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红妆——首饰的传奇》
第42节作者:
衣锦媚行 日期:2009-12-2 21:27:00
紫蝶和萧近山,他们从未彼此说过一句山盟海誓,一句地老天荒,可是彼此相互凝望的默契眼神,就足以让世间所有的誓言失色。
养花种草,这是萧近山一生中从未有过的世外桃源,每日只是简简单单的青衣布鞋,喂马劈柴,帮着紫蝶,在梳妆过后,将那只素钗轻轻的插在她的鬓角。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个月。只是,再美好的日子,也总有走完的那一天,该走的始终会走,该来的始终会来。
一日,在他们两个一起进山采野菊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萧近山立刻紧张起来,忙下意识的把紫蝶护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二哥,我回来了。”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骏马飞驰而来。
“是远寒!”萧近山送了口气,欣喜的喃喃自语着。
不一会,萧远寒便来到了他们跟前,两个月的风霜,在他清秀的脸上留下了些沧桑的痕迹,只是在看到紫蝶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一丝无意的羞涩。
萧近山扶他下马,拍着他的肩膀,赞道:“好小子,两个月没见,长大了很多,总算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萧远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哥,两个月没见,你基本全好了啊!那日,唉,紫蝶姑娘把你从乱军中带出来的时候,我都急哭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的伤……”
“什么?那日是紫蝶救我的?不是你么?”萧近山疑惑的问道。
“我哪有这么大本事啊,我是走到半路,才发现紫蝶姑娘和你的,她说她来照顾你,让我放心的先回去通知后方……”萧远寒说着,又不由自主的瞟了紫蝶一眼。
紫蝶正低着头,原本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带了七分的红润,满脸娇羞,正凝神望着萧近山,望的是那样的出神,似乎山色都为之动容。
萧远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萧近山也是如此,痴痴的望着紫蝶。
这本该是最令人感动的一幕,只是萧远寒看了,心中有些涩涩的惆怅,他上前拍了拍他二哥的肩膀,说了句:“哥,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你在这再修养些日子,我下山去,继续投军抗敌!”
萧近山回过神来,他一把拉住萧远寒:“三弟,我们许久不见,哪能让你就这样走了呢,我们好久没见,今天晚上,我们好好的喝一杯,叙叙旧!”说着,便招呼紫蝶,一起回去了。
萧远寒推脱不去,只能跟在他俩身后,心事重重的往紫蝶的小屋走去了。
深秋虽然是入骨的阴冷,但几杯烫的温温的小酒下肚,还是让人浑身暖洋洋的。紫蝶含着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平时都是战场上的大英雄,几杯酒下肚,却又孩子气起来,说到小时候的趣事,就一起大笑,说到两个月前的战场,却又一起抱头痛哭。她站起来,借口帮他们温酒,就往屋子外面去了,男人之间的话题,应该留给男人单独去说。
小屋里,萧近山带着几分酒意,感慨的对萧远寒说:“三弟,以前,我一直说你像个女孩子,心肠软,就知道过隐逸的日子,如今,我自己,也恨不得一辈子不再上战场了!”
“呵呵,二哥,那是因为你找到了能留住你脚步的人。”萧远寒笑着,拿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啊,紫蝶,紫蝶,我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这两个月,和紫蝶在一起的两个月。”萧近山也干了酒,接着说道:“这日子,过的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似乎忘了什么汉人女真人,就想一辈子这样养花种草的过下去!”
“二哥,这样好啊!这才是你应该过的日子,你以后就留这,我替你上战场!”
“唉,远寒,我也想这样,但一想到爹爹平日的教诲,就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啊!”萧近山说着,又顺口问了句:“远寒啊,最近爹还好吧?大哥他们,都还好吧?”
“好,都好着呢,二哥,只要你过的开心,过的坦坦荡荡,爹他们一定会赞成的。”萧远寒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他又喝了一杯酒,站起身对说:“二哥,你先自己喝几杯,我先出去下,等等就回来陪你。”
萧远寒一出房门,便绕到院子后面,在一处阴影里蹲了下去,抱着膝头,似乎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厢房里的紫蝶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一奇,忙跟了上去,走到萧远寒跟前,发现他正在低声抽泣。
紫蝶上前站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道:“远寒,怎么了?”
远寒转头,看到是紫蝶,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又抽泣了一会,才低声道:“紫蝶姑娘,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说吧,你们的事,往后也是我的事了……”
萧远寒又犹豫了许久,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道:“我们家出事了……父亲战败了,死在战场上,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而皇上,皇上却听信了小人谣言,说是父亲因为指挥不利,才导致一败涂地的,皇上震怒,要将我全家满门抄斩……”
说着,他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哭了一阵,才哽咽的继续说着:“我到家的时候,正好是遇上抄家,我大哥拼命让我走,我想拉他一块,他却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死活不肯跟我走,便也被……呜呜呜,我们全家上下,只走脱了我一个……”
紫蝶愣愣的,不知如何开口安慰,许久才问了句:“那,你告诉近山了么?”
“不,我没告诉二哥,以二哥的脾气,知道了肯定不会擅罢甘休的!而且,如今二哥有了你,想过平静的日子,我觉得很好啊,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我又何必再把他牵入这些尘世的是非恩怨中呢?”
“那你呢?你以后就一个人亡命天涯?不如你也和我们一块吧,我们一起过着不问世事的日子,不是很好么?”
萧远寒看了看紫蝶乌黑的眼眸,一时间又酸又涩,他摇摇头,说道:“不,你们两个人的日子,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的了。而我,也要找去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活了。”说着,他又笑了笑,说道:“紫蝶姑娘,我家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二哥啊,他知道了,定然要走的,这样,你们就……”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后一个声音便冷冷的响起了:“你说的,我已经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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