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他说出来,我也糊涂了呀,尤其还是恶人大棒槌家,不心虚才怪了。
二叔见我发懵,又道:“放心,爷们,只要你老实地听我的话,叔不会害你,好了,快把汤喝了吧,跟你逗玩呢,今晚不去挖坟,先去一枝花家给她送点钱。”
我一听不去盗墓了,心情立马好了起来,加上肚子早饿了,端起大腕,唏哩呼噜地就把肉汤灌进了肚里。
吃了饭,精神劲也有了,看看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冬天日短,下午四五点钟就擦黑。
“走,去一枝花家!”二叔招呼一声,整了整衣服和呢子帽,带着我就出了门。
急急赶了二十多里路,天色也黑严了,而我们也来到了一个山岭间的陌生村廓。
日期:2018-06-21 21:55:23
“前面就是梁山村,一枝花家住在村西头,沿村口进去第四家就是,破院门楼子,石头墙,三间瓦房,记住了?”二叔兀自神叨了几句,突然撂出最后俩字。
我一愣,忙点了点头。心说你神叨个啥呀,你去送钱,也不是我送,老子只是个打酱油的。
不料,二叔从兜里掏出一个团着的手帕,往我手上一塞:“去吧,见了一枝花就说路上捡到的,别提我。”
我靠,我拿着布包,瞪眼张嘴地傻了:“我,我自己去?”
“是啊,咋的了,要不带你来干啥,记住,见了她们家人,嘴巴甜一点,该叫爷爷了爷爷,该叫姑了叫姑,送下钱就走,我在这儿等你。”二叔催促道。
日期:2018-06-21 21:55:52
这下我急了,问他咋不自己去?
二叔说你没看见她对我啥态度呀,老子不想去惹身骚,你代劳就行,赶紧的快去快回。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沿着小路往前面的黑黝黝的村子里走去。
我真不明白我二叔,一枝花那么对他,他咋还死皮赖脸地往上贴呢,真没脾性,若我,姥姥!
我心里为二叔鸣着不平,大步进了村,沿着大街边走边回忆:破院门楼子,石头墙,我晕,一整排人家都是这样啊,噢,关键是第四个门。
我暗暗舒了口气,来到第四家门口,隔着低矮的石头院墙朝里望去,见三间破屋里只有东间窗户亮着灯光。估摸着一枝花和她爹娘也许正在炕上看电视啥的吧。
不对,二叔说过她父母都病瘫,命都顾不过来呢,哪有精力看电视?
管特娘的干啥,进去送下钱就走。
日期:2018-06-21 21:56:15
我走到院门口,用手一推破烂的大门,竟虚掩着,也就没喊,直接进去了。
院子里也是破破烂烂的,既没猪舍,也没鸡舍,不像个正经庄户人家,看来一枝花为了照顾瘫痪的父母,啥也顾不上了。
因为顾忌屋内的病瘫老人,我也不能在院子里就吆喝呀,只有闷头进了屋,在几近踏进里屋的时候,轻轻地叫了一声:“姑,在家吗?”
屋里没有应答,也没动静。
我站在东房间门口就不敢贸然闯进了,又提高嗓音叫道:“姑,在家干啥哩…”
这回,屋内终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谁,进来吧。”
咦?我一愣,咋是个男人声呢?难道一枝花没在家,是她爹应答的?
日期:2018-06-21 21:56:35
我心里嘀咕着,推门一步进了里屋,耀眼的灯光刺得我一罩手,还没看清屋里有啥人,突然就被一只大手一把就拽了进去,我一个踉跄扑到了炕沿上,惊回头,竟见一个中年汉子瞪着一双牛眼,冲我得意地道:“小子,算你来的巧,先替老子守着,我出去耍一把,后半夜就回来!”
