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者》
第27节

作者: 黑桃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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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冬没玩过滑雪,摔了好几跤后才慢慢学会保持身体平衡,但是他还不会控制速度,从坡道上滑下时想停下来,两只滑雪板都向同一个方向拐过去,结果摔了个狗吃屎。
  韩琪从坡上一路滑下来,一个急速转弯,稳稳地停在陈冬面前。她摘下滑雪镜,冲陈冬大笑着说:“你咋这么菜呀?”
  看到陈冬半天爬不起来,韩琪上前搀扶起他来,然后她让陈冬抓住她的滑雪杆,自己慢慢后退滑行,帮助陈冬一路滑到了平地。
  陈冬感到很不好意思。

  既然滑雪不是陈冬的强项,那就去玩点别的吧。两人又去玩雪圈,来到山顶后韩琪选了个双人雪圈,然后对着雪道指指点点说:“这条道太平了,没意思,咱们去玩最右边那条,那条道最刺激了。”
  他们坐进雪圈,从山顶一路滑了下去。
  日期:2017-10-19 11:05:49
  真的是太刺激了!陈冬心里这么想。他们依偎在一起,每次雪圈似乎要把他们甩出去时,韩琪就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碎雪飞扬起来,打在他们的脸上,韩琪的长发也飞舞着,不时缠绕在陈冬脸上,让他闻到一股洗发水的清香。

  韩琪尖叫着,陈冬也开始轻松起来,不停地大呼小叫。他们的脸颊不时会碰到一起,韩琪的胸脯也在陈冬的胳膊下起伏个不停。陈冬觉得,只要雪道再长一点,他们可能就会接吻了。
  但是雪道并没有那么长,他们玩了一遍又一遍,只可惜每次陈冬感觉两人的嘴唇快要碰上时,雪道就到头了。
  玩过雪圈后,他们向宾馆方向走去,韩琪的手还在挽着陈冬的胳膊,使得陈冬心里有点麻酥酥的感觉,盘算着是不是该主动去牵住她的手。
  “你怎么了?”韩琪感觉陈冬有点异样。
  “没什么啊。”

  韩琪看着陈冬那张脸,突然笑了说:“想什么呢?我跟你说啊,我是怕你摔倒,这才扶着点你的。”
  的确,陈冬脚下好像抹了油,走几步就打个趔趄。
  日期:2017-10-19 11:07:29
  他们来到宾馆附近的餐厅,但是时间还有点早,于是陈冬提议先去四周转转,等会儿再来吃晚饭。
  韩琪同意了,两人绕过宾馆,顺着一条小路向前走去,周围是一棵棵高大的白杨树,光秃秃的树干上有一个个疤,像是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这里似乎很荒凉,除了树什么都看不到,但路边有垃圾桶,还有路灯和座椅,说明它一定会通往某个地方。
  走了一段路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三层楼房,四四方方显得很古怪。说是办公区域吧不太像,因为它的外表看上去有点艺术色彩。说是度假村之类的吧也不太像,因为它的外表很破旧,有些窗户还被封了起来。
  天色有些暗了,但那幢楼上没有一点灯光,四周也不见一个人影。

  他们驻足看着那幢楼,陈冬说:“这座楼很奇怪啊。”
  “我看有点像鬼楼。”韩琪说。
  陈冬也这么认为,他总感觉自己在被注视之中,周围的白杨树上的眼睛,似乎都活了过来。
  突然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像是凭空冒充来一般,这个男子身材挺拔,皮肤略黑,脸孔很英俊。他穿着一件深蓝色西装,看上去一点都不感到冷。
  他说:“两位请停步,这里是私人区域,不能再往前走了。”

  韩琪笑嘻嘻地说:“我们到那座楼后面转一圈就回来。”
  男子摇了摇头,伸出胳膊挡住了他们。
  “走吧,该吃晚饭了。”陈冬劝着韩琪。
  他们只好原路返回,走了一阵后陈冬转头望去,那个男子不见了。
  “可能真是鬼楼呢。”韩琪笑着说。
  他们一路回到餐厅,到餐厅后,天已经黑了。
  日期:2017-10-19 11:08:56
  吃完饭来到宾馆,韩琪已经预订了房间,但让陈冬没想到的是她只订了一个房间。
  “住一个房间合适吗?”他问韩琪。
  “有什么不合适的?干吗要多花钱登一个房间?”
  他们来到四楼的房间里,进屋后,韩琪说:“宣布几条纪律,第一:各睡各的床,不许乱来;第二:不许脱光了睡;第三:上厕所要锁门。”
  陈冬有些遗憾,又问韩琪:“如果违反了纪律呢?”
  “你试试就知道了,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韩琪威胁道。

