别为他们的鬼话生气,你一生气就上当了。他们之所以号称龙凤马神黑白猛笑,就是要在老虎吃人不吐骨的前面加上龙啊凤啊的,以此掩人耳目。就象他们的阴阳功一样,千万不要被他们的阳掌所迷惑,而忘了他们的阴掌。阴掌才是致命的。他们的鬼话就是要使你生气,使你魂不守舍,从而攻击你。”
田欣心里顿感一股暖意,大敌当头,龚破夭还没忘记及时提醒自己。但嘴上冷哼一声,田欣即连讥带嘲地道:“看他们一个个虎头虎脑的,就象患了痴呆症一样,别说出阴掌,恐怕连自己的掌是不是属于自己的都搞不清。”
田欣这话无疑是在暗示他们八虎是出卖了自己灵魂的人。
龙虎的脸红了一下:嘿嘿,搞得清还是搞不清,一会你就知道了。”
田欣欲飞身出击,却被龚破夭拉住:“老婆,别急嘛,你听我说,知道他为什么叫龙虎吗?他是希望自己在虎猛的基础上,再添上龙的灵动和美名。可你看他有龙的样子吗?我看他倒象是蛇。老婆,你应该知道蛇进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吧?”
脸色突地一变,龙虎就象被龚破夭刺了一针似的。
田欣感激地用背碰了龚破夭一下。因为龚破夭明里是戏说龙虎,暗里则是提醒她要注意龙虎的阴掌会象蛇一样突然叮出。
马虎察颜观色,突然象发现了新大陆似地讥道:“哈,看你们俩好象还是一对新郎新娘,恐恐怕连洞房的床都还没睡热吧?这么急着出来现世,是想急着去投胎呢,还是急着去做一对鬼夫妻?”
“哈哈,你这马虎,是最会扮猪吃老虎的了。”龚破夭笑道,“表面看,你是马马虎虎的马虎,实则在你的心里,是多么希望自己的虎扑加上骏马的奔腾之势,令你更虎虎生风。可惜,你夜里爬墙想去糟踏良家女子的时候,一只神狗突然冲你猛吠,吓得你从墙上跌了下来,跌断了一只脚。你还想自己是马吗?老黄牛吧你。”
马虎被龚破夭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仍硬起脖子道:“是马是牛,等会你就知道了。”
“看看,看看,这些呆子,就会说‘知道’两字,你们不是号称虎吗,怎么就没点的威言啊?”田欣不失时机地讥道。
凤虎的双眼已喷出了火。
龚破夭马上握了田欣的手一下,田欣也回握了龚破夭一下。两人回头相视一笑,眼里充满无限的爱意。龚破夭真想一下就把田欣拥入怀里,永远也不再分开一瞬。
可这时,田欣突然说了声“打野猪”,即身形一斜,猛攻马虎。
龚破夭闻言,身形马上飘动,一边攻击龙虎、凤虎,一边逼压马虎。
在山里的时候,龚破夭跟田欣一块打过不少野猪,知道野猪疯起来是很野的,专往隐僻处钻。因此,两人一块打野猪的时候,就需一个人对野猪进行详攻、逼压,使它走向另一个人。另一个人进入预设的地点即可开枪射击,每枪必中。
田欣一说“打野猪”,龚破夭立刻就明白了。
然而,当龚破夭攻向龙虎时,龙虎并不接招,只微晃着闪开,身上的灰袍“呼呼”有声。
龚破夭攻向凤虎,凤虎也不接招,也象龙虎一样身子微晃着闪开,身上的灰袍也是“呼呼”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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