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姐和一众医生又来了，先给方宁峰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点点头，“恢复得很好，把事实告诉他吧。”
　　接着，涵姐告诉了方宁峰，其实他并没有在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死去，而是吸入了大量毒烟，导致大脑受损，虽然抢救了过来，但变成了植物人。

　　不过他很幸运，遇到了眼前的这位女医生，她并不是涵姐，而叫柳雁薇，是一位专门从事植物人康复研究的医生，前不久，她的实验室研制出了一种新型脑部仪器，可以让其他人进入植物人的脑部世界中，激发他们的求生意志，让他们从困住自己的梦境中醒来，从而康复。
　　而方宁峰，就是柳雁薇选来试验仪器的第一位病人。
　　“之前我在你的梦境中骗你也是不得已，你当然不是鬼，公寓中的其他人也都不是鬼，他们都是你变成植物人之前所认识的公寓邻居，在你的梦境中成了各种各样的角色。”柳雁薇向方宁峰解释道，“当然我也只是因为和涵姐长得相似，所以借用了一下她的身份，希望你别介意。”
　　方宁峰表示理解，又说在那种情况下，柳雁薇跟他说真相，他反而会迷糊，用鬼怪之说也无可厚非。
　　“对了，那真正的涵姐呢？”方宁峰淡淡的问道。
　　“哦，她没有死。”柳雁薇笑了笑，“活得好好的，听说最近又结婚了。”
　　“是吗？那就好。”
　　柳雁薇这事对门外喊道，“小玲，把我准备的药品拿进来。”

　　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推着医械车进来，柳雁薇拿起针管，抽了一管棕色液体，对方宁峰道，“你昏迷了三年，身体很多机能都退化了，我给你打点助恢复用的药物。”
　　注射完毕后，方宁峰感觉头有点昏沉，但又无法入睡，感觉很奇怪，柳雁薇一直在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对着身边的助手点点头，两人走出病房，方宁峰又闻到好闻的香味，昏睡了去。
　　过会儿，名叫小玲的护士带着防护口罩进来，拿出一台数码相机，撑开方宁峰的眼皮拍了几张照片，又对着他的浑身都拍了一遍，才悄声离开。
　　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门上挂着一行字，‘精神分析科，科长：柳雁薇。’。
　　日期：2017-06-19 10:34:52
　　声控灯（4）
　　小玲将数码相机里的照片打印出来，然后拿出一本档案，把照片夹了进去，递给柳雁薇，柳雁薇看了一遍，然后在档案上开始记录，“第三十六次实验报告，一，入梦仪器很稳定，未发生故障。二，病人的主人格在梦境中相信了引导人员的话，产生错意的求生意志，因而使得主人格夺回主导地位。三，用L类型药物刺激了病人的主人格减弱，但未出现副人格夺体的状况，正在阶段性观察中，四，催眠术也成功施展，病人没有怀疑自己被催眠，而是相信了自己是三年期植物人苏醒的谎言。，总结：本次实验皆达到预期效果。”

　　合上档案，封面上是方宁峰的照片，写着一行字，‘多重人格病况调查分析档案，编号705，姓名，方宁峰。’
　　“柳老师，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您一下。”见柳雁薇忙完了工作，站在一旁等待的小玲开口问道，这个小玲既是她的助手，又是她的学生。
　　柳雁薇点点头，“你说。”
　　“按照之前的报告中说，这个方宁峰是个杀人如麻的杀人狂，足足杀了45个人，同时还是个人格分裂的重症患者，而且他人格分裂的原因非常奇特，就是因为杀人，每杀一个人之前，都会与受害者聊天，在了解了受害者的简单信息后，就杀了受害者，然后，方宁峰的脑子里就会产生一个新的人格，而这新人格，就是与受害者的名字，年龄，性别乃至性格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很好奇，刚才我注意他的主人格时，并没觉得他是一个杀人狂，难道这是药物和入梦仪器的作用吗？还有，既然他杀了人，为何会相信您说的那些人都是烧死的话呢？他脑海中为何会凭空创造出一个朱合公寓呢？”

　　柳雁薇看了小玲一眼，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拉下了百叶窗，“小玲，严格来说，在这个实验结束下定论之前，我还不能把这个重要细节告诉你，倒不是为了保密，而是这个事情还没出最终结果，我也不知道是否就如我想象的那样，很可能会误导你。”
　　小玲认真道，“柳老师，我跟了您这么久，不会被任何信息误导的，我也只是好奇，您如果介意可以不说的。”
　　柳雁薇笑了笑，“不用这么严肃，这个实验其实也快结束了，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我们这次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吗？”
　　小玲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分析方宁峰人格分裂的原因，对他进行救治吗？”

　　“这是目的之一，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是一个极罕见的人格分裂病症，我们希望可以通过他彻底揭开人格分裂的神秘面纱，也就是俗称的研究，可以这么说，以研究为主，救治为辅，这个话希望你听完就忘。”说到这里，柳雁薇停顿了下，“但是，在研究过程中，我们的确发现了一个新问题，正是你刚刚提出来的，他的主人格的确不是个杀人狂，而且，好像也没有杀人的记忆。”
　　“柳老师，这代表什么？”小玲问道。
　　柳雁薇捂着额头，沉思着，“往好的方面想，他的主人格并未杀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杀人的事情，所以一直在杀人的其实是他的某个副人格。”说完，柳雁薇看着小玲，“我之所以进入他的梦境中，唤醒他的主人格，就是为了验证这一点，现在我确信了，杀人者就是他的副人格，也许就是他第一次分裂出的人格。所以，既然，他的主人格没杀人，当然会相信了那些人是烧死的这番谎言，至于朱合公寓，我要是没猜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人格分裂时所在的地方。”

　　小玲问，“原来如此，那既然我们验证了这一点后，是否就有了新的目标？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柳雁薇痛苦的摇摇头，“新目标是有了，但更困难，我们要从他那45个副人格中，找出一个杀人狂人格来进行细致研究，老天啊，哪怕在现实世界里这都是一个大海捞针似的难事，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正说着，柳雁薇用手洗了把脸，强打起精神，对小玲道，“诶？小玲，你怎么还戴着口罩？摘了吧，我们去食堂吃饭，今晚说不定要加班。”
　　小玲正盯着柳雁薇看，此时点了点头，走到柳雁薇身后的洗手台。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