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错特错!别忘了这是权力的游戏。权力从乙浑手中消失了,自然会过度到别人手里,只是这个人不是皇帝。年纪幼小的他还不能亲政,凡事皆由冯太后代劳,如今几年过去,拓跋弘已经长大成人,冯太后却丝毫没有交出权力的意思。而慕容白曜摆明了是冯太后的亲信,就算他曾帮助诛杀乙浑,又能怎么样呢?皇帝要急于扳倒的,是升级版的乙浑2.0。一气之下的拓跋弘干脆放出大招,我不是没威望吗?大臣们不都是不服吗?那么好,我砍人,看你们服不服!
满朝文武都是冯太后的人,当然不能让他说砍就砍,拓跋弘把目光对准了塞外,柔然人常年来袭,我就砍他们攒人头!等我建立了像太武帝一样的功勋?看你们还服不服!
于是,南北朝第一古惑仔拓跋弘开始了常年砍人的生涯,曾经深入柔然境内两千多里,吓得柔然人不敢饮马阴山。
皇上好战,这慕容白曜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拓跋弘刚刚宣布出征就回来。尤其是今晚,拓跋弘平日里跟自己素无往来,这次怎么会急急忙忙在半夜急急忙忙召见自己?
难道是冯太后有事?不可能啊,冯太后现在远在方山,前日还把自己已经怀胎十月的妻子接去陪驾,更何况自己看得清楚,太监手上拿的是皇上的手谕,深更半夜,他找我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数星星吧?我又不是宇宙区长胸怀宇宙——管他呢,毕竟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君叫臣到,不敢不从。或许,这是个缓和拓跋弘猜忌的机会呢,慕容白曜心想。
平城位于今天的山西大同,最早为赵武灵王所建,后经秦汉,遂成平城县。北魏道武帝拓跋珪称帝后,迁都此处,“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后又经过几代皇帝扩建,已经隐隐然有大都市气象。
早在汉代,皇宫就有“东宫、西宫”之说,平城仿汉代皇宫所建,亦分东、西二宫。东宫以太后为首,下携皇室女眷,平日理事居住,皇帝都在西宫。
时值深夜,宫门已经紧闭,传谕太监出示手谕,领着慕容白曜过了穿堂越殿,一路来到太华殿。
身为朝中重臣,这已经不是慕容白曜第一次深夜入宫,但一路行来,月浊星稀,夜鹰高啼,还是让慕容白曜有些不寒而栗。尤其是宫前十几位手持矛戈的士兵,难道今晚有事?
“微臣参见皇上。”
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看,这个人都是拓跋弘。慕容白曜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用像冯锡范一样被公主骗去东郊皇陵去迎战东方不败。
“慕容白曜,你可知罪?”
拓跋弘的台词掷地有声。
“这个……微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慕容白曜知道今晚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却没料到拓跋弘上来就先发制人,不禁冷汗冒出。
“我问你,南宋使者王肃现在哪里?”
拓跋弘面色阴沉。
“王肃上月来京,现在应该回去了吧!”
慕容白曜不禁心下忐忑。
“哦?”拓跋弘紧紧盯着慕容白曜,“难道你不知道他现在就在方山灵泉宫?”
灵泉宫?
慕容白曜心下一颤,太后现在不是在那里吗?皇上为何要这样问?难道……
“微臣不知!”
嗯,育良书记教过的,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
“不知?”拓跋弘一声冷笑,“那我问你,前日你妻慕容氏是不是被太后接去方山了?”
“呃,这个……”慕容白曜勉强答道,“确有此事。微臣之妻已有十月身孕,太后怜悯,特接去方山便于照顾。”
“是这样吗?可是,我怎么听说不是这么回事啊?”
“启禀皇上,此事千真万确!”
“慕容白曜,我问你,王肃之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拓跋弘是用兵老手,正面突破不成,便开始诱敌深入。但慕容白曜又岂非用兵名家?
“臣确实不知。”
任敌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我听说,王肃被你送出平城,又悄悄化妆去了方山,而慕容氏又被接去灵泉宫,这恐怕不是巧合吧?”
皇上这是在暗示什么?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儿绿?
“皇上明察,臣妻端淑贤良,断然不会做那龌龊之事,更何况她身怀十月身孕!”
慕容白曜索性两眼一闭,一条道走到黑。
“我也相信他们不会有什么,可是保不准他们是另有图谋。慕容白曜,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说出实情,我可以饶你不死,保你妻儿平安!”
慕容白曜这才知道今晚拓跋弘召见自己的用意,原来他是准备向冯太后发难了。
日期:2017-07-29 09:57:42
(3)
方山,灵泉宫。
一位俊男怀抱着一个美女。
“尼古拉斯,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讨厌,以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人家尼古拉斯,说,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
呃,对不起,走错片场了。
此时的方山灵泉宫里,一位妇人正躺在床上抱着肚子翻来滚去,疼痛难忍,稳婆、丫鬟给妇人擦汗的擦汗,端水的端水,出出进进,忙得不可开交。
院外,一个儒衫长须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面白肤润、姿色绝佳的宫廷贵人若即若离地关注着眼前的一切。
“这样,真的能成功吗?”长须男子问。
“事已至今,别无他法,只有一试了。”贵妇幽幽道。
“不然,还是我把他带回宋国罢!”
“回去后,你又怎么和府上交代呢?”贵妇似笑非笑。
“就说……我在路上捡的。”
“瞒得了一时,恐怕瞒不了一世。况且,自己的骨肉,远在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心——”
“阿柔,委屈你了。”
长须男子轻轻拥揽贵妇。
“没什么委屈的,”贵妇轻轻一笑,“只要你知道,这世间还有我们母子便好——”
太华殿内,拓跋弘死死盯着慕容白曜。
“这么说,你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臣既不知,多说何益?”
“好,你要当忠臣,我成全你!”拓跋弘一声令下,“来人,把慕容白曜带下去,斩!”
几个殿前侍卫应声而入,带走慕容白曜。
“皇上!”慕容白曜道,“你要治微臣之罪,微臣万死不辞,但你千万不能诬陷太后啊!”
“诬陷?哼!”
拓跋弘一声冷笑。
确切地说,拓跋弘也不知道冯太后和王肃是何时开始的。就在这几年,他几乎常年带兵在外,对外说是抵御柔然进犯,其实还不是为了牢牢抓住军权?或许就是在哪个时候,作为刘宋使者的王肃就和冯太后开始眉目传情了。拓跋一族本就是胡人,甚至连在北地生活的汉人积年累月下来,也多少都受胡人的影响,不那么看重礼教。再加上冯太后寡居多年,骤然见到一位江南望族的大才子,心动之情可以理解。可是,你毕竟是大魏的太后啊,和敌国使臣共商国是商量到了床上,教我这个皇上以后怎么面对南朝?怎么面对江东父老?你好,敌国使者,We are阀木累?任我脸皮再厚也不敢面对,那画面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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