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好笑。
“未来?我还有未来呢?”我说。
“当然。你虽然杀过人,但也是不得已为之,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你没做过什么坏事。”他说。
那倒是。
我只是在打仗时杀过人。
“至于,那次摔跤,”如尘慢慢地说,“也是偶然,本来不该发生。”
我的眼睛睁大了。
“什么摔跤?”我问他。
如尘嘿嘿笑了。
“就上一次啊,你脚底一滑,摔倒在地上,脑袋磕在石头上。”如尘说。
上次干完活儿,往寨子里撤时,中了埋伏,保安团把我们打得四散而逃,我往树林深处跑时,脚滑了一下,摔倒了,更糟糕的是,我的脑门磕在一块大石头上,我当时就昏过去了。要不然,他们才不会那么容易抓住我。我一定会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
这事我跟谁都没说过,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我愣愣地瞪着如尘。
他却莞尔一笑。
“你真的会很长寿。信我的,没错。”他说。
日期:2017-07-06 23:11:02
三
天黑以后,如尘被提去审问。
整整过去两个时辰,他还没有回来。
大家有点焦躁不安了。
虽然,没有任何人说起,但大家都担心如尘的安危,这是显而易见、心照不宣的。即使我们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但一个人如果知道我们最隐秘的事,那这个人就可以算做我们的朋友了。
即使是快手,最冷酷的家伙,也是如此。
终于,如尘被送了回来。
他居然毫发无损。
这太奇怪了,平常我们过堂,怎么也得被打几下,流点血,而这个如尘就真的跟出去串串门似的,平平安安地就回来了。
不简单的家伙。
快手从碗里拿了块窝窝头,递给如尘。
“吃吧。”快手简短地说。
快手的话虽然简短,但我们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快手的温柔。
还从来没见过快手这么对人。
居然还给如尘留个窝窝头。
如尘显然很领情,连连对快手点头感谢。
如尘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啥都不说,搞得我们都忍不住了。
“你是什么情况啊?”快手问。
“哦,没什么。”如尘说。
快手不相信。
“不可能,没什么情况怎么审了那么长时间。”快手说。
如尘苦笑。
“县长不相信我,翻来覆去地问。”如尘说。
我们面面相觑。
“是县长亲自审问你的?”我问。
“恩,是。”
县长那可是个活阎王啊,县长原来是正规部队的一个连长,打仗打散了,领了两百多个士兵跑到这儿了,先做保安团长,又做了县长。绝对的杀人不眨眼。被他审问,那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县长没有对你上刑?”我问。
如尘摇摇头。
“怎么可能呢,这县长可是心狠手辣。”我说。
我尝过他的厉害,他审问完我,我整整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他是恐吓我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如尘说。
猴子哈哈笑起来。
“你是不是也给他看相了,所以他才手下留情?”猴子说。
如尘缓缓地摇头。
“很奇怪,我看不透县长。”他不无遗憾地说。
我们都挺奇怪的。
在我们心里,如尘已接近神人。
“还有你看不透的人呢?”猴子问。
“有,很少,但县长是其中一个。我完全看不透他。”如尘说。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看不透他?”
“我也想不出来原因。也许,我们命里相克吧,大概我前世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这辈子得还债,所以,我完全看不透他。”如尘说。
我们听得不太懂。
“你脖子上的念珠呢?”快手问。
他一问,我们都看出来了,如尘脖子上空空如也,那串土黄色的念珠不见了。
如尘仍然苦笑。
“唉,都是那串佛珠惹的祸。”如尘说。
“怎么回事?”
“那串佛珠大有来历,可不是简单的玩意,那是人骨做的佛珠,全是得道喇嘛的骨头,天葬之后剩下的头顶骨做的,非常珍贵稀有。”
“是么?”快手说
他有点遗憾。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居然没有看出来,大大对不起他的职业。
“县长认出了那串佛珠,然后,我就倒霉了。”如尘说。
“什么意思?”
如尘叹了口气。
“县长告诉我,他年轻时挺穷,在一个富户家当长工,那串佛珠是一个密宗的高僧送给那家富户的,供在正厅,县长天天见,所以,他认识那串佛珠。在县城的城门口,看见我脖子上挂着那串佛珠,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因此,他让大兵把我抓了起来。”如尘说。
我们相互看了看。
“他怀疑你是小偷,偷了那佛珠?”快手问。
如尘摇头。
“不,他怀疑我是土匪。”如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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