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2009,我的沧桑五十年》
第3节作者:
八爪夜叉 我妈把我营救下来之后,并没有按照惯例抽我两个嘴巴,她先叫我四姐把我五哥赵跃进先从大街上叫回来,吩咐我们三个说,照顾好弟弟妹妹,等哥哥姐姐和你们的爹回来再说,然后就去做饭了。我和四姐面面相觑,心想不好了,全家总动员了,这下事情可闹大了,如果我妈抽我两巴掌,那表示这件事已经处理过了,可以不必让我爹知道,但是我妈现在不处理我们,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估计在院子里一字排开的惨剧又要发生了。我和四姐的担心绝非多余,因为在我们家,采用的是失传很久的株连政策,也就是说一个孩子犯错,全家孩子受罚,这是我爹为了加强管理特地参考了古书设计出来的,说是为了便于互相监督。可想而知,这种政策是多么的害人,因为被我爹抽过之后,我那些无辜受到株连的哥哥姐姐们还得轮流收拾我们一顿,弄不好接下来一个礼拜天天都得挨揍了。
我爹回家后,他们两口子在屋里商量了许久,我的哥哥姐姐们也都不明所以,但是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了,这时我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几乎要崩溃了,我四姐也好不了多少,后来我听到句名言,大意是说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清醒的等死。我深以为然,我当时的心情就跟等死差不多了。我爹妈出来之后,把我们叫到一起,我爹突然不娘娘腔了,用很沉的语气说:“孩子们,出事了。”不错,出事了,1966年,中国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
按说就我们家这状况,也够不上阶级斗争的对象,我爹一个破纺纱工,还娘娘腔,我妈一个农村妇女,阶级斗争这四个字还认不全呢,怎么斗争也斗争不到我们家啊。唯一的问题是我爹家里成分比较高,我爷爷解放前在苏州有几亩地,土改定成分的时候给定了个富农,按照当时的标准,地富反坏右属于黑五类,所以我爹就很有可能被当作混入工人阶级队伍的内奸给揪出来斗了。为此他整天忧心忡忡,连平时老翘着的兰花指都耷拉下来了,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爹关于成分的考虑有些多虑了,当时阶级斗争的主要任务是打到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一个小纺纱工的成分根本没什么人在乎,纺纱厂的红卫兵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嘱咐他要老老实实,不要乱说乱动。而出了问题的事,各位猜得着吗?不错,就是缠布这件事。
当时我妈刚生完我八弟没多久,因为生的时候我八弟四蹄抻直死活不肯出来,导致我妈难产,后来大夫连拉带拽总算给弄出来了,我妈却受伤了,大夫说一年不得同房。我爹因为不能响应毛主席号召了,就急得上蹿下跳的,终于做了个愚蠢的决定——他跟他们厂的一个小媳妇一块响应号召了。
说老实话,我爹当时也不是成心要响应号召的,因为当时他还在为自己的成分忧心忡忡,碰巧他们厂里有个小媳妇也在为成分的事忧心忡忡,两个忧心忡忡的人下班的时候一起缠布,缠着缠着就缠到一起了,俩人突然发现缠的是同一块布,于是就开始四目相对,丝毫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对着对着小媳妇说话了:“我说赵姨妈啊,你咋缠我的布呢?”我爹说:“小丽啊,我也不知道你也缠这块布呢,那咋办呢?”小媳妇说:“咱俩都缠到一块了,总得有个人再转回去吧?唉?赵姨妈,你拿啥玩意顶我啊?”我爹一看小媳妇的脸已经红扑扑的了,就开始死皮赖脸,一边使劲顶一边说:“啥玩意你不知道是咋的?别的玩意顶你也顶不出这效果啊。”小媳妇脸更红了,说:“流氓,你顶的也不是地方啊。”我爹立马眉花眼笑,把成分的事早丢九霄云外去了,说:“那你说顶哪,你说顶哪我顶哪。”说罢就开始用手捅小媳妇的奶子,小媳妇就开始哼哼,俩人连踢带挣把布扯了个一干二净,就地放倒开始响应号召了。
