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解释给你不就行了,黄山我是旧地重游。”
“什么,你来过了。”真奇怪她选了一个来过的地方。
一路上但凡有铁链的地方都挂满了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心锁吗。
“这是同心锁,我们这么好的交情要不要也锁一下。”梁音一副探头探的样子。
“我不要!”我吓一跳。
“怎么没卖锁的,早知道从家里带两把来。”
“你少破坏自然了,要是每个来人都挂两把,黄山会倒的。”
“危言矗听”
“这里做生意的人说不定一把万能钥匙开万把锁,你一走他就把锁打开再卖给别人,再说你把钥匙往山下一丢,正好打到人那可是一起恶性伤人事件”。
梁音不笑了,“你这人,就是想得太多,我不只是说说嘛。”语气中极为无奈。
而我心里也乱乱的,我怕。
因此我看得出她有些闷闷不乐。却假装没发现。
山中的气候有些怪,不一会下起雨来,难怪一路上有不少地方卖薄薄的一次性雨衣,还见不少从顶上下来的人身上就穿着这种雨衣。我们没带雨衣,雨细细的洒在我们身上凉凉的,有些缠绵。
我嘻嘻哈哈的主动拉起梁音的手跑了起来。梁音很愕然,却还是跟着我跑了起来。跑着跑着梁音紧绷的脸松开了。看我们无邪的样子引起不少游人侧目。几百米后我气喘,胸闷,心都要跳出胸膛了。便弓着身子将双手撑膝抬起头冲着梁音傻笑。
梁音上前拢了拢我的头发,“傻瓜,跑不动逞什么能,身上全湿了,头发这么长不怕麻烦,全乱了。”
我心里涌出阵阵暖流。却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飞来石快到了。”
这个象仙桃一样的石头传说摸三下可以和爱人修成果,我心慌意乱的匆匆摸了三下。幸亏我的脸早就热红了,只是现在更红而已。
梁音会不会知道这个说法呢,一定知道的,她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偷看她一眼,她正闭着眼睛一付虔诚的样子,一如上次在寺庙里。
末了她抬起头发现我正端详她,我们谁也没说话,只相视一笑。
她许了什么呢。我的希望是不久我们都可以去上海,可以永远。
【05】
我们都如愿考上了报考的学校,梁音听说我上的是复旦飞一样找到我又是诧异又是欣喜,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你这家伙口风真紧呀,说你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停了下,见我只是对着她微笑,试探性的口吻“你不会是为我而改了志愿吧?”
“臭美,我只是听说北京老有沙尘暴,不喜欢灰蒙蒙的,比较喜欢南方的城市。”言不表衷。
“这也是理由,上天真是太厚此薄彼了,我班上的第一名今年没上到清华准备明年再战江湖,而你高出清华十几分却不去,他知道都要吐血了。”
“我当初也是没把握的。”
“太好了,我们又能常见面了。”
之后我们几乎整个假期都腻在一起,她带我尝试了更多新鲜东西,她的朋友几乎个个性格豪爽,这让我觉我象个另类。我那些放不开的个性怕是要带到棺材里去的。
报名的时候我执意不要父母送,这一刻我有种想长大的欲望。
父母当然不会理会我听上去正当的理由,“这点钱我们不省,再说我也想看看你的新校园,你妈身体不好就不去了。”
妈妈有心脏病,当初豁出命生了我,现在年纪大了又查出有高血压,对于这两个女人,爸爸两个都不放心。所以在送我到学校,爸爸没在上海玩一天就赶回去了。走的时候我心酸的哭了。梁音搂着我轻声安慰我。
好在有她,一个陌生的环境我真不习惯,而梁音的交际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很大程度源于她的个人魅力。
我住的公寓是个三房两厅,有一个小阳台,六人共用,傍晚我们常在此聚会。梁音的学校离我这并不近,但几乎周末就是她踢馆时间,很快她和其它五位女孩熟了,我甚至觉得比我和这五位都熟。
这是有原因的。
来自苏杭水一样灵秀的夏说帅男人我见多了,女孩能帅成这样的我还第一次见到。
而另一位来自南方的吉则说她要是男人一定倒过来使劲的追。
“干嘛非要是男人你才追,女孩子也可以嘛”说这话是来自东北那旮旯的敏。
众人皆作倾倒状,我却心痛莫名。
偶尔梁音外务太忙来电话说不来了她们就会问个不休,比我都急的样子。我就常笑她们被梁音施了法。而我内心那个失落呀,自己早着了魔了。
某天,敏神秘地拉过我,小声问我。
“她是不是LES”
我们都清楚说的这个她是谁,我却装糊涂。
“谁呀?”
