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11-16 13:55:14
029.小气鬼
日常生活中,我们把抠门,吝啬的人称之为小气鬼,小气鬼是说一个人小气,而不是说这个人是鬼。而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气的鬼。
几十年前,我们这里有一个非常抠门的老头,姓钱,人称老钱。此人的小气可谓登峰造极,一年到头难的买一次肉,吃个鸡蛋就算过生日了,平日里无事就到菜场捡剩菜叶,别人以为他喂鸡呢,他都拿回家家自己吃了。其实他家并不缺钱,反而条件还相当不错,可他就是坚持穿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不该花的钱绝对不花,该花的钱也绝对不花,美其名曰:艰苦朴素。
他家看电视,是按秒在计算时间,比如在看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立刻关掉电源。老钱得意洋洋的告诉大家,此举可谓一举两得,一是可以节约用电,二是可以延长电视的使用寿命。
老钱不但节约用电,而且节约用水。节约到了什么程度呢?他的孙子和我同一所小学,每天带着一个痒痒挠,问其原因,答曰:身上痒-因为老钱要节约用水,总不让他洗澡。还有,早晨刷牙,不管是谁,只要漱口的杯子里的水超过三分之一,就会遭到老钱劈头盖脸的训斥:混账东西!水费多贵啊?心里冒得(没有)数吗?有你们这样过日子的吗?就是美国的万元户,也经不起你们这么浪费。
大约是九七年左右,老钱撒手人寰,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丧事从简,不许浪费,但是礼一定要收足了,一个都不能少。
老钱去世后,家里把他的遗照供奉起来,隔三差五烧香祭告。
每次给老钱烧香,当天夜里,挂在墙上遗照就会掉下来。一开始没人在意,以为是遗照没挂好,换个地方挂起来,结果还是一样,一给老钱烧香,当夜遗照必定掉落。
遗照掉落无关紧要,重新挂起来就是了。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到了后来,不管是谁,只要给老钱烧香,当晚就会梦见老钱:老钱愁眉苦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老钱的家人都梦见过老钱满脸焦急的样子,以为老钱走得太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交代,以老钱的秉性,说不定是在哪藏了钱或者存折呢。大家一合计,还是请个师傅问一问吧。
请来的这个师傅,是个女的,不是本地人,北方口音。据说她能把去世的人的魂魄召到自己身上,从而实现阴阳两界的交流。我们湖北这里,算命的见得多了,但是这种招魂上身的手段大家都没见过,很多人都跑去瞧新鲜,把老钱家挤得水泄不通。
只见那师傅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两分钟,突然一哆嗦,接着便破口大骂:一群败家东西,不会过日子,我硬是死都死得不安心。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实在难以置信,这声音,这语气,千真万确就是老钱啊。这个师傅,明明是个女的,却发出了男人的声音,说的还是我们这里的方言。
老钱的儿子壮着胆问了一句:那要怎么烧香呢?
老钱的声音响起:一根香,可以剪成两段,最好剪成三段,这样一根香就能当三根香用,香蛮贵的,要晓得节约。还有,我不在了你们就乱用电,人去上厕所了,电视也不晓得关,败家!最气人的就是你,那天出门水龙头都冒关,那水流的哇,我的心痛咧…
老钱的儿子一个劲的磕头,不停的道歉,不停的保证今后绝不乱用水电,老钱的数落才停了下来。
最后,老钱的儿子问:爸爸,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老钱说:烧(纸)钱的时候,莫烧太多了,这里又冒得银行。
日期:2017-11-20 18:47:24
030.“多管闲事”的黄皮子
七十年代,河南的一个小村庄。
铁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年近三十才娶妻,这在农村属于绝对的晚婚。晚婚的原因很简单-穷,铁柱自幼丧父,去世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一间破房和几亩薄田,铁柱和母亲住在一起,相依为命。
铁柱的媳妇桂花,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尖酸刻薄,虽然长相不赖,但是恶名远扬,没人敢娶,要么也不会“下嫁”给一无所有的铁柱。
面对来之不易的媳妇,铁柱尽心尽力的伺候,有个女人过日子,总好过打光棍。铁柱娘更是百依百顺,她还指望早点抱孙子呢。
桂花任性惯了,反正她不干活,反正她要吃香喝辣,反正她不愿意倒自己的马桶。有钱任性,自得其乐:没钱任性,自寻烦恼。尽管铁柱勤勤恳恳的劳作,铁柱娘卑躬屈膝的讨好,始终无法令桂花满意。桂花心里苦:自己一个如花似玉青春年华的大姑娘,嫁过来已经够委屈了,还吃不好穿不好。
桂花把对生活的不满,都发泄到了铁柱和铁柱娘身上。白天铁柱下地干活,她就跟铁柱娘闹,反正她不干活,有的是时间挑三拣四。一开始她还收敛着点,只是指桑骂槐,见铁柱娘忍气吞声,就越发的放肆,指名道姓的骂,铁柱娘偶尔忍不住了说她一句,她立马一哭二闹三上吊。晚上铁柱干完农活回来,她就跟铁柱闹,一会嫌弃铁柱家穷,一会挑拨离间说铁柱娘欺负她,唆使铁柱把他娘赶走。她也不想想,这个家是谁在做饭洗衣服。铁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屌丝心态,好不容易找了个女人,恨不得给桂花舔化了,由着桂花无理取闹。
铁柱娘渐渐老了,干活没那么麻利了,桂花不但没有给予一丁点关怀,反而嫌弃铁柱娘笨手笨脚。有一次,铁柱娘不小心把饭烧糊了,桂花气急败坏,指着铁柱娘的鼻子跳起来骂:老不死,老糊涂,我是瞎了眼才嫁到你们家来,大的是废物,老的也是废物。滚远点,看见你就烦。
铁柱娘颤颤巍巍的走了,她为了儿子忍气吞声这么久,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辱骂,这一次,她忍不下去了,她躲进屋里,拿出农药一饮而尽。
铁柱娘下葬的当天,桂花就中邪了。她突然发出一阵怪叫,然后双手着地,披头散发的跑来跑去,行动迅速,来去如风。最可怕的是,她见到家禽就吃,生吃。先是把鸡窝里的蛋掏出来,也不打破,直接丢进嘴里生嚼,蛋清顺着嘴角流成一条线,她还傻乎乎的笑个不停。后来,吃蛋不过瘾了,她就吃家禽,咬断脖子,茹毛饮血。
村里人都说桂花平时不孝敬老人,遭报应了,活该。铁柱想制服桂花,无奈桂花力大无比,根本无法近身,铁柱喊村民帮忙,没人愿意出手,一是怕被桂花咬出个好歹,二是桂花实在没人缘。
说来也巧,这时路过一个游方的和尚,他分开众人,走到桂花面前,刚才还龇牙咧嘴的桂花居然安静了下来。
和尚双手合十,说:此事本与你无关,何苦呢?
桂花说:看不下去。
和尚说:你修行不易,去吧,我不为难你。
桂花说:这个女人必瘫痪十年。
和尚说:去吧,当心。
和尚诵了声阿弥陀佛,头也不回的走了。
桂花像一滩泥似的躺在地上,眼神呆滞,面无血色。
突然,一个晴天霹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几分钟后,一个村民从田里回来,唉声叹气的说:就在刚才,我看到好大一个黄皮子,一道闪劈过去,那黄皮子就趴在地上不动了,我以为黄皮子被雷劈死了,就过去捡,刚刚走近,黄皮子一个翻身,跑了,原来只是被雷劈晕了,可惜了好大一只黄皮子 。
从那天后,桂花瘫痪在床,衣来伸手是做不到了,只能饭来张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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