  他们洗漱之后,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各自上床睡觉了。他们在黑暗中聊了会儿天,渐渐地,都不再说话了。
  陈冬仰面瞪大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心想:“她在等我过去吗?”
  即使韩琪真的会允许他乱来,他自己也没这个胆量。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张小广,无法做到死皮赖脸没有下限的地步。
  如果是张小广会怎么做?他想到这个问题。

  如果是张小广,此刻早就该爬过去了,然后可能会被一脚踹下床。但是张小广会继续往那张床上爬,嬉笑着纠缠不休,最终成功地压在对方身上。然后呢?然后是一个小小的胜利,接着又是个小小的胜利,攻城略地,最后成功降服对方。第二天早晨起来,两人如胶如漆…
  但是自己做不到,自己从来都是胆小如鼠,总害怕被拒绝、被伤害,除非…除非对方言语中有明显的暗示。
  日期:2017-10-19 11:10:58
  黑暗中,韩琪突然开口了:“陈冬!”

  “怎么了?”
  “给我讲讲大学里的事吧。”
  “有什么可讲的啊?”
  “你那时不是有个好朋友吗,叫张小广,讲讲你俩之间的事儿呗。”

  “你那时就见过我们?”陈冬惊讶了。
  “是啊,其实我以前就常看到你们,所以后来我俩一见面我就想起来了,要不你咋能跟我搭上话呢?”
  陈冬沉默了。
  “讲讲吧,讲点你和张小广之间的事,我那时看你们在一起,总觉得你们关系很好。还有个女孩也常跟你们在一起,挺漂亮的,她是谁?”
  “她叫赵夏夏。”陈冬沉默了半响后开口了。
  “她喜欢你吗?”

  “不,她喜欢的人是张小广…”
  陈冬开始在黑暗中断断续续地讲起来,讲他和赵夏夏最早的一次见面,以及后来她成为张小广女友的经过。每当他以为韩琪已经睡着,不再讲下去时,韩琪就会在那头低声说:“说啊,我听着呢。”
  直到他讲到他们考上研究生后,有一次一起驾车外出,在路上发生的事情时,他停下来了。
  韩琪没有再出声,已经睡着了。
  他瞪大了双眼,继续在脑海里回忆着那次出行。

  有个又黑又瘦的家伙,脸色阴森森的,赤裸着上身,背部纹有一条龙。还有个同样赤膊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把钢珠枪。另外有个人,活像只黑猩猩,一边挠着咯吱窝,一边色眯眯地盯着赵夏夏。
  日期:2017-10-19 11:12:11
  有枪声,以及地上的血迹,还有什么?当他想穿过这些画面继续搜寻时,那个看不见的人用电警棍拦住了他,说:“你再往前走走试试!”
  他感到一股电流穿过了身体直达脑部,浑身微微痉挛起来。
  窗外寒风怒号,还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拍打着窗玻璃。
  他从床上慢慢起身,来到窗前,轻轻拉开了窗帘。
  有一张女人苍白的脸紧贴在玻璃上,望着他,那张脸上的五官有说不出的诡异,而且,她没有眼睛。
  不光如此,她只有一张脸,没有身子,像个幽魂随风晃动,不停地冲向窗户,像是要破窗而入。
  陈冬仓皇向后退去,却被椅子绊了一下。

  “韩琪!”他嗓音颤抖着喊了一声。
  韩琪没有回应,他又喊了一声,但依然没有动静。韩琪好像突然消失了,这间黑暗的屋子里,此刻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阵狂风刮起,那张女人的脸突然离开窗户,随风向远处飘去。那张脸泛着幽蓝色的光,在黑暗的夜空里荡来荡去,一双空洞的眸子盯着他。慢慢的,她消失了。陈冬望着她飘去的地方,那里正是傍晚时分他和韩琪见到的那座古怪楼房,此刻那里亮起好几点灯光来。
  日期:2017-10-19 11:14:32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感到有扇门在脑海里打开了。
  “韩琪!”他轻轻叫道。
  “怎么了?”韩琪突然开口了,那声音听起来根本就没有睡着。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我在诊所门口碰见的那个女人,那个我失忆前见到的女人。”
  “她是谁?”
  “杜月华。”
  “谁?”
  “杜月华,她是魏晋的妻子。”
  “魏晋?魏晋是谁?”
  陈冬没有回答,而是在脑海里快速地组织着那些浮起的片段,那些片段渐渐组成一幅画面。
  杜月华来到他身边,惊讶地看着他,询问他为何在此?接下来,他们去街道一头的一家小吃店里坐了会儿,顺便聊聊。他问她魏晋还好吗,她说他们俩已经离婚了。陈冬问她为啥要离婚,杜月华把头伸过来,神色不安地说她发现了个秘密…

  而后,他俩又匆忙分别,之后他回到了诊所,看到顾涵和韩琪正在诊所里。
  至于杜月华所说的那个秘密,见鬼!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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