“你那个梁音呀!”
“什么是LES?”我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单词。
“你既不知道,那你周六晚上到外滩去,那有个野百合酒吧,去了就知道 了。”
“酒吧,我可不去,我那晚要上提高班。”
“如果梁音在那你还不去”。
“她是喜欢在各种场所混,以前她的社会活动就特别多,我又不是她的小跟班。”虽然手上忙着收衣服,脸上一付泰然自若,心却不能若无其事。
最近梁音总打电话说有事不能来,我心里就有疑惑,以前再大的事对于她都没有陪我这件事大,而现在发生什么事了。
周六那晚我踌躇了良久,上课的心思一点没有,中途溜了。
一路上都在挣扎犹豫,象要偷窥似的心情。脚却不自觉的走进了野百合。
我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看到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女人,舞池里还有似情侣一样拥舞的也是女人,我开始明白了何谓LES。
我周身的毛孔都紧张了起来。
尽管时隐时现的灯光我还是看到了她。
是梁音,她正和一位身材高佻的女孩跳着贴身舞。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象决了堤。很痛。
有人问可以坐吗,我没反应。眼睛呆呆的盯着她们,梁音很陶醉,没有感觉到我的目光。
桌子突然多了一杯酒,想都没想一古脑倒进了肚子。
“谢谢”,我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放桌上,一口气冲出了酒吧,泪纷飞,似乎拼命狂奔才能不再感觉。
记得梁音以前说过她喜欢百合花,说将来开个百合专卖店。
当天我就寻到花市买了一盆精心种在阳台上。后来我发现花并不好种。刚开始花都开的又大又美,后来就又小又憔悴,不再象第一次那么令我惊艳,问过花农,说我没给肥,光靠原先那些带的营养不添加的话总有耗完的一天。听到这话当时我呆了半天。现在想想感情也象花一样需要不断添加爱的营养呀。
可是这是我仅能做的,一开始我就明白我对她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喜欢,是爱,是的,我爱她,尽管我从未说也口。但,同性可能相爱吗,即使我能勇敢地承认,想到我那心脏病的妈妈,我的父亲,他们视我如眼珠,我能不顾不理吗。生活不是光有爱就行的,有太多的社会责任,太多的背负,我们不能不现实。
为什么人一生下来以哭泣开始,那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始就注定我们是没有自由的。
既然我给不了她的,就让她从别处得到吧。
想了整个晚上,第二天五朵金花出门时我还在床上装睡。她们不会是看出什么端倪吧。不管了。我跳下床,头还是好沉。将梁音几个月来的书信找出来。天,厚厚一沓。一封封重读,一封封投入火里。小小的卫生间一会就烟雾弥漫,呛得我又泪流满面。
我的爱情,就让她随烟升上青冥,变成自由的云吧。
之后梁音再来找我时,我会谈起高中那位男生又给我写来的情书,不时让她撞见男生在我宿舍和我闲聊,做出毫无心机的介绍双方,一付甜蜜的样子。
之后,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我总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觉得我似乎不再在意她的来去。
我有意冷落她,心很痛,但因为天生脸上表情肌肉不发达,我装的很成功。
爱情总是这样,自己被伤了心,再带着受伤的心伤别的心,然后结痂。有的痊愈了再去爱,有的留下个疤,不敢再爱。
渐渐她真的不来了,信也不来了,偶尔通个电话。她说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如水一样,让她安心。她从来没提过与她结交的那个女孩。但有时从她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她是幸福的。
未曾深爱已无情,浑浑噩噩过了二年,再没对谁动过心。
我和梁音同处一个城市,我时常感觉和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这种感觉令我觉得幸福。爱一个人不必时时相守,她的幸福不就是我期望的吗。有时我说服自己,有时我觉得自己很伟大。
唯一支持我的又只剩书了。这一年我变化挺大,宿舍人以为我要为考研做准备,我又蜕变为书呆子,并且不再留长发,连着装也简化,不再花心思什么花都往身上套。我总爱穿蓝色,因为,她说喜欢蓝色。
也许许多经历过爱情的人都会和我一样,把对方的爱好变成了自己的。这种转变往往是无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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