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7-1-24 22:11:20
(20)
疤瘌眼被人打了,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嘴也歪了,老给人感觉他看谁都不服。
一天晌午,疤瘌眼和几个不成气的小地痞喝了点酒,一个人红光满面的出了饭馆,路上的一切都成了重影,飘忽不定。
刚走到一个路口,身后过来几个人,叫了声:“吴立军,站住!”疤瘌眼迷糊中,回头应着:“谁!?”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片黑云压过,吴立军立即感觉到天旋地转,右眼眶火辣辣的,像粘了烧红的炭,刚想翻身,对方一皮鞋蹬过来,眉骨裂了,鲜血直流。
吴立军大声求饶,满口酒气,对方临走丢下一句话,就你这地痞还想学人当大哥!?省省吧!你丫再敢在巧儿哥地盘上偷偷卖“嗨”,挑断你的脚筋。“嗨”就是指摇头丸,软性丨毒丨品,吃了以后不停的摇头晃脑,出现幻觉,还会乱性。
吴立军等那几个人走后,扶着路边的大树站起来,酒醒了一半,路过的人好奇的看他几眼,被他操了十八代祖宗。
妈勒比的!王巧儿!老子只不过借你地方卖点货,你就这么挤兑我!不给老子生路,老子也不让你活!总有一天,老子一定让你横尸街头。吴立军心里暗暗诅咒着。
可他没想到自己这次诅咒竟来得如此神速,如此灵验。几个小时后,年轻的王巧儿身中数十刀,毙命街头,他是继姚志远之后又一个死于非命的江北区黑道骨干。当然,此案绝非吴立军之流所为,他自己都惊得目瞪口呆,思前想后,他还是担心自己会惹上麻烦,吓得连夜逃回了老家——广安县城。
吴立军原本广安县人,家境优越,他父亲曾经是广安县供电局的一个副局长,上有两个姐姐,中年喜得此子,对吴立军十分溺爱。
96年,吴立军大学毕业。他能毕业,许多人都感到很诧异。早在大学二年纪时,就听说他组织同学看色情录像,将被学校开除,可不久后,大家在校园里又能看到他猥琐的身影。同学们暗下嘲笑他文凭的含金量最高,倒不是他所在的学校有多著名,而是他那本红底金字的毕业证是他父亲花高价钱买来的。
一年后,吴立军在他父亲光环的庇护下,以极优厚的条件,承包了供电局下属的一个电力宾馆,他任经理一职。
吴立军上任经理不到一个月,就开始网络社会闲散人员,聘“妈咪”,招小姐,力图打造广安县里最有“特色服务”的宾馆。为此,供电公司的广大员工怨声载道,也不止一次向有关部门反映过,可每次反映的结果都石沉大海,不了了之。时间久了,大家也由激愤变成了麻木,见怪不怪了。
正当吴立军全力打造广安县“特色”宾馆时,出身牛犊的范义勇满怀豪情的来到了广安县城,从而引发了他从警生涯中的第一次大的正邪较量,此乃后话。
这天夜晚,王巧儿巡查完下面最后一个夜总会后,心情舒畅。
夜总会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并没有因为姚哥的死受到什么影响,几十个包间天天都客满,一百多个小姐也忙得不亦乐乎,生意很顺,王巧儿反而闲得有些无聊,娱乐部经理说给他找两个新来的小姐陪陪,他不要。眉清目秀的王巧儿对女人向来是出手大方,人又帅气,所以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出入风尘的女子他早就玩腻了。
前段时间,迷上上网聊天,专门勾搭在家的良家妇女,用他的话说,和这种住家女人偷情,不但卫生而且刺激,他喜欢这种挖人墙角的感觉。
现在他又把眼睛盯上了在校的女大学生,和他有过关系的女大学生已经有十多个了,其中还有几个是第一次就把身子交给了王巧儿。
有次,王巧儿被一个女学生的家长抓个正着,挨了打。隔天,他就带领一帮打手把那位家长堵在家里,打折了一条腿,肾也被打伤,尿血,躺在家里好几个月不能下床,家人去告他,告不动,结果赔了一万块钱,不了了之。
王巧儿出门前,给一个女学生打了电话,这女孩还不到十九岁,艺校学跳舞的,身材特好,长腿,蛮腰,很合王巧儿味口,她和王巧儿以兄妹相称。
那女孩说学校已关门了,不方便出来。王巧儿说,怕个鸟,看看谁敢拦你?借你们校长三个胆。二十分钟后,两人学校门口碰头。
原本有几个手下要跟随,因为候爷吩咐过,姚哥死因不明情况,各位老大外出,一定要小心。但今晚王巧儿是私人约会,死活不让手下跟着,还大发雷霆,手下只好作罢。
不一会儿,王巧儿那辆银灰的宝马车出现在学校大门口,虽然已近午夜时分,但学校门口依然热闹非凡,许多小吃排挡和其他小店铺继续延续着白天的热情,不分昼夜的为学生们服务。
当王巧儿下车时,顿时吸引了许多学生的目光,有好奇的、有仇恨的,有向往的,也有暧昧的。
那女孩火辣热情,和王巧儿见面了也不避讳,跑过来抱住王巧儿,深情的吻了吻他,让周围的人眼馋了一把。
王巧儿准备带她去高档的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去酒店温存一晚,可那女孩偏偏对这种街市风味小吃情有独钟,王巧儿拗不过,只有依了。
两人叫了几块臭豆腐和两条烤鱼正在边吃边聊,街头拐角闪出四五个身影,都戴着棒球帽,帽沿压得很低,挡住半张脸,几个人顿了一顿,然后快步走出来,右手都背着身后,边走边左右张望,但走动方向却没改变,径直向王巧儿两人走过来,离王巧儿还有五六米时,最前面一个叫了声:“王巧儿?!”
