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看见一群丫鬟太监在等候,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传报。
之后,马车稳稳停了下来。
一个丫鬟挑开车帘,翠儿扶着奈何走下马车,便看见丫鬟太监跪下来嘴里直呼:“恭迎良娣,恭迎三皇子回宫!”
沈睿一言不发的从她身边走过,她看见他的目光异常的寒冷,心里不知为何颤了一下,由丫鬟扶着麻木向前走。
大殿上
奈何低头跪在地上,不敢直视龙椅上威严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被这个男人如何安排。
站在一旁的沈祯,见父皇高高在上一言不发。他担心奈何跪太久伤了身子,有些着急的轻唤了一声:“父皇!”
皇上抬头看看沈祯,冷冷说道:“祯儿,你退下!”
“父皇……”沈祯一听更加有些着急了,急忙上前想说什么,被皇帝一个目光给秒杀了。他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奈何,有些不甘的悻悻遵命而去,对皇帝行了一个礼:“是!”
所有的人都退下后,空荡荡的大殿静的可怕。
奈何跪在那里大气不敢出,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腿麻木的没有了知觉,感觉快要昏了过去。
“你起来吧!”许久之后,她耳畔才听见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谢……皇上……”她摇摇欲坠的站起来,看见一个身穿龙袍的英俊男子朝自己走过来,低着头吓得大气不敢出。
“你就是祯儿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武奈何?”
“回皇上,正是奴婢!”
“好大的胆子!”皇上怒目圆睁一声叱喝,吓得奈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好半天皇上才问,“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奈何如实回答:“奴婢不知,还望皇上明示。”
“你胆敢与魏国的王子私通,可知罪?”皇帝不怒自威,高高在上俯视着她。
奈何一头雾水,不知这究竟是所谓何事。
她暗自细细琢磨一番,想起那日救过竹尘,看他一身的奇装异服,难道是魏国王子?
想到这里,心里冷颤了一下,“皇上恕罪!奴婢不敢!奴婢就是一弱女子何来本事与魏国王子私通?”
“哦?”皇上龙颜不怒自威望着她,似有别意。
“不过奴婢与家中丫鬟在后山玩耍时,倒是见一穿着奇怪的男子受伤不轻,便命丫鬟救了他一命。此后,便不曾见过面。若皇上说魏国王子可是他,那还望皇上明鉴。”
奈何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虽然害怕,但眼中却写满了坚定。
皇帝看着她的眼睛,心被震撼了一下。
好一个敢做敢当的女子!
其实皇上早暗中调查清了此事,只是与她对质试探罢了。唯恐是武府暗中结党营私,通敌叛国。
皇上的脸色好了几分,“你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缓缓走到大殿门口,望着窗外的天空。
沉默,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伴君如伴虎!
奈何心惊胆颤的望着他的背影,实在猜不透这个帝王的心思。
许久之后,皇帝转身,望着她终于开口了。
“在朕众多的儿子中,祯儿是朕最疼爱的一个,他秉性善良敦厚,为国为民没有心机。这就是朕为何答应他,纳你为良娣的缘由。在朕的心中,也就他一个太子人选,只可惜如今国事频繁……”
奈何随着太监总管走出大殿,看到翠儿和沈祯侯在门外,她那颗紧绷的心才松了一口气,双腿有些发软到站立不稳,
“小姐!”翠儿急忙跑过去,一把扶住奈何的胳膊,才发现奈何的手透着一股冰凉。
奈何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笑靥,用眼神示意小翠被说话,她嫣然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小翠紧咬了一下嘴唇,低着头不再言语。
她一想到自家小姐遭受的委屈,内心涌出一股酸楚,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
沈祯关切的问道:“奈何,父皇没有为难你吧?”
奈何耳边想起皇上的话,朕的心中也就祯儿一个太子,只可惜如今国事频繁,朕虽答应他纳你为良娣。但魏国的王子来谈判,条件是你与魏国和亲,为了天下苍生的黎民百姓,朕只能牺牲祯儿与你的幸福……
君要臣一更死,臣哪敢三更活?
奈何心里划过一丝无奈,她不过就是区区一弱女子罢了。
在北宋这片土地上的所有黎民百姓,哪个能挣脱枷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更何况,她生在官宦之家,何来自由而言?不过就是一枚等着被交换的棋子罢了。
奈何装作若无其事,冲沈祯嫣然一笑,“皇上并非刁难与我!”
沈祯听罢,这才松了口气。
奈何旁边的太监总管,恭恭敬敬对奈何说道:“熏月公主,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速速回去,早些做准备吧!”
奈何听罢,有些不舍地放开了翠儿的手。
对太监总管,点点头。
“等一下,安公公,你刚叫奈何什么?”沈祯挡住奈何的去路,着急的问:“什么熏月公主?这怎么回事?”
“太子爷,老奴也是奉皇上的旨意办差。您也知道,近日来,边关战事连连不断,而魏国停止战乱的条件是要熏月公主和亲,所以……”说完,小心翼翼的望着沈祯。
“什么?这简直就是荒唐,我泱泱北宋难道没有公主了吗?我的良娣,怎么可以去魏国和亲?不行,我要去找父皇问清楚。”沈祯一甩衣袖,转身要向大殿走去。
“太子万万使不得!”安公公忙阻止道:“天子一言九鼎,您去了只会让皇上更徒增恼怒啊。”
沈祯哪里管那些,他不听任何劝告,推开安公公的阻拦,就要往大殿里冲。
“太子,你等等!”奈何上前拦住他:“你冷静点,身为未来的天子,要以国为重,还望太子能体谅皇上的一片苦心,天下百姓的疾苦。”
沈祯痛苦万分的说道:“对!他是天子,那谁来体谅我的苦心?你可是我的良娣!”
“多谢太子对奈何的垂怜,奈何又有何德何能,值得太子如此付出?”奈何眼里流动过一丝暖流,坚定地望着沈祯:“但是,若要奈何在天下百姓与幸福间做个决择,那奈何宁可天下百姓安宁。”
在场所有人听罢,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只有奈何的那丝话语,绕梁耳畔。
太监总管望了一眼这个廋弱的女子,被她坚定的眼神震撼住了。
皇帝老儿还真是没看错,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是北宋之大幸!
沉默了半晌的沈祯,突然拉起奈何的手,就往前跑,愣是没让身后的丫鬟太监反应过来。
他拉着她穿过御花园,穿过十里长街。
每个遇见他们的太监侍卫都转过身,低头不敢言语。
终于,在马场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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