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形世界——视角演绎录》
第37节

作者: 超验幻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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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这次你可伤着我了,那我也就不留情面了,该认真一回了,虽然我很少这么认真过!”说着,他艰难地站了起来,
  还没等他说完,满江红一个箭步跨上去,左右开弓甩出两耳光,啪啪作响,让其他卫士感到格外惊讶。
  “姑娘打人不打脸,还有没有公德啊!”
  她抬起一脚,又将他踹倒在了帐篷里。这会儿,他那顶金色的草帽不知何时已经丢了,露出了黑亮的额头,而那把宽大的金刀依然挂在他腰间—有几次,他想拔出来,但对方没有给他这个空隙。
  “怨灵大法!”他盘坐在地上,微微闭着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地声音。

  满江红又冲过来,使劲朝他额头拍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他脖子似乎断了,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左右摇晃着。
  摇晃了一会儿,他又将身子坐正,微微闭着眼睛,嘴里呜呜地说道:“怨灵大法…”满江红有些不耐烦了,便用尽全力,一脚踏了下去。这一次,他整个身子陷进了这雨后松软的泥土中,月光下乌黑的血液慢慢渗了出来,他也渐渐没了动静。刹那间,周围格外安静,那些围观的卫士静静地站在一边,既感到迷茫,又感到恐惧。过了半晌,有些人似乎醒悟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首领或许已经死了,便扔下武器,向丛林里散去,但就在这一刻,满江红喝道:“开杀戒,一个不留!”

  她刚说完,从树林里闪出了许多黑色人影。在晦暗的夜色中,他们身影若隐若现,齐刷刷地亮出弯月形的斧头,杀将过来。一时间,刀光剑影,一片哀嚎。卫士们纷纷逃窜,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被开肠破肚,有的失去了双手双脚,在沙土中翻滚,有的则在惊恐中跳进了死湖里。在这混乱中,念生使劲摇晃着手腕上的锁鬼链,想要挣脱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喂!放我走吧!”他在无奈中向旁边的一个黑乎乎的卫士祈求道。
  那卫士将那黑色的面孔转过来,似乎正在认真打量这个绿眼睛的男人,但念生却无法从他那一片漆黑的脸上感觉到他的目光。
  “我们现在是一伙的,不要把我们留给那个女人,并且,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真的是一伙儿的—至少我们都是男人,你是男人吗?”他再次说道。
  那卫士犹豫了一会儿,便把钥匙扔进了铁笼子里。念生在慌乱中捡起钥匙,插进锁孔里一拧,便解开了手上的锁鬼链。刹那间,他感觉自己身体正变得越来越稀薄,轻盈了很多。他穿透笼子,来到了怀玉身边,想将她手上的链子也解开,但那钥匙似乎并不管用。他在焦急与慌乱中,又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之前那个黑色卫士,哀求道:“喂,把她也放走吧!我跟她是一起的。”
  “没用了,她身上有伤,活不了多久!”那卫士说道。
  “不!我要带她走,我求你了!”他再次请求道。
  “他说得对,我活不过今晚—那个黑色的伤口正在我身体里发芽,很快,它将会吞噬掉我的具身视角。你不用管我,快走吧!”她有些虚弱地说道。
  “我一个人会很孤独的…”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一个人吗?”
  “我不想一个人住在那一湾翠绿的湖泊边上—以前,我一直住在那里,几乎忘记了这个外部世界,但你的声音惊醒了我…”
  “可是我已厌倦了我的存在!”她答道,目光越来越虚弱。
  “我也一样,我因厌倦所有事物而变得懒散,对痛苦与欢乐也失去了应有的敏感性,以至于后来,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世界怎么对待我了,因为我所要做的仅仅是安静地沉浸在我自己的目光里。”他凝望着山岗上那一抹晦暗的月色,目光变得有些清冷,有些黯淡—她分不清他是在发呆,还是突然有了困意,但他目光里那一抹浅浅的绿色依如之前那样让她感到温暖。
  “哎,我快要忘记那头怪物了!”她突然感慨道。
  “哪头怪物?”

  “喜欢吃土的那头怪物!”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呢?”
  “我感觉他正在找我,我耳根正发烫,就像之前他找我时一样!”
  他突然沉默了,转过头来打量着她那苍白的面孔,这会儿,在他的余光里,他看见了她肩上那道奇怪的伤口—它如同黑色的树根一般嵌入到了她雪白的皮肤中,正四处扩散、蔓延。
  “算了,我也不走了,对我而言,自由已没有了意义!”念生突然说道。
  “为什么会怎么说呢?”
  “那怕我仅仅是一尊石像,我也会使自己感到自由!”
  “哦,是吗?”
  “因为我的内部世界过于丰富!”他说着,缩了缩身子,便又钻进了之前那个铁笼子里。

  “喂,你真不走吗?”她抬起头,有些着急地望着他,觉得不可思议。
  “躺在这移动的笼子里,偶尔看看外面的风景,想睡就睡,想醒就醒,仿佛瞬间穿透了与你照面的一切事物,感受不到任何阻力,这其实是一种不错的状态,你觉得呢?”他半靠着笼壁,转过头来慵懒地望了一眼怀玉。
  她苦笑了一下,突然举得他有些变态,有些懒散,有些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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