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5-21 22:33:56
　　“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林亚非决定开门见山，“你认识游兵老师吗？”他和他的拍档有分工，女的由莫伊娜主谈，男的则他来。
　　宋平想了想说：“说不上认识。”
　　“说不上认识是什么意思？”
　　“只是知道这个人，但没有交集。”
　　“交集？是指没有打过交道吗？”
　　“没有直接打过交道。”
　　日期：2018-05-21 22:34:09
　　“那就是打过间接交道啰？”
　　“也没有，我和那个人没有说过话。”
　　“真的吗？任何接触，不见面的也算，比如说打电话什么的？”
　　“打过电话。”
　　“什么时候？”
　　“上周五晚上。”
　　日期：2018-05-21 23:07:47
　　“６月４日，你知道游兵老师那天晚上出事了吗？”
　　“知道，他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没有说谎。”
　　“你该明白给死者打过电话这件事对丨警丨察来说是重要的线索，为什么说不认识游兵呢？”
　　日期：2018-05-21 23:07:55
　　“我没有和他说过话，说不上认识。”男学生平静地说。
　　“为什么给游兵打电话呢？”
　　“我想上他的补习班，所以想问问他能不能插班。”
　　“上他的补习班？听说你成绩很好呢。”

　　“成绩好就不能上补习班吗？”
　　“就算如此，有必要把电话打到老师家里吗？”
　　“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我打电话的事。”
　　日期：2018-05-21 23:08:12
　　“吓？”
　　“我只说给游老师打过电话，没说打的是他家里电话。你们既然知道我打的是他家电话，说明也知道内容了，我留了言。”
　　“是，我们查了电话录音。”林亚非翘起手，“你说你要去游兵老师家，就为了到他的补习班上课的事？”
　　“是，要到游兵老师的补习班插班不容易，所以直接找游老师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去他家了吗？”
　　“没有。我看时间晚了，而且游老师没接电话，说明他不在家，所以没去。”
　　日期：2018-05-21 23:34:28
　　“真的没去？”

　　“是的，没去。”男生肯定地说。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你指几点到几点？”
　　“整个晚上！”林亚非不禁有点火大。
　　日期：2018-05-21 23:34:36
　　“下课后我到了学校图书馆，大概６点。在图书馆待到９点半，出来后我给游老师家打了电话，然后我就回家了。”
　　６月４日第二个打到游兵家的电话是９点29分，拨出地是西城中学里面的电话亭，和宋平说的相符。
　　“这么说来，６点到９点半都在图书馆？”
　　“是的。”
　　“然后就回家了？家里有人吗？”
　　“没有人，父母都在外地工作。”
　　“你一直都一个人住？”
　　日期：2018-05-21 23:57:29
　　“嗯，从初中开始。”
　　都是些缺乏家庭照顾的孩子呢，林亚非心想。他背靠椅子，望向莫伊娜，该接力了。

　　“宋同学，我们再问一次，你真的不认识游兵老师吗？”莫伊娜身体前倾，一字一顿问道。
　　“说不上认识。”
　　“你有没有一张尾号为8447的渣打银行储蓄卡？”
　　“银行卡？我没有银行卡。”
　　“没有银行卡的话，你父母怎么给你生活费？”
　　日期：2018-05-22 00:05:42
　　“我有一张我爸的卡，他每个月往里面汇款。”
　　“你不是说没有银行卡吗？”
　　“是我爸的卡，我自己没有。”
　　“没有用你名字办的银行卡？你肯定吗？”

　　“没有。”
　　“我们在你名下查到一个银行账户，账户余额有906元。但在过去一年，这个账户的往来资金合共1247万。你知道是谁往这个账户汇钱吗？”
　　日期：2018-05-22 00:05:53
　　“不知道。”

