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形世界——视角演绎录》
第52节

作者: 超验幻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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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影世界已经派出顶级杀手对付它了,但结果都是有去无回,以至于最后九大恶人要他亲自出马。事实上,自从他被封为倒影世界第一杀手之后,他就很少在石头城中露面了,因为大多数时候,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手。人到暮年,他唯一的爱好是对酷刑以及痛苦的研究,在长期对鬼魂们的实验中,他发明了很多酷刑手法以及相应的刑具。他认为酷刑的本质是要通过痛苦来摧毁受刑者的心理意志,挑起受刑者内心深处的恐惧,然后让他变成一具任人宰割的躯体。他认为,任何一种高质量的酷刑必须满足三个基本条件:第一、酷刑必须导向死亡;第二,酷刑导向死亡的进程必须无限漫长;第三、酷刑必须使受刑者身体里的痛苦得到最大限度的释放。他把第一个条件称为方向性条件,第二个条件称为过程性条件,第三个条件称为完备性条件。但后来,他又发现,受刑者对痛苦的感知会产生抗体,也就是痛苦的疲惫效应,换言之,当一个人长时间处于某种单一维度的痛苦状态中时,这个人便会对这个维度的痛苦产生麻木感。因此,在前三个条件的基础之上,他还增加了第四个条件:酷刑所引发的痛苦必须是多向度的,同时痛苦在受刑阶段中的分布必须是间断性的。他将这第四个条件称之为多样化条件。

  他曾发明过很多酷刑,在所有的酷刑中,他记忆最深的一种是:他曾将院子里的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刨空,然后将一个女鬼钉在那面,仅仅将其头部和秀发留在树外。随着时间流逝,那棵树慢慢长大,越长越紧实,到最后,那女鬼完全嵌入到了那树干中,成为了树干的一部分,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反过来,他也曾在女鬼的身体里种过花草,那花草的根须在女鬼的身体里蔓延,直至穿出体外,插进泥土中。那些花草因为吸收了女鬼身体里的血液,以至于开的花都显得无比血红娇艳。现在,他家的院子里还有几盆这样的花草,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那些花仿佛在吸收女鬼们的血液时也分享了一部分她们的具身视角—它们看上去体态婀娜、笑语盈盈、风情万种,倒真有几分女子的神情与姿态,竟让他觉得很性感。

  自从倒影世界中排名第四的周扒皮和排名第三的白面稻草人被那个裸男杀死之后。倒影世界里的九大恶人便召开了影子会议。会议结束之后,恶人们决定让他亲自出手去杀死那个壮汉。他在暗中仔细观察了那裸男三天三夜,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时机。他隐隐觉得对方似乎是一个更强大、更阴暗、更血腥的存在。他几乎找不到杀死他的方法。后来,当探子告诉他,那壮汉一直在等待一位女鬼,他恍然有了灵感—他觉得:如果用肉体拼搏的方式,整个石头城中几乎没有人能够杀死那裸男,因此,只有摧毁他的精神世界,他才有可能真正杀死这个异乡人。当即,他便制定了杀死这位壮汉的策略:他决定要亲自找到那个女鬼,将她带到这位壮汉跟前,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她—他把这整个过程当成一个施刑的过程,为此,他又变得狂热和兴奋了起来。为了顺利完成这个酷刑,他在倒影世界的档案室里查询了女鬼的基本资料,包括她大致的外形特征以及生前的经历。他发现,这个女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生前的经历也不怎么光彩,但她何以会引起那个怪物的关注呢?这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

  他为了亲自找到这女鬼,连日以来,他驾着那顶黑色的轿子,带着一群亡奴在山野之间四处搜寻。当搜寻队伍穿过死湖,快要抵达无影山时,他们终于在路边的荒草丛中发现了一具支离破碎的女尸。那具女尸心脏被人挖掉,肩上、背部、胸部有一条黑色的伤口,如同一条黑色的溪流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蔓延开来。当他的门徒发现这具死尸之后,当即就向他禀报了。
  他将黑色轿子停在了路边,凑了上来,仔细打量着这具尸体的每一个细节。好久之后,他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是她!”
  “可她似乎已经死了!”那披着黑袍,腰间挂着黑丝大环刀的门徒说道。
  “死了?”他微微皱着眉头,嘟哝了一句。

  “她作为一个女鬼已经彻底死了!”他的门徒继续说道,摸了摸两边的络腮胡须。
  “你理解这个死是什么意思吗?”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他的门徒,
  “法师,我想应该是指她的具身视角彻底消隐了吧!”他门徒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是一个需要验证的过程!”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说完,他摊了摊手,身边的亡奴便呈上了一个黑箱子。他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了指甲那么大的一把小刀,然后将刀子轻轻插进那具尸体的背部。之后,他顿了一下,又将刀子取出来,用舌尖舔了舔。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说道:“她确实死了,是被一个红衣少女杀死的。”
  “红衣少女?”
  “是的,也就是食心人魔满江红,她用银光刀挖掉了她的心脏。”
  “那小姑娘野得狠,上次遇到她时,他还差点挖去了我的心脏。”那满脸络腮胡须的门徒愤愤地说道,现在想起来似乎还心有余悸。他依稀记得,在那个恐怖的下午,她三拳两脚便将他打翻在角落里,问他爱不爱她,当时他头晕晕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她似乎就没有耐心了,直接将爪子伸向他胸口。当时,他以为她会掏出他心脏,没想到她对着他身体嗅了嗅,觉得太臭太脏了,就将他一脚踹倒一边了—他为此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哈哈哈哈,小红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你以后离他远点!”东方操机说道。
  “法师,现在怎么办?那个壮汉一直寻找的女鬼已经死了,我们是不是要改变策略了。”他急忙问道。
  东方操机没有回应他,而是蹲下身子,在尸体的额头上刻了一朵淡红色的梅花图案。之后,他严肃地对着他的门徒以及周围的亡奴说道:“如果有一天,你们遇见了一个额头上刻着梅花图案的人,你们就抓住她,因为她就是那个女鬼,当然,也有可能你们永远找不到这个人了,因为她或许确实已经死了。”虽然他已确定那个女鬼已经死了,可他似乎还心有不甘,便对这具尸体施予了接触巫术。一方面,他抱有最后一点残念去寻找这位女鬼,另一方面,他已经开始构思在女鬼已死亡的情况下如何对付那头来自异乡的怪物了。他吩咐亡奴们将这具尸体包起来,带回石头城,仔细研究,并顺便找到满江红,向她打探女鬼死亡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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