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评价，许爽心里凉了半截，但是她爸爸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看来，那个补习班也不怎么样。从下个月开始，你去是上雅思班吧。”

　　许爽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没想到爸爸会这么说。其他事情都无所谓，但是如果要剥夺她一周两次见到那个人的机会，她就必须奋起反抗。
　　“不行！”
　　日期：2018-04-04 23:32:09
　　“什么不行？你已经高二了，明年要参加出国考试，现在不上雅思班什么时候上呢？”
　　“但是，游老师那里也有雅思班。”

　　“游兵什么时候办雅思班了？”
　　“不单有出国补习班的课程，其他学科的课程也有，游老师那里是综合补习学校”
　　“谁给那个混账批条的！”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这个样子当然不能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男人瞪圆了眼睛，但没有说话。
　　“总之，我要到游老师那里上课，妈妈也会支持我的。”许爽神情坚定地说。她知道爸爸虽然严厉，但是只要把妈妈抬出来，爸爸就会妥协。
　　果然，男人瞪了一会儿眼睛，就哼了一声。
　　“晚些再说吧，我今天很忙。”
　　许爽松了口气，她在爸爸脸上大大亲了一口：“爸爸你去忙吧，我会自己乖乖吃饭的。”男人的眉头松开了一些。
　　忽然，许爽想起一件事，又拉住她爸爸的衣袖。
　　日期：2018-04-04 23:38:05
　　“爸爸，吃完饭，我去一趟补习学校”
　　男人松开的眉头又拧结起来。
　　“为什么？补习课不是明天吗？”
　　咚咚，外面传来了的敲门声。
　　“等一等。”男人用低沉的声调响应，然后重新转向自己女儿。
　　“游老师说明天要宣布重要的事情，我想去问问。”
　　“什么事？”男人闷声说。

　　“班干部！”女儿大声说，“游老师要宣布班干部的名单，我想知道我的职务。只有优等生才能当班干部，爸爸不想小爽当优等生吗？”
　　“你本来就是优等生，你是年级的团支部书记！”
　　“不一样，学校的职务是因为爸……”许爽把剩下半句话吞了回去，“游老师的学校走的是精英路线，那里聚集了各个中学最优秀的学生呢！如果能担任班干部，那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行，晚上不许出去！”
　　“但是我和同学约好了。”
　　日期：2018-04-04 23:39:03
　　男人眉头大皱：“和谁约了？”
　　“是……娅楠。”
　　“你们班学习很好的那个女学生？”
　　“对啊，娅楠也在上游老师的补习班。”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等一等！”男人不耐烦地吼叫。
　　许爽被吓了一跳，但她还是说：“爸爸，你去忙吧。我去吃饭了，吃完饭我可以去找娅楠吗？”
　　男人沉吟着：“几点钟，我让小郭送你。”
　　“不用，我和娅楠结伴去补习学校，用爸爸的车送影响不好。”
　　她的父亲沉默不语，最后说：“注意安全。”
　　“放心啦！爸爸也要路上小心，早点回家。”许爽立刻抱了爸爸一下，蹦蹦跳跳跑回房间。
　　男人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脸色阴沉地走出家门。

　　日期：2018-04-04 23:39:27
　　门外站着三四个人，看到等待的人走出来，迅速站直身体。有人跑向一辆奥迪轿车，把车门打开。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向前迎来。
　　“明早让教育局的人来见我。”男人大步向前走。
　　“您是指局长吗？”
　　“整个班子！”男人冷冷说，“还有，晚上让小郭跟着我女儿，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好的，许市长。”戴眼镜的年轻人答应道。

　　日期：2018-04-08 22:07:51
　　温娅楠回到教室，发现书桌上有一本褐色的笔记本。
　　笔记本很旧，册脊翻起了白色毛边。封面上印着米斯卡娜·德罗拉的剧照，因为油墨褪色的原因，那个短发美人儿的样子显得模糊不清。
　　翻开笔记本，是物理课的课堂笔记。笔迹很工整，一笔一画干净有力，旁边对一些重点问题进行了注释，还画了示意图。
　　温娅楠明白过来：这是宋平给她的。她看了一下那些注释，无不切中要害。
　　这个人从初中开始就好厉害，温娅楠心想。初一刚入学时学校组织了一次新生演艺比赛，麦克风的电池莫名其妙烧坏了。他跑到后台，花了10分钟就用胶带和干电池制作了一个外挂电源，若非如此，那场比赛都进行不下去……
　　温娅楠翻到笔记本的中间，发现夹了两张小纸条。纸条是从某种信纸剪下来的，上面有浅绿色的网线和水印，水印的图案是阳光下的一片田野。
　　女孩连忙望望四周，同桌今天请病假了。她坐在座位上，偷偷把纸条打开。一张有字，另一张空白。

　　“最近，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
　　日期：2018-04-08 22:37:16
　　温娅楠把有字的纸条揉碎，塞进书包。一整节课她都有点心不在焉，快下课的时候，她展开宋平给她预留的空白纸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纸片对叠了两次。她抬起头，想着如何投递才好。
　　恰好，宋平也抬起了头，两个人的目光短暂接触。温娅楠立刻举起手里叠得工工整整的信纸。宋平别过头去，但女生肯定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动作。
　　一下课，温娅楠就快步走出走廊。不一会儿，她被两个女生围着说话。不过在这之前，她偷偷把纸片压在了走廊尽头的花盆下面。

　　上课铃敲响，大家陆续回到课室。宋平逆着人流走到走廊尽头，从花盆下面抽出纸片。
　　“六点，河边见。”
　　放学后，宋平翻过学校后面的围墙，穿过一片鳞次栉比的居民老区，然后再跨过一条颜色乌黑的臭水沟，走到一个大拱门前面。拱门建在河堤路的下方，另一边就是河岸。本来另一条路可以骑自行车，但因为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耽误了时间，所以只能抄近路了。
　　宋平站在河边呼呼喘气，看了一下表，六点过五分。

　　一辆自行车停在堤岸旁边，但是人不在。河岸有一两公里长，温娅楠在哪里呢？
　　日期：2018-04-08 22:52:49
　　对了，牛羊。她说除了在天台看日落月升，还喜欢到河边看牧归的牛羊。
　　宋平四处张望，但视野范围内只有沟沟壑壑的菜田，没有能供牛羊活动的地方。宋平闭上眼睛，风里隐约传来“哞哞”的叫声。他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见一个废弃的厂房。那原本是一个造船厂，破产后成为河沙和废旧钢材的堆放地。宋平从锈迹斑斑的机床中穿行，推开一扇几乎要倒塌的沉重铁门，来到厂房对面。

　　一片开阔的滩涂地呈现在眼前，十几只灰不溜秋的水牛在悠闲地吃草。夕阳在河水里投下橘黄色的影子，随水波荡漾，像一只熟透而绽开的新奇士橙。一个女子背对着他坐在河边的礁石上，脱了鞋袜，双脚浸在浑浊的江水里，校服的裙摆微微摆动。
　　“娅楠！”
　　女生吓了一跳，脚在水里踩了一下，激起的水花把校服裙打湿了。她光脚站起来，伸手拍掉身上的水，水珠沿着露在裙子外面的大腿流淌。她的双腿细长而白皙，被水分滋润后几乎要发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