正响应的昏天黑地呢,门口恰巧有人路过,这人叫谢向东,是刚成立的纺纱厂革委会主任,听见里面咿咿呀呀的叫,顿时心生警惕,扒在门缝那就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把谢主任看了个血冲入脑,这谢主任年纪还轻,还没做过这档子事,心想那我就观摩一下吧,就扒在门缝那看开了。里面我爹仗着响应号召的经验丰富,又背插又六九的换着花样来,把小媳妇搞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外面谢主任看得血分两路,直冲上下,把下面也插到门缝里上下左右的蹭。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屋里俩人准备冲刺了,外面谢主任看看也差不多了,正准备撤退,打算把门关严实,结果忘了下面小鸡鸡还在门缝里呢,这一关不要紧,把谢主任夹得嗷的一声惨叫,屋里俩人顿时魂飞天外,大叫:“谁?”外面谢主任一听不好,心想我堂堂革委会主任在这偷看人家ML,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遂一不做二不休,一脚把门踹开,冲进去大叫道:“好啊!你们两个搞破鞋!”
当时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当天革委会就把我爸和小媳妇扣留了,还派了个小干事到我家来通知我妈去厂里一下。我妈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寻思是不厂里发东西了,成国一个人拿不会来让我去帮忙呢。到了厂里一看,赵姨妈和小媳妇俩人衣衫不整,正在那交待事情经过呢。谢主任把情况跟我妈大概一讲,省略了自己小鸡鸡被夹到那一段。我妈当时就气疯了,扑上去就给正交代问题的赵成国左右开弓来了俩嘴巴,大骂道:“好你个臭不要脸的赵成国,我就知道你管不住你那根死鸡巴!”
我爹脸上一阵青一阵黄,说:“翠…,翠兰,我鸡巴没死啊。”当时在场所有的人都一愣,心想这位被打傻了吧,怎么来了这么一句。我妈怔了半秒钟,又朝一边的小媳妇冲了过去大骂:“臭不要脸的小婊子,我撕烂你的逼!”小媳妇委屈的不行,哭哭啼啼地说:“赵…,赵姨妈抢我的布。”要不说还是人家谢主任觉悟高,立即就警觉起来,让俩干事把我妈拉开,问小媳妇:“什么抢你的布?厂里哪有你的布?”小媳妇脑子也是不好使,直接说:“我们俩往家里缠布,赵姨妈和我抢一块布。”
“好啊,原来不光是搞破鞋啊,还盗窃国家财产来着,那什么,刘干事,给他俩拷上,通知公安局。”
这时候连我妈也傻眼了,搞破鞋是生活作风问题,最多以后过日子有点抬不起头,盗窃国家财产可是犯罪了,这回麻烦大了。我妈赶紧求谢主任,说我们家老赵手脚干净得很,绝对不会干损公肥私的事,谢主任因为被夹了小鸡鸡怀恨在心,着实想整整这俩倒霉蛋,于是坚持原则,死不松口。
正嚷嚷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小媳妇的丈夫接到通知也来了,这小子更绝,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俩弟弟准备一块往家搬东西,进屋一看原来不是厂里发东西,是自己媳妇搞破鞋,顿时脸上五彩斑斓,上去就要抽他媳妇,他两个弟弟急忙拉住,他在那死命往外挣,一定要抽他媳妇。
我爹这边挨到我妈身边解释:“翠…,翠兰,不…,不是我的错,我看上那块布,她…,她也非要缠那块布,我都缠身上了,她还要缠,那挺好的一块布,我…,我不想给她,她…,她也不想给我,我俩就在那蹭,蹭着蹭着就出事了,我跟毛主席保证,真不是我的错,我就是不想给她那块布。”我妈不听则已,一听更加怒不可遏,大叫道:“放屁,你俩不会从中间撕开一人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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