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判断是,那男的应该是苏颖的男朋友,而且两人的感情很深,深到让我不由自主地嫉妒起来。
能够让苏颖这样的女孩伤心到如此程度的人,那男的,说句实话,我真的很想说出那个大家都喜欢而且熟悉而且感觉痛快的字。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遗憾,还是嫉妒,还是羡慕,不由地心想: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苏颖的眼泪能说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她,在我面前,竟然又流泪了……
表情沉默,开着车,眼泪慢慢的往下滑落,却没有丝毫感觉。
这种只有在电影里才会看到的情景,我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见到,不由地感慨起来:
难怪电影里经常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原来是生活中的真实写照啊!
一路上,这样的情景时断时续,而且大有一种加重的趋势,为此,我不由地担忧起来,同时拉出安全带小心翼翼地系好。
苏颖仍旧没有说话的意思,所以我也没有说话的打算,我们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较量着,看谁更有耐力。
遗憾的是我输了,但输得大气,输得光明磊落!
之所以会失败完全是因为苏颖使了坏招,也是因为我的毫无准备。
在车开过国贸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喊了一句:
“我们去哪儿?”
原以为是自言自语,没想到苏颖竟然回答了:
“回家。”
回家?
“方向错了!”
我怀疑苏颖是不是伤心过度,所以连我家的方位也弄错了。
“不去你家,去我家。”
这句太吓人了,我差点喊出声来,虽然及时控制住了,但还是忍不住“啊”了一声。
可是想想又不对,“你家不是在望京吗?”
没错,上次苏颖就是在望京西下的城铁,还匆匆忙忙的打车走了。
“谁说我家在望京。”
说完这句苏颖再没搭理我,眼泪也不流了,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我熟悉的冷,冷……
去她家?
苏颖让我去她家?
去她家干什么?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时脑子里顿时一下炸开了:
“要去她家?!!!”
“去、去你家干嘛?”
我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确实抖的不行,脑子里迅速发挥想像力,各种情节各种桥段各种镜头一拥而上,顿时把脑袋堵个水泄不通。
我的表情是平静的,内心却波涛汹涌,电闪雷鸣,山崩地裂,巨浪滔天,还有,小溪流水。
“想干嘛就干嘛。”
冷冷的语气,冷冷的表情,冷冷的目光,冷冷的态度。
这一句实在太恐怖了,短短一句话,简单几个字,却蕴含着无比丰富的意思,想干嘛就干嘛。
没错,想干嘛就干嘛,这绝对够得上流行语的标准,简练,却不简单,深沉,却不沉重,这代表的是一种态度,这代表的是一种价值,这代表的是一种信念,这代表的是一种决心,但不论代表什么,我听得最清楚的是一种报复!
苏颖又变得冷冰冰的,没有了眼泪,却多了种迷茫,还有一种比冷漠更可怕的,寂静。
“啊,是天安门!”
在经过长安大街时我兴奋地喊了一句。
苏颖没有反应,继续开车,于是我不由地感慨,带着一种满意和自豪的神情叹道:
“啊,原来这就是北京啊!”
“别贫!”
苏颖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笑了,问:
“怎么,你还会说话呢?”
唉,听我这么一说,她又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差点让我打了个喷嚏。
就这样,车子不停地开着,那些凄迷的夜灯快速地从我身边经过,像记忆一样稍纵即逝,突然有种感觉,一座城市,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不喜欢的理由有很多种,但喜欢的人,应该有一个相同的理由:
那就是,这个城市里一定或曾经有一个你喜欢的人。
我想这就是梦中曾到过的地方。
的确,当我身处在苏颖的家里时,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性化的装饰和摆设,没有少女的那种可爱与温馨,却多了一种都市女性的成熟与内敛,苏颖似乎喜欢白与黑的混合色调,装饰,摆设,灯具,壁画,整洁的白沉稳的黑,流露一种简洁的大方,又隐含一种内敛的冷酷。
“随便坐吧。”
苏颖在我面前把她的黑色皮衣很自然地脱掉,露出里面那件红色的小吊带,那一刻我看到了她背部的肌肤,顿时欲火重燃。
当时的想法是,恨不得冲破一切枷锁,只为那春宵一刻。
苏颖一回头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但没有说话,只是很随意的把衣服挂好,随即伸手准备解开裤子。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发出那奇怪的声音,不但是我,连苏颖也被吓了一跳,顿时睁大着眼看着我,“干嘛?”
