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遗忘的女人——奇女子的世界谁人懂?女史演绎沧海遗珠篇》
第24节

作者: 是三贝勒爷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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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人信仰没有了,理想破灭了,心里的寂寥该是何等惨痛。
  日期:2017-09-04 15:43:14
  不久,碧城病倒了,大病,几乎要了命。大姐从南京赶来亲自照料,又移居汤山温泉调养,总算活了下来。
  心之将死,对爱情不在抱希望,独独放不下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国。
  1920年,吕碧城开始了第一次的欧美留学生涯,企图在国外找到可以仿效的治国治学之路。
  可是前前后后两次十年的欧美求学游历,没有找到真正的救国之路,国内日益复杂的局势,到处的火药味、枪炮声让碧城彻底放弃了非武力革命的理想。
  在此乱世下诗词歌赋、文字绘画都成了多余,哪有人在与她唱和交流,秉烛夜谈。而袁世凯死后,袁家破落,袁二公子移居天津后的生活寥落不堪,这给了她更多的人生无常的出家遁世想法。
  袁世凯死后,袁克文就移居天津,平时花钱如流水的少爷公子哥,如今捉襟见肘,但颇有骨气。吕碧城及一应友人送去的吃穿用度金钱,一概原物退回,激动时会直接抛出门外。
  最困难时,张作霖和张宗昌都曾聘请袁克文做高级参议或顾问,却被他一句“二爷不伺候”回绝,绝不趋附与人下的狂傲。
  日期:2017-09-04 15:43:58
  袁克文曾同另一位民国四公子的溥侗合演过一出剧《千忠戮》,说的是大明朝朱棣攻占南京,建文帝逃往云南的事。袁二公子饰演建文帝,当唱到
  “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担装,四大皆空相,历尽了渺渺程途,漠漠平林,垒垒高山,滚滚长江。”时,唱腔荡气回肠,声情并茂,大有身世之叹,在座者无不为之动容。
  溥侗,恭亲王奕之孙,末代皇帝溥仪的堂兄,七岁时清政府授二等振国将军,1911年清政府“谕旨颁行”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首国歌《巩金瓯》,由严复作词,溥侗谱曲。国歌颁布了几天,辛亥革命爆发,《巩金瓯》竟然成了清王朝的葬歌。七·七事变后,他做了汪精卫的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又是一个立场性的错误,可惜了一身才学。

  袁克文去世后,家人只从其笔筒里找到零散纸币,以至无钱购置棺椁,帮里的徒子徒孙,京津两地的名流,还有仰慕他的众多的青楼拿出自己的私钱,为其购置棺椁,在丧葬当天超出4000人的送葬队伍,其中还有许多的青楼女,自愿胸珮袁二公子头像徽章,鬓插白花,哀婉动容。这倒和大宋年间“奉旨填词”的“柳三变”颇似。
  日期:2017-09-04 15:45:08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 ,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一生风流却不放荡,好红颜却无龌龊之态,生性热爱自由始终与那些你倾我压的政治斗争毫无纠缠。“翩翩佳公子,儒雅新文人”来形容袁克文恐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袁克文有4子3女,他的第三个儿子袁家骝与其夫人吴健雄,均为世界上著名的华裔物理学家。

  如果碧城早识袁二公子与他未婚配时,如果袁二公子只是诗酒风流,不遁于花街柳巷,如果不是生逢乱世,也许碧城与袁二公子能成就一番佳话。
  世间没有如果,一切因缘而生。
  左手前世,右手今生;此方红尘,转角空门。路终究不同,结果一样;不必叹识与不识,你我皆过客,行色匆匆与缓迟,最终只有一个终点。
  日期:2017-09-04 16:19:12
  旅居海外的吕碧城时刻关心国家的形势,在知道祖国大地兵荒马乱、生灵涂炭的时,悲愤写下《高阳台》一词:
  啼鸟惊魂,飞花溅泪,山河愁锁春深。
  倦旅天涯,依然憔悴行吟。
  几番海燕传书到,道烽烟故国冥冥。
  忍消他、绿醑金卮,红萼瑶簪……
  1928年,她参加了世界动物保护委员会,决计创办中国保护动物会,并在日内瓦断荤。1929年5月,她接受国际保护动物会的邀请赴维也纳参加大会,并盛装登台作了精彩绝伦的演讲,与会代表惊叹不已。
  从1930年到1943年的十几年里,吕碧成辗转于日内瓦,新加坡、瑞士、香港,在游历的过程中,她不管走到哪里,都特别注重自己的外表和言行,她认为自己在代表中国二万万女同胞,她要让世人领略中国女性的风采。
  晚年的吕碧城在日内瓦皈依佛门,专研佛法,翻译佛经,希望从佛法的慈悲里,获得安宁。

  “旧欢如梦休重说,秾华忏尽今非昨。今非昨,白莲香里,缟衣参佛。”吕碧城成为佛教居士,法名曼智,号宝莲。
  有才华的人悟道参佛也与常人不同。拭目碧城晚年的《鹧鸪天》一词:
  百创心痕刻此生,巫阳难问旧哀情;
  云浮夏日虽多变,影铸奇峰不易平;

  参贝叶、守禅经,只将因果付仓冥;
  复仇早舍春秋意,辜负龙泉夜夜鸣。
  创伤依旧在,何处得消散,佛经偈语尽弃前生。
  日期:2017-09-04 16:23:49

  民国才女吕碧城、民国才子李叔同,都选择了一条三界之外的遁世之路。那首《长亭外》的送别诗,不是送人世生离别,而是送自己有生之年的两种况界,是自己与自己的挥手别离,从此后晚风垂柳与残笛、夕阳山外山……
  想起来《红楼梦》里,宝玉一袭大红斗篷雪地远遁的背影,还有那句经典: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日期:2017-09-04 18:18:17
  “琼楼秋思入高寒,看尽苍冥意已阑;

  棋罢忘言谁胜负,梦余无迹认悲欢。
  金轮转劫知难尽,碧海量愁未觉宽;
  欲拟骚词赋天问,万灵凄侧绕吟坛。”
  这首《琼楼》当是她给自己一生的素描。
  “棋罢忘言谁胜负”,“碧海量愁未觉宽”有些事终究还是放不下……
  她一生一直坚持只用文言创作,反对“五四”时期开始的白话文运动,所以后世知道她了解她的人甚少。如果以她敏锐的艺术感觉和深厚的描写功力,改用白话文创作,成就不会比新文学史上其他几位女性作家差。
  1943年,居香港九龙宅邸的吕碧城提笔写下最后一首诗:
  护花探首亦可哀,平生功绩忍重埋。
  匆匆说法谈经后,我到人间只此回。
  不久,含笑坐化,往生极乐。人世六十载沧桑,终归尘土。按照遗嘱,火化后骨灰投于大海。

  (ok)
  日期:2017-09-04 19:25:22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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