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9-15 00:38:14
这番话,更加让我觉得他一定是有精神病的,因为我在这世上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有人在书本、电影、电视剧以外跟我提到修炼,再加上天意什么的,太不正常了。
心里隐隐觉得发毛,于是想打探下周围情况,万一真出什么事,也好知道往哪里逃,于是掀开被子,缓缓转身坐到床边沿,说:“这里有点闷,我想到外面转转。”
他沉默了片刻,说:“好,我带你出去。”脸上仍旧带着独有的笑容。之所以反复提到他的笑,是因为我至今只见过他一人的笑是这种模样——似笑非笑中带着诡秘,有时那种笑容似乎是思考时的不经意掩饰,就跟一般人在想下面的话时会说“呃(额)”类似;有时又像是轻微的蔑视,仿佛在告诉你,你的把戏早被我看穿,或者根本不把你当回事;还有时似乎在表现他性格中的某种元素,类似调皮但又不是调皮的一种无法准确描绘的东西;最后,当他愤怒时,一般人应该咬牙切齿时,他却有时会将咬牙切齿变成这种独特的似笑非笑,但你能感到其中的意思,知道并非笑容。
第5章 独狮
如果你没去过那里,任凭如何描绘,也永远体会不到当我被带到通向山下的阶梯时受到的震撼。那并不是在山坡山背山脊上的小道,而是在内部——棋盘山的内部有一小部分是中空的,天然形成的螺旋式石道,从山顶洞,一直通向山脚。而在螺旋道以外,则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孔洞,大的如同古代王府的大门,小的只有狗洞大小。
而从外部来看,任何人都想象不到一座挂着瀑布的巍峨雄伟的山峰,里面竟然如此鬼斧神工。
“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很难想象。”他一边沿着螺旋道往下走,一边指着周围说到。
“我估计也应该是天然的,你一个人也没法凿空这整座大山。”尽管我的脚还有些疼,但慢慢走已无大碍,尤其是看着眼前的奇诡之景,又让人将疼痛忘记了三分。
当下了约三层楼的高度时,光线越来越暗,这人从旁边石壁上,竟取出一把弓来,然后掏出一只煤油打火机将箭簇点燃,挽弓搭箭朝中间某处瞄准片刻,嗖的一声射过去。那支火箭便将山体内部中间的一处巨大火盆点燃,周遭瞬间亮堂起来。
日期:2018-09-15 00:40:11
火盆燃烧不久,落下的油蜡火星或是类似的东西,竟又将其下方十米左右的一个火盆点了起来,如此这般,从上到下,次第燃起。我扶着石道惊讶万分地朝下看去,竟无法数清一共有多少盆火。
他指着从上到下由火盆组成的火柱,道:“这根贯穿棋盘峰顶底的石柱,上面千窍万孔,每隔十几米,便又形成一个像石盆一样的大空间,整个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棵巨大石头神树,又像是超巨型的多层灯台。”
我问:“这些太神奇了,真不知道究竟怎么形成的?”
“这里应该是曾经的火山,巨大的压力让岩浆从山体内部由下而上喷涌而出,这些孔洞、岩穴,这一切,应该都是被岩浆冲出来的。”
看他的发型胡须,像个标准的蛮族;但身上服饰,却跟现代社会并无二样,甚至还有些潮。比如用来点火的那支煤油打火机上,有一个五柄船舵的浮雕,再比如他的左耳还戴了一个耳环,也是五柄船舵的模样;而左耳左下方的颈部位置,有一片很酷的刺青。
可听他说话,又觉得非但不是那种无知的莽汉,反而很有些底蕴和学识的感觉。所以在他解释了这里形成的原因或许与火山爆发有关后,我对这个人就挺感兴趣了,于是一边朝下走,看着周围神秘怪异的山体内部景色,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时,两人来到一个洞穴前,他先走了进去,转身朝我隐笑道:“罗维森。罗马的罗,维护的维,森林的森。”然后朝我招招手,让我进来,“那你叫什么?”
“我叫华健,周华健的华健。”我走进洞穴说到。可话音刚落,脚下突然一晃,惊得我连忙扶住旁边,惊恐地朝周围看去。罗维森紧紧拽住我的衣服,说:“别害怕,这是这里的电梯,哈哈。”
果然,我们两人开始下降起来,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眼前石柱上的火盆不断朝上去的感觉,仍旧令人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特别是这“电梯”前面没有门的,只要往前踏出一大步,就会掉下去。
日期:2018-09-16 00:53:11
我惊魂未定地小心翼翼朝下看了看,问:“这电梯是你一个人做的?”
“是啊,其实不是很困难,古代的工匠都能做,无非就是滑轮组合技术和平衡力原理罢了。”他顿了一下,“如果不做这么个东西,从山顶下到山底,可得有些时间,尤其是你腿脚不方便的时候。”一手叉腰低头笑了笑,继续说:“其实我一直想在这里安装一些电器设备,环保的,既科技又不破坏这里的自然,能够与自然相融合的,比如太阳能之类,但你也知道,外面的电器运进来根本没法用。但如果没电、没有科技装备,说真的,确实太不方便了,所以,所以我正在想办法。”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当时的惊讶和叹服,只能无语地摇了摇了头,然后看着眼前石柱上隔一阵子就出现的天然形成的正在燃烧的石盆,问:“你往这些大石盆里装的什么?怎么会这么容易烧着的?”
“首先这根擎天柱一样的石柱是天然的,柱子上面这些盆状石也是天然的;其次,里面的燃烧物不是我装的,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地理现象——这根石柱里会自然分泌一种夹杂着硫磺的油状物,也许用分泌这个词不太恰当,因为也可能是从它内部的地下缓缓浸涌出来的。”
“卧槽,这么神奇?”
他提了下眉毛,做了个“是啊”的表情。
“可,可你怎么才能将这些火盆灭掉呢?”
“这个不需要我灭的,里面的硫磺油状物烧完之后,会自己熄灭。不过就像井水一样,干涸之后,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再次渗出足够点燃的油料物质。”他抬起胳膊从天梯侧上方拔下一根未点燃的火把,“平时用不着烧石柱,或者石柱里燃料不足时,就用火把。”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成功安全落地。出了山脚,我抬头朝山顶看去,只见瀑布后方的山巅最尖处,冒出浓浓的黑烟,原来山体内部中央的那根石柱就像高楼内部的油烟管道一样,从那里将带着硫磺味的烟气排了出去。
见我怔怔愣在那里看得出神,罗维森再一次提醒道:“这一切全是天然,若非亲眼所见,你做梦都不会相信。”双手稍微摊开一下,“艺术,不仅仅只是书画、雕塑、青铜、瓷器那些,这种天成的东西,同样也是一种艺术,甚至有时在某些方面更高级。”我回过神来,转身问到:“艺术?这只是座山,关艺术什么事?”
罗维森缓缓沿着溪边走起来,说到:“你知道米芾的研山吗?那是一块奇石,米芾因为不肯给宋徽宗这块石头,而差点被抄家杀头。可这研山,其实只不过有几个山头、山洞和水潭等而已。”抬起右手指了指棋盘山,“而这座山,里面这么复杂的结构,整体这么美的设计,比研山可精巧奇异不知多少万倍。既然研山是艺术品,那这棋盘山为什么不能称为艺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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