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电筒一照，应该是间堂屋，很空旷，中间孤零零的摆了一张大饭桌，上面全是灰层耗子屎，还有一个烂碗，看来很久没用了，饭桌周围空空荡荡，左边的墙上挂了一个神龛，放了两个小香炉。
　　“喂！有没人？”我又吼了一句。

　　还是没人回应，几根水柱从屋顶上漏下来，地上全是水，像个小池子。
　　这时我注意到堂屋右边还有一道小门，也是虚掩，似乎还在微微晃动。
　　莫非，那个女的躲那里面？
　　我小心绕过水，走到小门跟前，一推，“嘎嘎”缓缓推开，一照。
　　原来是一个灶房，中间一个巨大的灶台，左边黑黢黢的似乎是一排木栏，像是茅房或者猪圈之类。
　　“喂！出来！”我吼了一声。
　　只听见“哗哗”的雨声。
　　看来那个人溜走了，她居然那个双肩包都丢下，看来不是她的，此人多半是个流浪女之类，可能那包包就是她从哪儿偷来的，我们一来，把她吓跑了。
　　于是安了心，很快回到之前的“卧房”。
　　老眼已经没去管双肩包了，正坐在那张小木床上发神，那尊“陶人”立在他脚边，外面包着报纸，之前一直没时间打开看。
　　“咋样？”他丢过来一杆烟。
　　我点燃：“跑了。可能是个女叫花子。”

　　“不管她。”老眼笑嘻嘻指了指“陶人”：“来，让你破处，打开。”
　　日期：2017-12-23 14:43:45
　　我叼着烟，盯着“陶人”，一时不敢动。
　　“咋了，这个都不敢打开？”老眼笑嘻嘻：“那床上真躺了个美女你不是不敢上了？”

　　“两回事。”我争辩：“主要是……”
　　我没说完，其实我不是说不敢，而是，怎么说呢，这次到石棉县来就是为了这东西，而之后又接连发生了很多事，一件比一件古怪，而所有事情似乎都跟这尊无头陶人有关，所以东西真的摆在我面前，我一时还真不敢随便动手，总觉得我现在已经对这东西有一种，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敬畏”的心态了。
　　“来。我来。”老眼不耐烦，伸手。
　　“我来！”我挡住他，一手扶住“陶人”身体，一手抓住上部的报纸，“嘶——”往下缓缓一扯。
　　露出陶人的一部分身体，青灰色。
　　我不由屏住呼吸，一条一条，缓缓将报纸全部撕下，无头陶人整个儿露了出来，老眼凑过来，小圆脸上全是兴奋之极的光，电筒的光圈打在陶人身上，微微发抖。
　　陶人果然没有头颅，最上面是脖子，中间是一个圆洞，黑幽幽的好像是空心的，下面依次是两个丨乳丨房，隆起，两只手臂交叉放在丨乳丨房下面，没有手指，连“手”的形状都没有，但一看就是手臂，下面就是腹部，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孕妇的形态。而腹部下面，是一个类似“底座”的东西，应该就是陶人抽象的“脚”。
　　“鸡鸡！”老眼笑嘻嘻一指。
　　我低头一看，腹部下端是一个凹进去的地带，里面赫然出现一坨东西，只有枣子大小，前段突出一小坨，像“枣子”上爬出一条虫，一看就是我们男人家的**。
　　“我靠！雕得还形象嘞！”我叹道。
　　“那就对了。”老眼很满意的点头：“阴阳人。”
　　我一怔：“这么说，跟那位老战友身上那尊就是同一种？”

　　“应该是了。”老眼屁股离开床板，蹲在陶人跟前，伸出右手食指，在陶人左“丨乳丨房”上抠了几下：“Z老师当年亲眼看过那尊陶人，他都觉得是，那就是了。”
　　我点点头，心中无比兴奋，这时老眼掏出黑皮本，又开始记录。
　　我也不再说话，细细打量，粗粗估计了一下陶人大概两尺左右高，表面布满了一种褐色的类似“老年斑”的东西，根据我的经验，还有之前那位“眼镜女”所说，这种“斑”应该就是土锈了，还有一些呈片状的褐色的东西，应该就是风化纹，又看了看它的背部，果然发现几根白色的“带状”纹路，之前我不知道是什么，按“眼睛女”所说，那就是“带状根系纹”，看来眼镜女真真正正是一位考古高手，所有古陶的分辨要点全部察无遗漏。

　　对了！
　　我心头突然“突”一下：那个……图案！
　　就是那位夏老板说的什么图案，他之前说，在陶人的腹部。
　　我赶紧又把目光转向陶人腹部，来回看了几遍，除了一些风化纹，还有一些稀稀拉拉的细裂缝，看不出任何像是“图案”的东西。
　　“你在看啥？”老眼抬起头。
　　“没有。”我敷衍过去：“对了，你在写什么？”
　　“几个疑问点。”老眼合上本子。

　　“疑问点？”我一愣：“还有啥疑问？”
　　“唉！”老眼突然叹气：“我都开始后悔带你出来了。”
　　“为啥？”我愣住。
　　“你这个脑袋啊——”老眼用笔点点我脑袋：“感觉还没遗传到你舅舅我师傅的十分之一。”
　　“你说我笨？”我怒目恨他。
　　“嘿嘿，莫生气。”老眼笑嘻嘻道：“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意思，嘿嘿。”

　　“少废话！”我掐灭烟头：“这东西都摆在这儿了，还有什么疑问？”
　　“疑问是用这里想出来的……”老眼用笔点点自己脑袋：“所以说师弟不是我说你，出来办事，首先就要眼水好，来，我问你个问题，你估计它有好重？”
　　“好重？”我一愣，双手扶住陶人，往上一提。
　　“好重？”老眼问。
　　“可能，二十斤左右。”我轻轻放下。
　　几乎同时，我一凛：“你还别说，是有点超重了。”
　　“不是有点。”老眼用笔点点陶人：“我虽然没搞过古物，但陶器一般有多重还是清楚的，你刚才说有二十斤，我之前试过，感觉还不止，而一般陶器的我知道都是中空的，所以不可能有这种重量。”
　　“也是。”我点点头，朝顶端那个“颈洞”看去，里面黑幽幽的，感觉应该是空的。
　　这时老眼已经拿起笔，捏住末端，缓缓探进“颈洞”内。
　　我屏住呼吸。

　　笔缓缓伸进去，伸到有四公分左右，突然停住。
　　“咋样？”我有些紧张。
　　“有东西。”
　　日期：2017-12-23 22:05:34
　　“是什么？”我赶紧问。
　　老眼不答，用笔抵住，轻轻旋转几下，又提起来，来回叩击，“颈洞”里面传来“噗噗噗”的声音。
　　“你来试试。”老眼把笔给我。
　　我接过，伸进“颈洞”，往下轻轻一送，很快抵住，感觉是一块硬物，手上加劲，感觉那“硬物”似乎有微弱的弹性，来回刮了几下，“库库库”的像用手指甲抠身上的硬痂壳，不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感觉像啥？”老眼问。
　　“像……很硬的腊肉。”
　　老眼点点头，接过笔，又捅了几下，取出来，把笔尖放在鼻子底下“忽忽”嗅了几下，又伸长脖子，鼻子对准“颈洞”，“忽忽”一嗅。
　　“啥味道？”我问。
　　“说不出来的气味。”老眼皱眉道，又嗅了几下，抬起头。
　　我不由好奇，凑过去，“忽忽”一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