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的端行的正,有什么不方便?”梁卫国推了推眼镜框。
“是我的身份不太方便,既然你愿意协助我调查,所以还请理解。”
梁卫国上下打量了学礼一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上车吧。”
学礼示意苏伟先上车坐进了后排,而他坐到了副驾座上,同时,余光盯着侧后方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大众”。
“我先声明一点,之所以愿意配合你们,完全是因为你们是受`盟友会`所托,我也是迫于舆论压力,所以凡是关于戒网所的隐私和治疗手段等,最好不要过问。”
好的。汤学礼爽快地答应道。
苏伟顿时黑着脸。你们那些内幕我可是见识过的。你都这么说了,明摆着那种治疗方式有问题。
“你跟死者是戒网所最早的创始人,对吗?”学礼直接进入了正题。
“没错。我跟柳恒誉还是大学同学。”梁卫国说话挺儒雅,有些学者风范。皮肤保养的也不错,看上去不像是快五十岁的人。
“你印象中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凶手?”梁卫国明知故问道,“我跟丨警丨察也说过多次了,戒网所的大门面向全国打开,创办至今超过十年,患者加起来有六千多人,其中满意的和不满意的都大有人在,我实在看不出谁有可疑。”
“你也认为凶手是曾经的患者吗?”汤学礼目光变得犀利。
“都这么说的——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患者的家长呢?”
梁卫国摇摇头。说是有些家长打过骚扰电话,也有找上门闹事的,但是都已经平息了,毕竟双方提前签有协议,家长就算无理取闹也始终理亏。
“会不会有人怀恨在心?”
“小伙子,你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家长,会为了儿子去杀人吗?”
“这些年你们有没有出过医疗事故?”汤学礼穷追不舍道。
“我敢拍着胸口说,拿我家人的性命发誓,这十几年来没有一个患者在我们手下发生过意外,别说死了,伤残的都没有,要不然戒网所还能开到现在?”
苏伟听到这话,心里气不打一出来。精神上的折磨呢?心理阴影难道就不算伤残?
“梁教授——”汤学礼声音低沉浑厚,“听说你接手戒网所后,对电击治疗又进行了改进,其实你并不赞同使用电击,对吗?”
日期:2017-12-06 20:47:26
梁卫国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关于电击最大的争议还是在于网瘾到底是不是精神病,目前国际权威组织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意见,柳恒誉在这点上的确有些夜郎自大,也有点专断。”
“你当初提出过反对意见吗?”
“当然。但是我们有明确的分工,而且他是负责人,最终还得听他的。”
“既然意见相左,你有想过离开他吗?”汤学礼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梁卫国推了推眼镜。
“柳恒誉这个人吧,做人做事分的清清楚楚,对工作严谨负责,跟他搭档做事十分高效,他也从不拖欠员工工资,对他人和对自己都一视同仁,所以大方向上我还是愿意听他的,更何况他还真的治好了很多人,的的确确挽救了不少出现危机的家庭。”
“他对儿子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治疗?”
“没错。”
“听说不是亲生的?”
梁卫国无奈地摇摇头。
“小伙子,你应该没当爹吧——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可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跟你说,我当时见过柳恒誉偷偷的哭,他可没必要自己跟自己作秀,所以他也不是网上传闻的,一点不懂感情的人——人啊,都是被现实给逼出来的。”
“那请你多谈谈柳恒誉的为人。”
“这些跟案查有关?丨警丨察可从来都没问过。”梁卫国有些疑惑,“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你随便开吧,我们就在车上聊,这样不会被人打扰。”汤学礼通过后视镜注意着身后那辆黑色大众,“丨警丨察办案一向遵循找相关线索的规条,但是很多人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当你把一个人给了解透了,线索自然也就出来了,尤其是看不到明确线索的时候。”
“有道理。”梁卫国赞赏道。
汽车沿着内环线行驶,左手边是绿油油的护城河。两岸的步行街道上矗立着一尊尊的公共雕塑装置,在晨光的照耀下,构成了一道亮丽的人工风景线。
梁卫国一边开车,一边讲述了他眼中的柳恒誉。
柳恒誉出生于农村一个贫困家庭,付出了比常人多出几十倍的苦心,才考上了医科大。医学不精不是他人不够聪明,也不是他懒惰不在医学上下功夫。柳恒誉到了这座城市读书后,一直处于半工半读的状态。当别的学生在课外埋头研究学业的时候,柳恒誉忙着在校外的餐馆端盘子洗碗。
“我后来才知道,他的父亲反对他读书,原本高中都不让他念的,幸好有爷爷和几个亲戚的支持,他才最终考上了大学。我记得有一次,老师问大家为什么学医,你猜他说什么?”
汤学礼表情变得沉重。
“一般人说的都是些假大空的话,什么济世为怀,医者父母心啊,要不就是梦想啊兴趣什么的,柳恒誉却说,学医是穷人改变命运的最好途径。可想而知,他的目标有多明确,他的头脑有多清醒。”
“柳恒誉是个虚伪的人吗?”
“虚伪?不,不,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诚实了,我印象中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只说实话。但是你想想,一个从来不撒谎的人,还是一个人吗?”
日期:2017-12-07 14:32:16
“这么说,你并不欣赏他的为人?”
“真小人虽然比伪君子强太多,但我们也并不认同真小人,对吧,柳恒誉不撒谎,是因为他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说穿了他眼里就瞧不上几个人。”
事情要么藏在心里,要么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这样的人也真够极端和扭曲了。苏伟心里嘀咕道。
汤学礼接着问:“柳恒誉早年间是不是受过什么挫折?”
“大学以前的事我不清楚,反正这么些年我从没见过他的父母,也没听他谈起过。至于大学期间,他被喜欢的女生伤过,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也不小。”
“他现在的妻子跟你熟吗?”
汤学礼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梁卫国愣住了,向上推了推眼镜,态度变的不太友善。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汤学礼果然没有猜错。先前听到夏妮娜给梁卫国打电话时的语气,就感觉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想问问他们夫妻的关系,有没有矛盾之类的。”
“你们如果怀疑夏妮娜的话,我劝你们还是算啦,别浪费时间,这根本不可能。”
“你这么肯定?”
“我……”梁卫国表情有些复杂,突然靠边停车,“行啦,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管你们是丨警丨察还是私人侦探,我跟你们都没什么好说的了,请吧。”
汤学礼没有办法,只好跟苏伟一起下了车,两人走向滨江路上的散步道。
“摆明了有问题。”苏伟嘟哝道。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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