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形世界——视角演绎录》
第59节

作者: 超验幻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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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外吹箫!”那少年大喝了一声。霎那间,冷风四起,接着屋子里传来了悠长的“啊”的声音。
  “哈哈哈,刘妈今晚有两个男人可以享用了!一大一小!”有人笑了起来。
  “放开我!有本事重来!把我的剑还我!”之前那个低沉的声音愤怒地吼道。
  “哈哈哈…”周围只有笑声。
  在整个过程中,对于周围的对话以及吵闹声,龙德彪断断续续地感知到了一些—在他听来,那些声音忽远忽近,如同秋夜里墙外起伏不定的风声一般。有那么一刻,他试图集中注意力去回忆那个低沉而又稚嫩的声音,试图借助这种声音去匹配他记忆深处的某种意象,却难以启动相关的意念。后来,他疲倦了,索性不再挣扎了,将所有意念沉入那只半透明的蜘蛛中,那一刻,他感到是那样的空虚和宁静,就仿佛他已进入那只半透明的蜘蛛中,或者已将它穿透。

  刘妈是个富有的寡妇,丈夫多金又死得早,且膝下无子。她本想重新找一个男人,安安稳稳过一生,但后来她意识到:在一个女人足够有钱的条件下,她可以每天晚上换一个男人,而她恰好就是这样一个足够有钱的女人。从此之后,她便迷上了太子楼,时常在这诡异而又幽暗的地方挥汗如雨,而在那段日子里,太子楼的男人们都瘦了很多—有的男人半夜里从她房间里走出来时,哀声叹气、满头冷汗,瘦得发白发亮的身躯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太子楼是石头城里有名的Ji院,近半个月以来,他们的老板“太子魁”开启了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因为传言一个来自异乡的裸男正准备吃掉石头城里的所有Ji院,已经很多Ji院惨遭横祸了。关于那个裸男的传言总给人这样一种印象:他所向披靡,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并且是极度的色情狂,连下水道都不放过。即便在白天,位于石头城东城主街旁的太子楼也被许多黑衣人守卫着,防止那神秘的裸男突然袭来。

  那天夜里,当太子楼的宫十一和宫十二两位杀手将那手持铁剑、嘴里高呼“天外吹箫”的裸体少年制服之后,将他关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随后,他们也把之前在路边捡到的那有些智障的裸男抬进了同一个铁笼子里。两位杀手迷惘地挠了挠头,随后吩咐管事找来一辆巨大的推车,将铁笼子搁到推车上,并在上面堆满了鲜花,之后将铁笼子推进了黄金屋里,而那会儿,刘妈已经在里面等了很久了—她耷拉着颤抖的舌头,全身冒着热汗,感觉身体快要爆炸了一般。

  服务员将铁笼子推进帘子里后,便低着头撤了出去。周围一片安静,在红红绿绿的灯光照耀下,刘妈对着两具光索索、热腾腾、红扑扑的裸体打量了很久。之后,她在恐惧与兴奋之中尖叫了起来,因为她竟然认出了这位一直瞪着眼睛的裸男就是著名的龙德彪—那个**了石头城所有官员,一口能够吃掉一座山的怪物。当她尖叫时,同样被关在笼子里的裸体少年狂笑了起来,骂道:“哈哈哈,怕了吧,等我大哥醒来后,他会吃掉这里的客厅、走道、窗户、墙壁、杀手、嫖客以及这里本身…哈哈哈…”。笑声在屋子里回荡,刘妈战战兢兢地绕着墙壁,在慌乱中掀开帘子,钻了出去。

  她来到大厅里,使劲跺着脚,高呼道:“来人啊,我发现他了,我发现那个怪物了,你们都快出来!”他这一吼,宫十一和宫十二两位杀手带着一群黑衣人窜了出来。“龙德彪—那个吃土的怪物—就在这里面!”刘妈喘着粗气说道。“龙德彪在里面?不可能,我们守得这么严,连苍蝇都难以飞进来,他怎么可能在里面!”宫十一用浑厚的声音质疑道。
  “他在石头城里裸奔了那么多回,我连他老二都认得,你们竟然没有认出他?当我刚才在铁笼子里看见他时,我就纳闷,他怎么可能来太子楼当男妓呢?”刘妈暂钉切铁地说道。
  她一说完,两位杀手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额头冒出了几滴黑色的汗水。
  “莫非他这是苦肉计?”宫十二说道,声音尖尖的。
  “苦肉计?”
  “他故意假扮成妓男,混进太子楼内部,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攻破我们的防御体系。”
  “对,就是这样。”宫十一恍然回过神来。
  “你守着这房间,我去给太子爷汇报情况!”宫十二说。
  “不,你守着这房间,我去给太子爷汇报情况!”宫十一有些呆滞地摇了摇头,并不同意。

  “不,我去!”
  “我去”他们争执了起来,差点要拔剑动手了。
  “要不我们一起去?”宫十二突然建议道。
  “那谁守在这里呢?”

  “这里不需要守!”
  “好,这个主意不错!”
  他们来到了太子爷的房间。太子爷是一个身材瘦弱、喜欢穿紧身裤、头发很高的男人。“太子爷”是业内对他的尊称,他的真名叫做吴魁,据说他是一个很有背景的男人,在当局和倒影世界里都有神秘的靠山。当宫十一和宫十二将龙德彪就在这栋楼里的事实告诉给他之后,他一声不吭,沉思了很久,决定弃楼逃跑。两位杀手认为他们老板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决定,便开始收拾细软,悄悄疏散这里的其他妓男、**以及杀手。

  当大伙儿都收拾妥当,准备撤离时,太子爷回过头去,泪眼汪汪地望了一眼这栋金碧辉煌的楼房,恍然间,他觉得这里突然变得格外空虚和寂静。在这大半夜里,他带着落寞与沮丧的心情,走出了大门,跟在他后面的是一群穿黑衣服的杀手以及瑟瑟发抖的**和妓男。太子爷在心里筹划着找个地方杀死这些**和妓男,然后将他们的鬼魂卖给倒影世界—这或许是他能够挣得到的最后的家产了。当他们走出大门时,他们才意识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飘雪了,稀稀落落的,从那寂静阴暗的天空深处飘落进巷子里、街道上。行人匆匆走过,踩在薄薄的雪上,发出幽微的扑哧扑哧的声响,那一刻,太子爷恍然意识到那个漫长的秋天或许已经消逝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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