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谋反之时,长子刘元寿年方及冠,次子元康尚在少年,当时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兄弟两人参与谋反,至于两个幼子,其时更是嗷嗷待哺,所以这四兄弟并无罪过,并且自从广陵王死后,树倒猢狲散,当初依附在广陵王身边的狐朋狗友早已散尽,这四兄弟无依无靠,又兼胸无大志,根本没有兴风作浪的可能,皇上实在没有必要冒冒天下之大不韪,行这自毁声誉之事!
再说如果皇上真要斩草除根,只需暗中派一高手,就可以让兄弟四人消失的干干净净,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果然如郅善所料,太子面色渐怒,狠狠道:“查!给我彻查!”
郅善见状再无顾及,当即跪拜道:“臣郅善领旨!”
郅善起身之后,当即吩咐都尉刘张道:“刘大人,验御酒!”
“是!大人!”
都尉刘张面无表情,举步走到香案前,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银针,然后拿起酒壶,慢慢倒出几滴御酒,滴到银针上,眼看着银针变成墨黑之色,然后仔细端详酒壶、壶塞与破碎的泥封。
“禀大人,酒中有毒!”
刘张举着银针,向太守郅善躬身道:“但下官愚昧,尚不知道是何毒物,但可以肯定是剧毒之物!”
郅善心中诧异,都尉刘张是广陵断案高手,对毒物见多识广,如果刘张都没见过的剧毒之物,那么必定不同凡响,但酒中是何毒物并非眼下重点。
刘张接着道:“酒壶上有王记酒坊的特殊标记,再根据酒的成色和香味判断,此酒确实是御酒,并且酒壶、壶塞与泥封未见有人预先动过的痕迹!”
郅善略有沉思,慢慢将目光转向了太子随从。
此事看似诡异,但寻找突破口实际上并不难。
御酒随太子入广陵王府,来了以后未做任何耽搁,在场的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御酒,因此可以说嫌疑之人十之八九要出自太子身边。
郅善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第五颉身上,沉声道:“第五颉!”
第五颉闻言当即上前,拱手道:“第五颉见过郅大人!”
郅善并不回礼,直接问道:“你身为太子伴读,随太子出行,行使的是否是太子通事舍人之职?”
“是!”
“那么御酒是否一直由你亲自保管?”
“是!”
“沿途是否有人接触到御酒?”
第五颉沉思片刻,说道:“没有!”
皇上要对广陵王后人册封,令太子亲自前往,此事看似不大,但第五颉知道此事皇上极为重视,因此第五颉将御酒与太子印玺放在一起,一路上看管极严,就是平日吃饭睡觉,都要带在身边,旁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
“确定?”
“确定!”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心道第五颉毕竟年轻,此事关系极大,如此肯定等于将责任悉数揽到自己身上,有可能给自己,甚至是整个家族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孰不知第五颉自幼深受儒家教诲,坚守诚实的做人根本,自然要实话实说。
一向古井不波的郅善,此时也不禁多看了第五颉一眼,正待再问,忽听第五颉话锋一转,说道:“但从内府库领取领取御酒的并不是我!”
“嗯?”郅善诧异道:“此话怎讲?”
第五颉说道:“从京城出发那天,我本来一大早就匆匆赶往东宫,不想半路上碰见几个无赖,硬说我欠钱不还,因此耽误了半个时辰,等我赶到东宫的时候,耿大哥已经将御酒取回来了,因此御酒我是从耿大哥随从范羌手中拿的!”
郅善看了耿恭一眼,当即道:“范羌可在?”
“见过郅大人!”
从耿恭身边闪出一人,几步窜到郅善身边,正是耿恭的随从范羌,范羌身材瘦小,面容俊美,略有几分阴柔之态,步履极为轻盈,仿若飞絮。
“是你将御酒交给第五颉?”
“是!”
“御酒是你随同耿兵曹,从内府库领取?”
“是!”
“你从内府库哪位大人手中领取的御酒?”
“这个……”范羌迟疑道:“我不认识!”
“是内府库的王大人和周大人!”耿恭上前,拱手向太守郅善施礼道:“当时是两位大人当值,内府库账簿上有我们的画押!”
“你们主仆领取御酒回东宫的路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耿恭当即道:“没有!”
郅善沉思片刻,躬身向太子行礼道:“禀殿下,我需要查验第五颉、耿恭和范羌的随身行李!”
太子毫不犹豫道:“准!”
郅善转向都尉刘张道:“刘大人,带人随三位将行李取来!”
“是!”刘张拱手,随即带着两名衙役跟在第五颉、耿恭和范羌身后出了大殿,没过一会一行人重新回到大殿,刘张命衙役将行李放在香案上,然后看了太守郅善一眼。
“仔细查验!”
“是!”都尉刘张率先打开的是第五颉的行李,第五颉的行李共有两个包袱,一大一小,小包袱随身携带,里面装的是太子印玺等重要物品,包括刚才的御酒,另一个大包袱里装的则是洗换衣物和几本儒家经典,刘张细查之下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
接着打开的是耿恭和范羌的行李,主仆两人只有范羌携带的一个大包袱,刘张将包袱慢慢拆开,将衣物一件一件地掏出来,掏着掏着刘张的手忽然停住,然后慢慢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壶酒,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范羌离的最近,脸上顿时充满着震惊之色,瞪大着眼睛直愣愣地刘张手里的酒,惊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郅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紧盯着刘张手里的酒!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耿恭主仆,右拳渐渐握紧!
耿恭脸色大变,低头对范羌耳语:“立即回京报信,保护吱姐!”
大殿中人无不色变,因为刘张从耿恭包袱里拿出的酒,与御酒一模一样,而接下来刘张向郅善的禀报,更是直接证实了众人的想法!
“禀大人,耿恭包袱里有一瓶未开封的御酒,如果我没有看错,这瓶酒同样是出自京城王记……”
听到耿恭耳语之后,范羌回过神来,就在刘张禀报的时候,眼色四顾,随即右脚蹬地,顿时拔地而起!
“哪里走?”耿恭身体横倾,侧身暴然飞起一脚,看似是踢向范羌,实际上却踢在范羌脚掌上,范羌腾空而起之际,人在空中,借助耿恭的一脚之力,更是飞起丈余!
要看范羌就要破屋顶而出,忽听一声暴喝,同时“啪”的一声巨响!
日期:2017-05-18 16:26:31
第四章 雷隐刀
刘张在范羌包袱里发现异样之后,便特别留意耿恭主仆,虽然向郅善禀报案情,但眼角余光一直锁住两人,所以范羌动作伊始,刘张便意识到范羌要逃,就在耿恭一脚踢中范羌之际,刘张“呔!”的一声暴喝,将御酒塞到随从手中,右掌猛然拍在香案上!
顿时木屑四溅,香案碎成齑粉,刘张借着一拍之力冲天而起,人在空中,右脚横扫,踢中三块疾飞木块,向范羌激射而去!
日期:2017-05-18 17:40:50
那三块木块成品字形,激射的并不是范羌,而是射向范羌头顶位置,速度控制的精准至极,竟是要封死范羌的去路,如果范羌继续冲破屋顶,那么必然要被木块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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