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森林》
第46节

作者: 王措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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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您说的,这怎么能叫太顺了?这是您天赋异禀啊!”
  “少他娘给我溜须拍马!”
  章毅暗暗自喜:“是不是拍到您痔疮了?”
  “你去让薛菲准备一下,天黑之后我们去南郊的血站。”

  “知道了。”
  日期:2018-08-07 15:36:34
  南郊这家血站坐落于密林之间,将近九点钟,小雨仍旧淅沥,血站大楼里几个窗户却灯火通明。三辆警车不动声色地隐藏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刘同等人已在车里蹲守了近两个小时。
  刘同问薛菲:“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这个血站是不是有别的入口?”
  薛菲摇头道:“据知情人透露,只有这一个大门。”
  “那就怪了。”刘同点了支烟,摇开车窗说,“怎么连一个鬼都没看到?”

  “刘队,快看。”
  刘同循目望去,只见一辆白色面包车驶过血站前的花园,最后停在了门口。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司机绕到汽车另一侧打开车门,一排人影便鱼贯而出,迎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这些人应该都是初、高中的孩子,有的人身上还背着书包。
  薛菲手中的对讲机此刻响了起来:“刘队刘队,是否行动?”
  刘同举起对讲机:“再等等,再等等。”
  这些孩子在门前排了三队,几分钟后,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从门里走了出来,手里比比划划似乎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带队进入血站。司机则点了支烟,回到了车上,但没有开走。
  “何落、何落!”刘同朝对讲机喊道,“五分钟后,你带人先把司机控制起来,听到了吗?”
  “明白。”
  “其余人全都跟着我,先控制血站工作人员,执法方式尽量温和一些,因为现场可能有未成年人。没有必要,尽量不要露出随身枪械,都清楚了吗?”

  “收到!”
  日期:2018-08-07 15:37:10
  五分钟后,全体雷霆出击,何落走近面包车,狠狠拉开主驾一侧的大门,司机一惊顺手从档杆附近抄起一把匕首,何落二话没说撕起司机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在方向盘上连磕了五、六下,然后一记三角勒脖将他拖出车外。
  刘同和薛菲等人冲入血站,一位保安从侧面冲了过来,大声喊道:“哎哎哎!你们干嘛的?”

  “你给我闭嘴!”李亨语带呵斥,“我们是丨警丨察。”
  刘同看都没看,径直向一楼抽血室走去,果不其然,明亮的走廊两侧坐满了脸庞青涩的孩子。一位护士模样的女人端着铁盘子从一扇木门里走了出来,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人群奔袭而来,立马神色慌张起来:“你们是干嘛的?”大概是心虚,这句话显得颤音十足。
  “我们是丨警丨察!”薛菲厉声道,“请你告诉我,这些孩子是干嘛的?”
  护士摇着脑袋,露出了一脸懵然无知的表情:“我不知道,这、这你要问站长。”
  “站长在哪儿?”刘同问道。
  “在献血室里。”
  刘同转头道:“章毅,你们先把这些孩子带到大厅里。”
  “是。”
  刘同推开献血室大门,这是间将近一百平米的大房子,墙上贴满了义务献血的宣传海报和一些献血的常识、法规。四个孩子坐在单人沙发里,一根塑料管正将他们体内的鲜血输送至托盘里的血包。
  几位护士连忙从沙发旁站了起来,都怔怔望着进来的这群人。刘同喊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停下来!”

  一位谢顶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脚下东倒西歪的样子似是魂不附体,双手不停地哆嗦说明他此刻一定胆战心惊:“请问,你们是?”
  刘同亮出警官证:“我们是丨警丨察,还不让你的人都停下来!”
  “好!好好好,都停下来,快些!”
  护士们这才回过神儿,连忙将孩子们手臂上的针头拔了出来。

  “你是这个血站的站长吗?”刘同问。
  “没错,我是。”
  “贵姓?”
  “免贵姓张。”
  “张站长,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这…哎!”张站长一声叹息。
  “看来您在这儿不方便说啊!那就劳驾您跟我们回去说吧,薛菲,带走。”
  日期:2018-08-07 15:44:57
  薛菲若有所思地瞥了刘同一眼:“这个男人你真得不认识?”