说实话,当时我真被她这动作给吓坏了,一副要将所有展示在我面前的模样。
以前类似的情景经常见过,还没有一次表现得如此失败,甚至在对方还没有解开衣物时就已经直奔主题。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不如,先洗澡吧。”
的确,脑子里想的是刚从荒郊野外回来,还是先洗洗比较卫生,一来可以放松一下,同时也符合洁爱的理念。
苏颖当时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给人的感觉是,我像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干嘛来的孩子。
“我就是要洗澡。”
苏颖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句,与此同时,她面无表情地退去了身上那件红色吊带,整个过程随意自然,没有任何先兆。
我是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接受这一切的,你能想像前一秒钟她还在和你争执时,后一秒钟却若无其事地将身上衣物脱掉的情景吗?
我不能想像,但我却亲眼见到了。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坐立不安,心情忐忑,看着苏颖穿着内衣在我面前来回的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下子病了,完全一副失败者的衰样,自己都感觉脸上贴着俩字:
自卑!
苏颖再没有和我说话,关上门洗澡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傻傻的坐着,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最先想到的是以前的经验,想自己那些轻松自如的例子,一幕幕,一回回,可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病了,于是开始想情节想段子想画面,好容易刚有些起色,又被苏颖的一句话给打压下去了:
“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随便吧。”
“哎,好的。”
我像狗一样的回应着,就差作揖了。
哎,太失败了。
水声很响,和我就隔着一道玻璃门,我能闻到水蒸气的味道,和沐浴液的芳香。
二话不说,推开门进去,抱起苏颖,亲吻!
哎……
这动作在我脑子里已经演练了不下十遍,每次的情节还不太一样的,但无一例外全都止步于那道玻璃门外。
所以还是那俩字:
失败!
对了,还有那俩字:
自卑!
既然无法撞开门,我只好屁颠屁颠地在房子里转悠了,一会儿看看墙上的壁画,一会儿看看缸里的金鱼,完全一副来访者的客气样。
事实上,我虽然是在转悠,实则在培养情绪,我需要在苏颖的房子寻找感觉,慢慢地找到那种让人心情激动血液奋张的感觉,的确,感觉渐渐有了,有种久违的意思,我嘴角上扬,自己都觉得很轻佻,遗憾的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氛,却因为一张照片给打消了。
这是一张合照,一男一女,女的是苏颖,我认得。
男的,“原来就是你啊?”
照片上那男的,相貌很普通,但气质不凡,具有成功男性那种自信和爽朗,的确,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最恐怖的是,这张照片看的时间长了,人会不知不觉地被吸引过去。
再看看照片中的苏颖,你很难把她与现实中那冷漠的表情联系在一起,不由地感慨:
女人果然是为爱而生啊!
“哎!”
突然苏颖从门里探出头来叫了我一句。
看着那不断冒出来的水蒸气,还有苏颖那张被蒸得红通通的小脸,我突然有些感觉了。
“怎么了?”
我稍微靠了靠前,笑嘻嘻地回应着。
苏颖却绷着脸,说道:
“转过身去。”
啥?
我没听懂,愣是停了一下。
苏颖只好解释一句:
“我没穿。”
哈,这句我是听懂了,顿时听话地背转过身,心想:
哎,这不是打击报复嘛!
但即使如此,心里还是挺兴奋的。
一想到身后此时正发生的事情,我似乎一下子来劲了!
一股热气从背后袭来,带着阵阵香气,水气还没有完全散开,但心已经乱了。
背后,就在背后,一切美好的画面正在我背后上演着,难道我就这样无动于衷?
听,门开的声音,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还有湿鞋踩在垫子上的沙沙声响,这些声音迅速在我脑中勾画出一副美丽的画,又如一曲天籁绕耳不绝,没错,这不就是一副美人出浴图吗?
光想想这些我已经乐得不行,完全忘了身后的苏颖,其实我原本是打算给她来个出其不意的转身,无非是增加一下气氛,缓和两人之间的尴尬。
却没想到因为自己想的太过投入,竟忘记了初衷。
所以当我再转过身时,洗澡间已是空无一人,仅剩下那扑鼻的芳香。
“洗漱的我都给你放好了,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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