周围声音太吵,王巧儿没在意,那女孩踢了踢王巧儿,示意有人叫他。
王巧儿回头问着:“谁啊!?谁叫我啊?”
说时迟,那时快,那几个人判断无误之后,“唰”的一声,纷纷亮出二尺来长的砍刀,包裹刀的旧报纸散落一地,二话不说,冲着王巧儿劈头砍下,一道白光,王巧儿毕竟也是混过多年的,反应很快,一偏头,闪过刀锋,但还是慢了半秒,“啊”的一声惨叫,一块头皮和半边耳朵带着一片血光,飞落地上,头皮上还带有一撮乌黑的头发,血淋淋的。要不是他躲闪及时,他那张俊美的脸就已经成为了传说。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几秒钟以后,一下子丨弹丨了起来,四处逃命,尖叫声响成一片,马路边的座椅板凳被混乱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玻璃破碎声接连不断,酒水白沫四处横流。
此时,王巧儿已经顾不得那女孩,独自撒腿向宝马车跑去,那几个人拎着明晃晃的刀在大街上狂追:“站住!操你妈的,砍死他!”王巧儿忍着痛,一路飞奔,回头都没有时间。快了!不等停啊!妈的,就快到了!王巧儿默默念着,头上的血因为剧烈跑动,流失更快,洋洋洒洒一路,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西服染成了暗红色。
离车门还有一二米远,王巧儿往口袋一摸,惨了!手机和汽车钥匙都放在了小餐桌上,忘了拿!
生存的希望在王巧儿心里顿时灭了一半,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逃命,他体力消耗殆尽,两只脚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王巧儿也顾不得往日风范,大口大口的喘气,嘶哑的叫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满街的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但没有人敢上前来。
后面那几个刀客像盯住猎物的豹子,始终咬住王巧儿不放,目无旁人一路追着,终于在宝马车的十多米开外,撵上了他,最前一个,上前一步,一刀将王巧儿砍翻在地,后面几个人迅速的围上,刀光飞舞,开始,王巧儿还本能地举起手臂抵挡住刀锋,拼命地动弹、挣扎,没一下,王巧儿就已经无力抵抗,像一只羔羊任人宰杀。
那些人见王巧儿没多少生息,这才停手,扔掉手中的长刀,从容向街边的一条小巷子跑去,没一会儿就消逝在夜色里。
十分钟以前,王巧儿还是一个不可一世的黑道大哥,但此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体本能的抽搐,眼睛空洞的仰望着天空,看不到星星和月亮,昔日白净的脸庞此时显得更加白,全身十多处刀伤,让鲜血哗哗流淌,在他身后蔓延开来,像榕树的根一样复杂交错,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十分钟以后,救护车和几辆警车闪着耀眼的蓝红光到了现场,几个巡警在现场周围拉起了警界线,驱赶着围观群众,两个披着白大褂的法医简单地探了探王巧儿的脉搏和呼吸,给他盖上了白布,另一批丨警丨察开始着手采集线索、勘查现场和询问目击证人,十分钟以后,丨警丨察从小吃店的桌底下,找到了受惊过度的女孩,那个女孩此时除了哭泣,就根本说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丨警丨察只有迅速将她带离现场,严密控制起来。
当晚,江北区收到消息,王巧儿遇袭身亡,十六刀,失血过度。侯爷又是一夜无眠,黯然失色的眼神中平添了少许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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