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
第48节

作者: 道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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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堆摊开的黄纸上,横着摆了四五根腐烂的人的半截子胳膊,一根根整齐的从肘子到手爪子,有两个连指甲盖子都还留在上面,一看腐烂程度就是那些差不多死了有多半年的人的物件儿。那驴皮子纸人俯在桌子上,像是啃猪肘子儿似的,啃的正香,啃到手爪子的地方,单手摁着上半截骨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刮着吃,像是贪吃的姑娘正在嗦食腌制的鸡爪子。
  我咽了咽唾沫揉揉眼睛,呆坐在凳子上,脑袋上直接浮了层水珠,这酒也醒了一大半儿。和尚盯着那盆子刚刚被他解决的差不多的红烧肉,嘴巴子动了动。
  老爷子一见和尚我俩这个状态,直接推了推驴皮子纸人,说道:“你看你吃的,都把人给吓着了。”
  我和光头再也无法忍受,几乎同时奔出了房子,倚着墙根儿就开始哇哇的大吐。和尚吐完擦着嘴上的油一步三摇的在我前面进去了。我跟着进去直接进了里面的厨房,寻思着问那大娘要两碗清水涮涮嘴,那大娘抡着大菜刀,正从一个人的半截腰子上往下砍肉,砍完直接丢盆子里,见我进去一把给我推了出来,说道:“小伙子还要点儿什么,这盆子红烧肉还没烧好。”说话的时候那菜刀就逼了上来,我一下子退到外面,说了句:“不要了……。”

  出来后见和尚呆呆的坐在桌子边儿,驴皮子纸人面前的那包人胳膊也不见了。我看了看盆子里的红烧肉又望了望和尚,和尚似乎觉察出点儿什么,起身又奔向了外面,接着就听见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呕吐声。和尚再进来的时候整个前胸都白了,估计再吐就把命给吐进去了。老爷子看和尚和我都呆呆的望着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冒出来句:“两位后生辛苦,老爷子我也不知道你们吃不了这些,受惊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强压着时刻反攻上来的苦胆水,问道:“你们咋还吃人肉……?”这人肉两字儿一出口,和尚又要往外跑,我怕这家伙再跑出去都不一定回得来,赶紧给拉住了,把酒瓶子递给他,说道:“喝两口,赶紧给压下去……”。
  和尚接过瓶子边喷边往下咽,就见着那人胃脏里的污秽物在嘴边儿打着沫子一会上来一会儿下去,顺着嘴角儿酿的满地都是,和尚灌完酒,爬桌子上起不来了。老爷子见状赶紧说道:“我先给你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这两天也吓坏了。”说着把里面的麻子给叫了出来说道:“给这两个小哥找个店先睡一觉。”
  我扶起和尚,这家伙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光了还他妈的这么沉,我拎起地上的东西架起和尚,旁边老爷子跟着,那个叫麻子的人在前面带路找旅馆去了。路上我问老爷子:“那驴皮子纸人哪去了?不和我们一起住?”
  老爷子捂着半个脸,生怕街上的人认出来他,或者是怕人看见他那被和尚误伤的眼眶,说道:“不用管他,让他去地窖吃个够。”
  我又想起从地窖上来的时候看见那些膀子肉,那咸鱼片子的味道估计全是用来掩盖那些腐臭的,还有上面的香炉罐子,这老爷子不会是个杀人狂吧。

  我心里这么一想,生怕他在我身后给我来上一刀子,也做成下酒菜。问道:“这都怎么回事儿?你和那驴皮子纸人到底是什么人?”
  老爷子一手扶着和尚的腰,一手招呼着前面的麻子快着点儿找,骂他别磨磨蹭蹭的,调过脑袋和我说道:“这大街上人多眼杂,你们先住下,我明个儿一大早就过来,你们夜里说话小心点儿,不该说的别瞎说,别被人捡了耳朵。尤其是那墓葬的事儿。”
  说话的工夫,麻子在前面停住了脚,问老爷子道:“东家,这家行不?”
  我一听这东西连说话的声音都他娘的和王二麻子一个色,真奇了怪了。老爷子看我还发呆,又说了句:“放心我老爷子,明个儿一准儿来,给你整一个房间,相互有照应。”说着冲那麻子使了个眼色,麻子就进去了,不大一会儿出来和我扶着和尚就要往里走,老爷子又说道:“让麻子带你俩进去,我就不露面了,这儿的老板认识我。”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和麻子扶着光头就进去了。

  这是个两层的小旅馆,看样子也上点儿档次,估计在这个小县城也拿的出手,最起码我一个人的时候还没住过这么像样的房间,这老爷子看样子也还算大方。房间在二楼,对着两张床,床头有个共用的矮桌子,能放个臭袜子啥的,可惜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袜子。地上摆了两双拖鞋,我一看那鞋号大的估计连和尚都汗颜,当时没顾得上这些,直接把和尚给丢在了床上,然后把那红袍子卷着的石木鱼连同水壶一块儿给丢床底下了。和尚粘着沫子的嘴还叨叨咕咕的说着什么“灯…灯…”之类的,我也不明白他要说啥,旁边的麻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了句“等下,”就蹿下去了。过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提了个破煤油灯上来了。那麻子把煤油灯直接塞到和尚怀里就要走,被我一把给拉住了。我绕着这麻子转了两圈儿问道:“兄弟是哪里人?”

  就见这满脸麻子长得和王二麻子简直是一模一样,活活像是一个人照镜子出现了两个人,他眼睛瞪的比我还大,半天说了句让我尿崩的话:“我也不知道。”
  我又一想,这世上确实有长得像的人,也不能就凭长得像就能把两个人活活给捏成一个人,这不是制造冤枉事儿么,但是一旦眼前出现了一个人,长得和自己的发小一模一样,这玩意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
  麻子见我呆在床边儿,留下句话又让我覆灭的心脏腾的跳动起来,他开门走的一瞬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东家知道你的事儿……”。
  我回过神儿追他的时候,这家伙像是突然蒸发了似的,一阵风都没留下。我又失魂落魄的回到楼上,看见和尚搂的那个破煤油灯搂的正紧,像是做梦抱媳妇儿似的。
  我叹了口气直接扑到另一张床上,鞋也没脱,把脑袋埋进床头的枕头底下。这是我惯用的思考问题的方式,我这个人嘴不笨,但脸皮薄,说话奉承少,一针见血却居多。也正是这点,几乎在前二十多年间没怎么交到知心的朋友。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狐朋狗友一大帮,整日的议论哪家姑娘屁股大,笑话人家走路像是母猪过街。
  后来出了村寨,一屁股坐在大马路上,我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复杂,自从应了老哑巴的承诺,我一个人东跑西颠,边给人家打零工边举步寻觅,人间正道,沧桑过野。我习惯性的让脑袋承受着压迫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认真的思考一件事情。

  脑袋埋的久了呼吸有些不畅,我在思考着近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感觉危险时刻都在迫近,自己就像一个人站在航海船的甲板上,孤立无援又害怕每时每刻都会沉入海底,神经一根比一根拉的紧。
  日期:2018-01-01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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