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菲脸一拉:“现在不抽了?”
“抽啊,改换抽风了。”
“这市场风气都是被你们这些黑心商人给搞臭的。”
“您批评的是,但我发誓,我绝对没卖过地沟油啊,这是我的底线。”
“你还好意思说底线,你这是欺诈消费者你知道吗?”
刘同见张小年满脸谄媚,于是接茬儿道:“好了,接着说吧。”
“哦,我说到哪儿了?”
“说到手爪子抽筋儿!”
“对了,手爪子抽筋儿,虽说来钱来得快,但还是太少,人这个贪欲可真是无底洞啊,于是我盯上了房地产。前些年房地产可真是变态发展啊,谁看了不眼红?我和几个朋友商量把那片厂房推了,盖楼。那时候的东郊已经有几个在建楼盘了,机会特别好,我们拿到施工许可证就开始动土了,按照这行的玩法,打个地基、盖上一两层你就可以用土地使用权和地上附着物向银行贷款了,想不到房地产政策突然收窄,人银行不给贷了,这不是坑爹吗?我没办法呀,只能用自己的几套房产抵押贷款,最终还是杯水车薪,去年资金链就断了,也没人入伙,现在就成这样了。楼烂尾了,我也烂尾了,每天都是催债的,幸好我把那间粮油店留了下来,要不然我早自杀了。”
“大前天下午,城市银行的魏行长去找过你吧!”
“没错,她也是来讨利息的,说实话,银行的利息我是不打算再还了,我对她说,当时抵押的房子你们随便拍卖吧,反正利息我是不还了,也还不动了,她特别生气,那口大白牙恨不得立马嚼了我呀。”
“那卖房不就行了?干嘛非让你还利息呢?”
“利息断了就成了不良贷款,这会影响她的业绩。她的意思是让我接着还,等贷款到期的时候找人给我过桥。”
“过桥?什么意思?”
“这是行话,就是找个人帮我还钱,过几天把钱再给我贷下来,然后还给那个人,我掏几天的手续费,这笔贷款就算正常续贷了,她的业绩也就算完成了,往后每个月我接着还利息就行。”
“这对你是雪上加霜啊。”
“是啊,我没钱还利息,她就卖我们家东西,上个月把我们家床都卖了,这次又要卖我老婆的钻戒。我老婆前年得骨癌去世的,那钻戒算是我唯一的念想吧。我和魏行长吵了一架,她就走了,反正我打死也不还了,那些房子随便她去卖吧。”
薛菲说:“前天晚上八点多,魏行长在百合路的一条小巷内遭人袭击,差点被人用钝器砸死,你知道吗?”
“什么?”张小年满脸惊讶,“被人砸死了?”
“我说是差点儿!”
“哦,没死啊!”张小年想了想又问,“唔!你们该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不是怀疑,我们现在有证据证明你有重大作案嫌疑。”
“证据?什么证据?”
“我们在你的小别墅花园里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圆头铁锤,经DNA检测,上面的血迹就是被害人魏冬芹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啊!我和魏行长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袭击她呢?”
“因为她逼你还利息,还要卖掉你妻子的钻戒,这难道不是作案动机吗?”
“这……这算什么作案动机?”
“魏冬芹亲口说了,她在现场听到了你的声音。”
“这不可能,她在撒谎!”
“你穿多大尺码的鞋子?”
“四十三码的,怎么了?”
薛菲笑说:“那就对了!说吧,是你干的吧?”
“什么叫那就对了呀?你们、你们要相信我啊,真得不是我,这是有人要陷害我呀!魏冬芹,是魏冬芹要陷害我。”张小年急了,“对,对了,你说是前天晚上八点多,在百合路对么?”
“没错。”
“那个时间我在朋友家,木棉路的天河小区,你们可以去问啊!”
日期:2018-07-23 18:54:47
2.
“你老婆这个事儿比较复杂呀!而且这女人好像有反侦察能力哦,经常把我搞得焦头烂额,所以价格嘛……应该翻一倍吧?”
“价格不是问题,你随便开。”
面前这个尖嘴猴腮大板牙的男人,李源是在一次商业交流会上偶然结识的,他当时以商业密探自居,起初李源还不信,心想这一脸穷山恶水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商业密探?结果这家伙的一番见解证实了一句老话:人丑能耐大。他告诉李源想要把生意做大,不了解对手的情况是不行的,假如对方出手狠厉,你必须得有足够的信息量将对手置于死地。
李源认为他说的没错,自接手父亲的生意以来,他发现生意场的确如战场一般冷酷无情,哪儿有什么朋友,哪儿有什么兄弟,除了利益,其余的都是面具。再说国内的竞争对手不像国外那样用产品价格、质量、营销策略和你竞争,他们的竞争手段往往是通过各种方法抹黑你,公司为此也曾深受其害。
这个大板牙男人名叫都德,和那个写了《最后一课》的法国作家都德同名,李源清楚这十有八九是他的江湖绰号或艺名,都德经常说:“不是吹牛,我手里掌握的资料,能给几百个公司上《最后一课》。”
换句话说,他拥有给许多公司下课的能力。
自认识都德以后,李源已经在他的帮助下搞垮了两家公司,逼疯了一个老板,在李源眼里,这个人出手的资料,从没有让他失望过,绝对是物超所值。
而这次他要的资料与竞争对手毫不相干,被调查的对象,是自己的老婆卢思美。
半个月前的某天夜里,李源在公司加班,卢思美打电话问他回不回他们暂住的公寓,李源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而卢思美的声音满含倦意,手头的工作又不知何时结束,便说不回去了。卢思美也没什么不高兴,像往常一样,他叮嘱李源注意身体,尽早休息。
办公室里有一张宽敞的真皮沙发,假如工作太晚的话,李源会睡在这儿。可是那天夜里当他躺在沙发上,却一直难以入眠,似乎有一种打心眼儿不想睡觉的感觉。他放了几首钢琴曲,没起到催眠作用,反倒让他更加清醒。仔细想一想,自己已经三天没回去了,也三天没见过卢思美了。
结婚不到一年,为了生意如此冷落她恐怕真得不太好,况且这几天夜里卢思美都会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卢思美是怎么想的,李源心知肚明。
这般一念,他果断离开沙发,穿起衣服下楼开车。此刻整个城市都在睡觉,就连路灯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汽车驶过一条条冷清的街道,微凉的晚风让他更加清醒。约莫半小时,他到达公寓楼下,抬眼一看,灯火零星。
李源掏出钥匙,进入电子门,乘电梯直抵十八楼,并快步来到1804号公寓门前。当他将钥匙插入锁芯转动时,心里突然产生了这样的疑问:门为什么被反锁了?
日期:2018-07-23 18:55:24
这并不是李源第一次深夜回来,按以往的情况,卢思美绝不会反锁大门,钥匙转动一圈门就会打开,眼下拧了三圈都没有听到锁簧弹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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