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拔根儿!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进来了,我们就得让你健健康康地出去。”李亨口若悬河,嘴角漾起几缕诡异的笑容,“你说对不对?”
拔根儿这话要是放在古代,估计这年轻人早尿了。
薛菲翘起二郎腿正准备再盘问几句,不料刘同突然从走廊里探出脑袋,一本正经地喊道:“薛菲,你过来一下。”
薛菲不输气势,快言快语道:“找我干嘛?”
“有正事儿。”
“什么事儿?”
“你来办公室,抓紧时间。”
来到刘同办公室,薛菲装傻犯楞,机智地保持了沉默,刘同坐在椅子上,抬眼一看无可奈何地说:“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呀?”
“那你站着干嘛?快坐呀!”
“不好意思,我减肥。”
刘同一声冷笑:“好,我算怕了你。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儿。”
薛菲一听,原本冰冻三尺的面容立马鲜活了许多:“哦?什么奇怪的事儿?”
“终于来劲儿了。”
望着刘同欲语还休的架势,薛菲不禁皱眉道:“少啰嗦,快说吧你就。”
话说到这份上,刘同也不好意思再吊她胃口,于是起身笑说:“这件奇怪的事儿和李静有关。”
“李静?李静又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混蛋张鹏又去砸铺子了?”
“砸什么铺子。”刘同将手里的铅笔丢进面前的笔筒道,“人都不见了。”
“什么?人不见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前,张鹏他妈去桔梗路派出所报警,说张鹏失踪了。”
“失踪了?他妈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躲债吗?”
“他妈说这小子往常出去躲债,每隔一两天就会打电话给她,这次一连十天都没信儿,电话也打不通,老太太觉得不对劲儿就去报警了呗。”
薛菲好像瞬间失去了兴趣:“我看也没必要找他,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花天酒地呢。”
“我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还是因为李静。”
薛菲终于坐了下来,定了定神,沉着冷静地说:“还是因为那天晚上她穿了张鹏的风衣吗?”
刘同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沉思道:“没错,我就是想不通,李静本来就和张鹏势如水火,更何况那天夜里张鹏还动手打了孩子,并且打得不轻,李静怎么可能愿意穿张鹏的衣服离开呢?”
薛菲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谁能说清楚呢?”
“这倒也是,不过既然人家报案了,咱么总得走一趟吧?”
薛菲叹了口气,扭了扭腰,感觉浑身不舒坦:“喂!我说这种失踪的案子就不劳您去了吧?派出所那边又不是解决不了,瞎操哪门子的心呢?”
刘同缓缓来到薛菲身旁,胳膊自然而然搭在薛菲肩上,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缓缓展现出来:“我说,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啊?”
薛菲一把甩开刘同的手,双眉向上一挑,轻声笑道:“你这是在求我吗?”
“当然!”刘同一脸谄媚,“怎么听都不像命令吧?”
“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去。”
“好啊!说说看?”
“今晚你得约我吃饭!”
“没问题,沙县小吃怎么样?”
“你上辈子是抠死的吗?”
日期:2018-07-29 12:07:45
2.
就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该倒霉还得倒霉,该闹心还得闹心。在许多人眼里,像李源这样的人生赢家,哪儿会有什么烦恼?可生活毕竟是自己的,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只有自己心知肚明,能拿出手让别人欣赏的,都是伪装起来的浮华。
卢思美站在别墅阳台上,她已经独自在此看了四个日落,算上即将来临的这次,正好一个巴掌。小的时候,爸爸在院子里一棵大苹果树下教她下象棋,关于如何排兵布阵,卢思美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但爸爸的一句话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清晰:孩子,人生和下棋一样,不能悔棋,这是它们共同的规则。
卢思美知道,有的规则是人定的,需要的时候尽可以改,有的规则是天定的,除了后悔没有任何办法。
今天的海面无比平静,那一道道海浪宛若画家用笔尖轻轻掠过后留下的线条,再过一个小时血红的夕阳便会沉入海底,那些在海边嬉戏的人们也会离开沙滩,留下一些色彩鲜艳的垃圾让工作人员去打扫残局。
李源的电话仍然打不通,就算打通,卢思美也能想到他会用怎样冷漠与敷衍的态度和自己对话。这些天来,李源仿佛变了个人,虽然他还是用“工作很忙、事情很多”之类的话来搪塞,但卢思美早已察觉到来自李源的一股股敌意,这和女人的第六感没什么关系,也不是李源隐藏的不够深邃,这种突变的感情就像秋天的脚步一般难以察觉,而卢思美却是一片敏感的银杏叶。
她想给远在西班牙的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不停地翻动手机通讯录,最后还是打给了陈明外。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已经许多天没接电话了,现在依旧处于关机状态,微信也毫无动静,这不禁让卢思美开始质疑陈明外过去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卢思美拿起酒瓶,向那只五光十色的玻璃杯中注满红酒,然后一饮而尽。一股酒力涌上心头,她决定等李源回来,告诉他自己想要回西班牙住一段时间的想法。也许在时间的冲刷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日期:2018-07-29 12:08:04
是夜,刘同和薛菲在张鹏母亲地带领下再次来到张鹏的住处,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左手一直在哆嗦,但精神状态却不错,入秋的天气渐凉,她倒没怎么添衣,仍旧穿着一件轻薄的玫红色V字领老年衫。刘同将手里那半截儿烟丢在地上后,张鹏的母亲终于拧开了那扇贴满电话号码的绿色铁门。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初步判断应该是下水管道里反上来的臭气。
老太太喊了几声张鹏的名字,声音却像石沉大海,毫无反应。打开室内灯,昏黄的光线让整个客厅都显得死气沉沉,再加上沙发、茶几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证实也能猜出这间屋子的主人肯定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单身汉。窗台上摆满了啤酒瓶和方便面的纸箱子,看来张鹏的生活状态应该不会太好。
老太太把几个屋子的窗户全都打开,偶尔飘来的晚风终于将恶劣的空气质量提高了不少。刘同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厨房门前的冰箱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照理说冰箱应该贴墙安放,看上去也会自然许多,但此刻冰箱的左侧稍稍向外倾斜,视觉效果叫人心里十分别扭。
“阿姨!”刘同问老太太,“厨房门口的冰箱平时就这么放吗?”
老太太瞥了一眼:“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这冰箱怎么放歪了?”
打开冰箱上层的冷藏室,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儿从黑漆漆的空间里喷了出来,呛得薛菲连忙捂嘴,老太太皱起眉头猛扇鼻子。
“冰箱的室内灯没亮,是不是坏了?”薛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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