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那些废了我武功的女人》
第23节

作者: 张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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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枚比我晚进公司一年,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老陈的生日聚会上。很清纯的一女生,齐耳的短发,文静,不太喜欢笑,因为刚从学校毕业,身上还有一股书卷气。高山说他第一眼就相中她了,我本想说,你娃都三十好几了,人家能看上你吗?但一看他那副流着口水痴情的样子,我忍住没说。

  我在酒桌上敬她酒的时候,她眼神躲闪,举起杯子时想跟我讲话,但又不好意思。散席的时候,她凑过来问我的电话号码,说以后在业务上多指教一下她。高山也凑过来说,我也把电话号码留给你吧,有什么需要打个电话,我高山除了不敢上刀山和下火海,其他都不怕。
  刘枚跟他说了句谢谢高大哥,高山顿时觉得高大起来,走路时腰杆都比平时挺直了好多。但我知道,刘枚从来没给高山打过求救电话,倒是我经常成为她求助的对象。有一次,她请了一家医院同一科室四个男医生吃饭,几个男的不停的劝她喝酒,结果喝得她在桌子上大哭起来,引起了周围食客的围观,弄得几个大男人不知所措……最后,有人叫她打个救援电话,她拨打了我的手机。

  其实,我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欢,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觉得是因为兔子还没饿。我当时也不饿,整日流连于花丛,忙得象只小Bee一样,还没腾出工夫去采刘枚这多鲜花。等我采下这多鲜花的之后才有点后悔了,因为她因我而绽放,也因我而枯萎。
  吃完火锅送刘枚回家,她没有邀请我上去坐坐,于是我看她下车,然后上楼,头也不回。我开着车四下游荡,打开汽车的CD,张学友正深情的演唱着《如果这都不算爱》:
  如果这都不算爱/是否爱就是忍耐/不问该不该/都怪我没能耐转身走开/难道牺牲才精彩伤痛才实在/要为你流下泪来才证明是爱/如果这都不算爱……
  我狠踩油门,我想奔跑,象草原上的狼一样孤独的奔跑,无情地奔跑,一直到天的尽头去。
  那个晚上感觉夜很黑,整个城市象堕入了地狱,我失去了方向,等我停下车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刘枚住的小区……
  我鬼使神差的上了楼,然后去摁门铃。刘枚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半披在肩膀,她脸色苍白而憔悴,我什么也没说,就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许久,刘枚说,我是在做梦吗?我说,是我在梦游。
  3
  刘枚辞职后,我将她的一半市场划给了唐榕,另一半给了钟倩。高山敢怒不敢言,这娃常常在喝醉酒后骂我,这是康辉和赵玉如给我汇报的。

  我和高山是一起进的公司,分的是老陈升经理后留下的市场,大小都差不多。这几年我是不断开拓新的市场,而高山的市场不但没有做大,反而日渐萎缩,到现在老本差不多被他吃光了。
  这娃是吃喝嫖赌抽门门精通,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老子无为,老子还想无所不为!我还以为,他深得道家思想精髓。可悲的是,三十蹉跎,还是一孤单的背影,有一次我们喝醉了酒,高山抱着板凳脚痛哭流涕,我问他哭啥,他哭着说,娶个老婆咋就这样难呐。
  我却马上就要娶老婆了,送完结婚钻戒后,我内心有些忐忑。唐榕已经开始用准新娘的身份为我们谋划起未来:买婚房,拍婚纱照,摆酒席,一个都不能少,最后还要去渡蜜月。她说,如果酒席定在8月,我们就去桂林渡蜜月;要是定在国庆节,那就去海南。
  我跟她说,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那就是登记领证。她一拍脑袋说,真是,这就象要开家店,没营业执照怎么行。我说结婚和开店有啥子关系嘛,你真会瞎比喻。她笑了笑说,我们开的是家夫妻店,不对外营业,就为你江家传宗接代开的咯。
  我刚喝进嘴里的茶喷出了一大半,最近这女娃脸色红润,喜气洋洋,常常幽默得盖过了我的风头。我说,那就先领营业执照吧。