　　“正是游兵老师。还有一件事，一周之前这个账户里还有将近300万，但在游兵死后第二天，钱就被转空了。宋平同学，请你解释一下这个账户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学生脸色发青，“我从来没有办过银行卡。”
　　“有没有人用你的身份证开设过银行账户？”
　　“不知道。”宋平坚持道。
　　日期：2018-05-22 23:08:19
　　７
　　莫伊娜发现自己站在旷野里，应该是秋天吧，草木都枯黄了。有一个人在芒草的深处向她招手，大风扬起灰白的草絮，若隐若现。莫伊娜认出那是母亲，拼命跑过去。风更大了，天空越发明亮，渐渐变成透明。白色的空间向四面八方延展，芒草地的景象却越来越小，直至无法触及…
　　莫伊娜醒过来，眼角有几滴眼泪。她翻身下床，光着脚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餐桌上放了一个相架，放着她和母亲的合照。那是三年前她和母亲逛街时拍的照片，一家商店正在做路演，两母女和一个穿着动物服装的工作人员合拍了这张照片。那个工作人员装扮成了一只身穿水手服的熊，头很大，有两米高。两母女开怀大笑，仿佛生活塞满了幸福，没有一丝余地留给不幸。拍完这张照片一年后，莫伊娜的母亲被关进监牢。半年后，她在牢房里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日期：2018-05-22 23:19:27
　　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那个人从半年前就不停打电话来，还有写信。莫伊娜从不接听，信则直接丢掉。内容不用猜也能知道，无非是希望见面，修补父女之间的感情什么的。不过是过了两年，那个人就以为时间足够长了吗，长的足以厚颜无耻地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莫伊娜披上外套出门，今天是星期六，但休息是不可能的。破案时限只剩下５天了。刚走出公寓楼，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喂，莫姐。”
　　日期：2018-05-22 23:30:06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生向她走来。
　　“杨帆，你怎么在这里？”
　　莫伊认出她来。一年前，这个不良少女因为参加帮派活动被带进丨警丨察局，后来虽然没进少管所，但要接受半年的行为监督，莫伊娜就是她的监督官。虽说是监督和被监督的关系，但两人建立了不错的交情。
　　“好久不见。”

　　染头发的女生大声打招呼，莫伊娜发现她身后还有一个女生。这个女生身材十分娇小，跟在高大的杨帆后面差点看不见。女孩正用一种热切的眼神望着她。
　　“找我有事？”
　　日期：2018-05-22 23:48:48
　　“是她要找你，我负责引荐。当然，她要说的事我也有同感。”

　　“我叫华正梅，莫警官。”
　　莫伊娜想起来了，昨天在西城中学曾见过这个女孩，她也是高二（７）班的。
　　“找我有事？”
　　“莫警官，宋平是无辜的，请你相信他。”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请你放心。”

　　其实，莫伊娜已经猜到了大概。昨天她和林亚非很晚才离开西城中学，在校门外莫伊娜看见她了。这个女孩没回家，似乎一直在等谁。
　　日期：2018-05-22 23:49:02
　　“但是那个男警官认定宋平有问题呀，昨天你们不让他回家，一直谈话到晚上。”
　　“因为需要了解的情况比较多，这是正常的问话程序。”
　　“宋平那天晚上在学校图书馆呀。”女学生着急地说。

　　“哪天晚上？”
　　“游兵死的那天呀，你们不是怀疑他和这个老师的死有关吗？”
　　日期：2018-05-22 23:49:31
　　“你亲眼看到他在图书馆吗？”
　　“没有，但是…”
　　“如果你不是证人就没办法了，我们会进一步核实的。”莫伊娜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华正梅，“如果有其他的情况，可以联系我，再见。”
　　“莫姐，就这样？”杨帆叉着腰，“宋平是我的干弟弟，帮帮忙！”
　　日期：2018-05-22 23:58:55
　　莫伊娜拍了拍杨帆的肩膀，来到路口，扬手喊出租车。
　　“莫伊娜警官！”华正梅叫起来，她身材娇小，但随时随地都有巨大的爆发力，“我们是未成年人，丨警丨察太过分的话，我会投诉你们的！”
　　一辆出租车停下来。莫伊娜拉开车门，用冰冷的声音说：“杨帆，你告诉她，未成年人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说完，她坐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