  “真得不认识,而且这两个孩子我根本就没见过。”
  “他们去你那儿卖血可不止一两回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去我那卖血的孩子,哪怕只见过一次我也绝对有印象,更别说两三回了。”
  刘同眨了眨眼:“我不相信你。”
  张站长沉思道:“这样吧,我们护士那儿有一份电子备案录,里面有所有卖过血的孩子的个人信息和电子照片,你们可以去查。”

  “哦?为什么要做电子备案录?”
  “孩子毕竟是孩子,一来怕他们卖血太频繁,二来是怕出事故,做一个备案录,我们心里多少有个数。”
  “你就不怕他们昨天在别处卖了,今天又来你这儿卖吗?”
  “身体虚弱的话我大概能看出来。”
  “电子备案录在谁手里?”
  “冯护士,她也被你们抓来了。”
  回到刑警队大厅,几乎所有孩子都被家长带回去了,只有一个女孩死活不肯给家里打电话,除了哭,她什么都不肯说。
  薛菲上前,柔声细语地问:“小妹妹,你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呢?”
  大概是因为听到女性的声音,小姑娘这才抬起头,抽噎道:“姐姐,你放我回家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薛菲笑说:“那你告诉姐姐,你上初几了?”
  “今年初二。”
  “为什么要去卖血呢?”
  女孩擦去眼泪道:“因为、弟弟快过生日了,我想买一个生日蛋糕送给他。”

  “那你可以告诉爸爸、妈妈呀?”
  女孩摇着脑袋说:“我不能向他们要钱。”
  “为什么?”
  “因为弟弟有白血病,他们的钱都花在医院了。”

  薛菲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牵起女孩的手说:“走吧,姐姐带你出去。”
  “去哪儿?”
  “当然是送你回家咯!”
  女孩又哭了起来:“求你别告诉我爸爸、妈妈,求求你了。”
  “相信姐姐,我不会告诉他们的。”薛菲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道,“哝,拿去给弟弟买蛋糕,怎么样?”
  (第十章完,已更新十一万字,但这人气…真是没法说,虽然比第一部的时候好了很多…算了,后面要见功夫了,我有故事,顶我几杯酒吧。weibo:猪头二哥王措)
  日期:2018-08-07 18:02:48

  (补475楼,天涯吞楼了)
  在审讯室里坐了十来分钟,张站长一脸追悔莫及的神情,又是抓耳挠腮又是唏嘘不已,刘同和薛菲刚一进门,张站长便起身道:“丨警丨察同志,我悔罪,我请求宽大处理。”
  “先坐下。”刘同说,“别激动。”
  “我知错,我后悔,我心肠坏了,我眼里只有钱,我不是人…”
  “好了好了,有悔罪表现就好,坐下吧。”
  “我不配坐着,请让我站着。”
  “你站着我也累啊!快坐下。”
  “哎!”
  薛菲首先发问:“你对自己非法组织他人卖血的犯罪事实有什么看法?”

  “我认罪,我认罪。”
  “为什么非要选这些孩子呢?你难道不清楚他们都是未成年人吗?今天在现场的,年纪最小的才十三岁。”
  “我清楚。”
  “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些孩子好上钩,尤其是家里又穷又喜欢打游戏的孩子最好骗。”
  “你干这个多久了?”

  张站长低头道:“不到两年。”
  “我劝你老实交代,假如不说实话,有的是人揭发你。”
  “四年,四年多了。”
  “孩子抽了血,你给孩子多少钱。”
  “我给中介人三百,他们给孩子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刘同一声冷哼:“看来你们已经形成产业链了,这么说,孩子是中介找来的?”
  “是。”

  “中介是怎么找到这些孩子的?”
  “一般是通过网络游戏,也有献过血…”
  “什么献血?这叫卖血!”
  “对对对,是卖血,也有卖过血的孩子在学校里宣传卖血能挣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穷人的孩子毕竟多嘛。”
  “张站长,我真得不想骂你,但你做的这事儿太缺德了。”
  “您批评的是,我也知道自己太缺德,要不是过去缺钱,我也不会缺德啊。”
  “照你这么说,缺钱就得缺德?”

  “是啊,我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三百收来的血,多少卖出去?”
  “这要看血库的情况,缺货的时候能卖一千多,不缺的话也就卖八、九百。”
  “这生意不错呀?这些年挣了不少吧?”
  “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三、四百万吧。”

  “不止吧?”薛菲挑眉,“你那辆路虎揽胜加长版至少也要一百六、七十万吧?”
  张站长偷偷瞄了薛菲一眼:“这、可能要多一些吧。”
  “关于你非法组织他人卖血的犯罪事实,我们会安排人继续调查,希望你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现在我想问你另一件事。”刘同从面前的文件袋里取出三张照片,问道,“看看,这两个孩子和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张站长盯着照片,翻了三、四个来回,摇头道:“没见过。”
  “再好好看看,这孩子叫张晓亮,今年才十岁,这个是他爸爸张鹏,他带两个孩子去你那卖过血!”
  “不可能,我那儿从来不收十二岁以下的孩子,我敢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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