  那天我们在一家照相馆拍结婚照,负责照相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喀嚓之前他叫我俩别把头靠那么近,不然照出来成一个脑袋就麻烦了。照完后他说,别的男女照像时都把头分得很开,我总叫他们靠拢一点,这样显得甜蜜,只有你俩,快粘到一块去了。
  去婚姻登记处的路上,唐榕问了我三次,大江,你真想好要娶我了吗?我点了三次头,可在心里却打了三次鼓。等我们把身份证,户口本,照片,健康证明一一递给婚姻登记处的那位女同志之后,我握着唐榕的手,手心开始冒汗。我看着钢印打在我俩的照片上,旁边拉着我手的女子顷刻间变成了我的老婆。
  我们一人拿着一本证,幸福地走出了婚姻登记处,耳边还回荡着那为女同志的祝福。唐榕要我背着她走,我就背着她上天桥,下扶梯,过马路,她在我的背上幸福的笑着,就是不肯下来,她说,我要你背我一辈子。
  晚上我要带她出去吃饭庆祝,她却坚持要买菜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说是要当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老婆。晚餐四菜一汤,是干部下乡考察时的生活标准。鱼头豆腐汤味道鲜美,回锅肉火候正好,酸辣土豆丝有餐馆大厨的刀工……我挨着个夸下去,她乐得要上来吻我,要不是饥肠辘辘,我真想先吃她再吃菜。
  开了瓶玫瑰香槟酒,再放上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致艾德琳的诗》,浪漫的气氛渐渐弥散到屋子的每个角落。那是在唐榕租住的二十几个平方的小房间里,我们对坐着,她举起酒杯,不对,应该是酒碗,因为当时没找到酒杯,她说,恭喜大江找到一个又聪明又漂亮还很贤惠的老婆。
  我也挥舞着手中的碗说,也恭喜榕儿找到一个又英俊且幽默还很会赚钱的如意郎君。
  我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象是结成了夫妻,倒象是刚拜完把子。按照程序,我猜想她马上要给我宣布做她老公要遵循的规则了,果不其然,她说:大江,由于我们关系的变更,以前做男女朋友时定下的规则已经不适用了,现在我宣布新的妇唱夫随准则。

  我竖起耳朵要听,她却没有下文,我催促她,她一脸严肃说正在思考。都说女人一思考,男人就发笑,还没等我笑出声来,她说:总则跟以前一样,共有两条,第一条是老婆永远是对的,第二条是如果老婆错了,请参看第一条。
  我笑说,要是我忘记参看第一条了呢?她瞪了我一眼说:别插嘴嘛,还有细则三不准,1不准不爱我,2除我之外,不准去勾搭别的女人,3不准说谎话。
  我举手要发言,她问我是不是对准则有异议,我说没有,就是想问一下你的禁令解除没有,今晚我可准备登陆做战了。她说,我以后都是你的人了,你就看着办吧。
  那夜我们喝得有点醉了,她用薄丝巾蒙住头,让我也演了一场掀盖头的戏。然后是练习过几百遍的拥抱和亲吻,我期待中最光辉的时刻终于来了:在那张只有1.2米宽的小床上,她象一幅美丽的画卷徐徐向我展开,为这一刻,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一切都和风细雨般进行着,她微笑着在细雨中呼喊,而我却在泥泞里艰难的跋涉,当我正要登顶险峰时,她突然问我,大江,你觉得我们把房子买在哪个区域比较好?

  我跌落尘埃,虽没粉身碎骨却也摔了个七荤八素。我问她,你会不会唱《义勇军进行曲》,她说会,干啥呢?我说,他妈妈的,我起不来了,你给我唱几句
  黎明静悄悄的来了,我翻过身去,发现旁边躺了一个女人,仔细一看,想起来是我的老婆。她的嘴角还残留着幸福的笑,细嫩的胳膊如洁白的莲藕,我钻到被卧里去寻找记忆中的血迹,据说那是处丨女丨的见证,结果是什么也没找到。
  她半睁了眼睛询问我找啥嘛,我说怎么没见红,她生气地说,我怎么知道,反正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反正我的初夜给了你,反正你想赖也赖不掉,反正……我用手捂住她的嘴说,别反正了,昨夜酒后急行军了三十里,没到营地就倒下了,现在,让我们重新和谐一次吧。
  她靠在我的胸膛问,这次不用唱国歌了吗?!
  4

  如果说爱情是一场美梦,婚姻无疑就是一个闹钟。
  恋爱的时候,唐榕很喜欢我送给她的玫瑰,每次捧着花都是一副陶醉的模样;领证后,她见到玫瑰花表情漠然,她说大江你以后别买花了,花开的时候看着高兴,等凋谢了却让人伤感。
  恋爱的时候,唐榕很喜欢我带她去喝咖啡,每次在咖啡厅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听着舒缓的音乐,她说这叫小资情调;领证后,她从超市买了袋装咖啡回家泡上,然后让我陪她看那有一百多集长的韩剧,她说这才叫浪漫。
  恋爱的时候,她单独租房居住,领证后第三天就退了房搬来和我同住;恋爱时她很少做饭,领证后她一有空就下厨房折腾;恋爱时,我经常冲她不注意扑过去抱她吻她摸她,领证后,她经常冲我不注意扑过来亲我咬我掐我……
  开始一切都还算和谐,后来在买房的问题上我们出现了分歧。那天吃完晚饭,唐榕和我面对面的坐着,她手里拿了一个计算器,摁了好半天,然后在纸上整出一大堆数据。
  她说:大江,你看我们现在租房子每月要一千块,一年就是一万二,十年十二万,二十年就是二十四万,二十四万付首付完全可以买一个很好的房子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她又说:我们买一个60万左右的房子,靠市中心近一些,不但可以住,还可以办公,你们办事处租那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每个月还要1800块,如果把我们买的这个房子拿来出租,至少也能租两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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