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9-17 23:4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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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我说实话的话,我是不敢去的,首先连眼前这罗维森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精神病,是不是变态,我都没搞清楚,哪还有心思跟他去出什么任务?其次,真正的大山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连走都会不小心迷路,打猎时遇到大一点的山货,诸如野猪之类,就会有危险,尼玛现在竟然让我跟着他去找山神?这都啥玩意儿啊?
但我不敢说不呀,生怕万一真是个躲在此地的变态狂加精神病,惹恼了他,或者让他觉察出我想逃,从而自此严加看管,连山洞都不让我出去。
所以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去,谁成想他竟然拍着我的胸脯,替我决定了。
我还能说啥?我还能说啥?只能咬咬牙,忍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就是养伤,没事时就在棋盘峰周边转一转。且不管对于这人的警戒之心如何,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见到了他,我先前的重度抑郁症就似乎烟消云散了,在迷魂凼里,我又尝到了当初刚到许云开家中时的那份惬意。
至于许潇,忘当然是难以忘记,但每当想起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悲恸却不再有,取而代之的像是很平静地在回忆一段往事。丝丝牵挂与想念还是会的,但不再痛苦。
我也是从那时起才明白,当一个人真正要做一个长期的职业的隐居者时,财侣法地中的“侣”这点有多么重要。
而我们吃的喝的东西简直想到就令人快活:瀑布旁边有条清澈的小溪,水中长着不高不矮的灌木丛,其间隐匿着很多很多胳膊粗细的黄鳝,多到什么程度,多到你随便用根绳子挂点料下去,片刻之间就有来咬钩的;而鱼自然更不用说了,罗维森超爱吃鱼,因此还在小溪边专门砌了个池子,用来养鱼,里面什么鱼都有,最绝的是一种类似鳊鱼的鱼,那种鱼的肚边肉和鱼脊肉,红烧之后简直香到能让人掉牙,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腻、满口生香,人间至味;但他这人不爱种菜,来了这么久都没开垦菜园子,幸好谷里野菜多,那也就跟菜园子差不多了,随便挑挖一些,鲜得很;酒呢,必不可少,山顶石室中有一间专门储酒的房间,一排望过去,至少有十个大坛子全是用迷魂凼里的野葡萄自酿的葡萄酒;至于白酒、威士忌、白兰地、朗姆酒…真真是应有尽有,但这些酒就都是罗维森从外面带进来的了;至于肉类,那几天他没有出去打猎,所以没得新鲜肉,但有挂在山间阴处一直封着的各种腊肉,野兔、野鸡、野猪、野羊…而且挂肉的那地方,实在是神奇,大夏天的都阴冷至极,虽然没到结冰的程度,但罗维森说这些肉挂在那里一年都不会坏,想吃时弄点竹笋、山菇干、河蚌肉之类的和在一起炖,那味道想起来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我对他戒心的慢慢降低,就是从养伤这几天开始,因为我手脚不便,所以每顿饭从前到后全是他一个人弄,而且每天几乎都是在吃喝中度过。
在那之前,我一辈子估计都没喝过那么多酒,真真是把酒当水喝了(喝的他自酿的野葡萄酒),但高兴、开心,罗维森比我喝得更多,也吃得更多,他只要一吃高兴,就会手舞足蹈指着天笑道:“人生在世,实在是没有比吃喝更能让人享受的了。坐牢本来就已经很苦了,如果再不吃点,再不喝点,对得起自己吗?这日子怎么熬啊?”
然后我就会很奇怪地问他:“不,森哥,坐牢?什么坐牢呀?谁坐牢了?”
每次我这话一问,他就笑笑,然后不搭腔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愿意告诉我这世间的顶级秘密,还是觉得以当时的我的见识与智慧,尚无法理解这个问题。
但从那阵子的天天豪饮中,我看出来这人的性格了,至少是潜意识中的感觉,不像坏人,而且很有钱,要不然他买不起酒库中那么多上年份的好酒。
日期:2018-09-20 01: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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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约莫一个星期之后,就基本行动自如了。所以,那天当我拆掉绷带,跟罗维森在迷魂凼一处温泉里泡着的时候,他说:“这里除了我俩之外,还有其他人。”
“你说迷魂凼里面?”
“嗯。”
我有点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
罗维森将头埋进泛着一股子中药味的温泉水里,很快又探出来,抹了把脸,说:“我没见过这人,但他在迷魂凼里的房子,我却进去过几次。”
“一个人?”
“如果我判断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独自一人的,就跟遇到你之前的我一样。”
我用湿漉漉的手拿起岸边的香烟,点上一根,仰头看着纯净的天空想了想,然后说:“这有点奇怪啊。房子在这儿却见不着人,难不成跟你一样,隔三差五才过来一次?”
“只有这一个解释。”罗维森反过身来,趴在岸边,环望着周围及远方,“解放前,瓦屋山附近的村子里,有几座山神庙,里面祭拜的就是这人。”
这话彻底把我给搞懵了,我说:“你说什么?解放前的山神庙里祭拜的是这人?那这人到现在还活着,为啥解放前人们就要祭拜他?还有啊,山神庙是祭拜山神的,这家伙是个人,又不是山神,祭他干嘛?”
罗维森露出招牌式的隐笑,说:“所以,我必须得把这事弄清楚。泡完澡,咱们就动身。”
“动身去哪儿?”
“去这位山神在迷魂凼的家里。”
“你不是说他正常不在吗?要不然不早被你遇到了?”
“这次如果他不回来,我们就住在那里不走了。死等也要把他给等到。”
日期:2018-09-20 02:09:16
如果将迷魂凼比作一个城市(事实上,这里确实至少有一个城市那么大),那么棋盘峰等于处于市区市中心,而这天要去的地方,则在市东郊。当时我虽然基本康复,但走不了太快,又没个车什么的,所以第一天下午泡完澡出发,晚上在野外露宿了一宿,第二天临近中午时才到。
而这一次远行,也使我加深了对迷魂凼的理解,当真如同一幅精绝山水古画:险峻之处,壁立千仞、猿猱欲度愁攀援;平缓山岗,老松林立、树下仙人弈博局;溪流潺谧,婀娜曲折、条条尽入远山幽;大河烟波,寥廓浩渺、泛舟望断蜀天阔…
当最终,罗维森和我站在一处小山坡时,借着老松的阴影,他指着前面的山谷,递给我望远镜,说:“到了,房子就在谷口里面不远的地方,你现在就能看到。”
可随即在望远镜中见到的景象,却让我惊讶万分,因为我看到的是一座掩映于山谷丛林中的三层阁楼,而且这座三层阁楼,是标标准准的古代式样,有点类似宫殿的感觉,打个具体点的比方,就有点类似滕王阁、黄鹤楼那种。
“搞错没有!?”我放下望远镜,压低嗓子道。
“怎么了?”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建出这玩意来?还是三层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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