说完,转身闪出门,咣当锁上,眨眼就没了动静。
我懵了,这,这是…
眼光刚转到炕上,脑袋轰的一炸,嗷的一屁股就砸在了地上。
因为,炕上躺着直挺挺地躺着一个穿着蓝青色寿衣的老头。
这是咋回事呀,我昏了,从地上爬起来就拽门要跑,可外面已经被锁死,转头又看向窗户,玻璃窗,铁棂子很密。
完了,完了,被人又套路了呀。
日期:2018-06-21 21:56:58
我心里又气又急又怕,哆嗦着身子,一时不知该咋办才好。吆喝是绝对不敢的,万一惊诈了死者,那是死无葬身之地呀。
这特娘的完了。
我紧缩在门后墙角里,紧张地观察着那死者。
他大约有七十来岁,光头,瘦脸,脸色黑里透青,脸颊深深塌陷进去,花白胡子撅着,青蓝色寿衣下摆,一双穿着黑布鞋的大脚格外惹眼,虽不大狰狞,可也够瘆人的。
二叔呀二叔,你真是畜生不如啊,骗老子来给人守灵也不能这么折腾呀,提前说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行啊。
这…
就在我极度惊恐之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狗叫声。
我心里一颤:莫不是来人了?
忙侧耳细听,狗叫声没了,外面又死寂一片。
日期:2018-06-21 21:57:26
罢,罢,罢!既然触上霉头了,害怕也没用了,跑不了又不敢喊,只能闭眼在这儿死熬吧,那中年汉子说过后半夜就回来的。
我心里安慰着自己,也不敢再瞅那尸体了,缩蹲在墙角,抱头熬起时间来,心想等逃出去后,先骂我二叔个八辈祖宗,最好是趁他不注意砸他几石头,让他尝尝被报复的滋味。
唉,没爹没娘的,又摊上这么个狗日的二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缩在墙角,悲催着,苦逼着,竭力不去想面前还有一具陌生的尸体,也不敢回忆爹娘,只在脑子里紧着搜索最恶毒的字眼咒骂二叔。
就这么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地竟进入了睡梦的境界,不知不觉地也把恐惧忘了个一干二净。
日期:2018-06-21 21:58:08
恍恍惚惚地,我发现炕上的那个死老头身子动了动,张嘴伸臂的打了个哈欠,竟慢慢坐了起来。
“特娘的,熬了一辈子,死了也没个守灵的,啥玩意呀…”老头搓了搓眼,不满地嘟囔道。
晕,我这不是在给你守灵吗?我心里说道。
老头似乎能听到我心里说的话,突然转头看了过来,浑浊的眼睛有些惊愕地盯着我,问道:“你,你是谁?”
我心里咕咚一颤,我?咋说?雇来守灵的?不敢,陌生人是不能给人守灵,这是规矩也是风俗。
那…我脑子一转,道:“我是你孙子呀。”
这话连自己都没底气,况且你那个赌徒儿子肯定是个光棍,哪有孙子?
日期:2018-06-21 21:59:04
正忐忑着,老头突然嘿嘿一笑,道:“真是咋的,俺家大发还有儿子?野种?”
我不敢回答呀,就尴尬地咧了咧嘴,算是认同。
老头眼里刷地闪出了两道绿光,紧盯着我,招手道:“孙子,过来,爷爷跟你说个事。”
啥?我一愣,稍一犹疑,乖乖地走到了他面前,他虽然眼睛幽绿,脸颊紧陷的极其丑陋,但奇怪的是我心里竟没有半点害怕意念。
老头伸出瘦骨嶙峋的大手,极其爱惜地摸了摸我的脸颊,叹道:“唉,真没想到,老子骂了那狗崽子半辈子,他竟在外面给我生了个孙子,老天爷开眼啊,嘿嘿,咱老杨家有后了…跟你说,咱家灶房地下有口千年棺材,棺材里的主人叫孙金生,是袁天罡的徒弟,这事只有我知你知,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也不能让你爹那败家子把房子卖了,等你有机会把地下那棺材挖出来,只要读懂棺材里留下的半本书籍,这辈子你就吃喝不愁了…”
孙金生是谁?袁天罡又是啥东东?我不知道,但也不敢问,就胡乱点了点头。
日期:2018-06-21 21:59:57
“还有,”老头突然嘿嘿一笑,露出了一颗焦黑的门牙,“你这辈子有好几个女人,不过…”
话刚到这,忽听屋门咣地一声响,老头身子猛一颤,仰头倒了下去。
我一惊,猛抬头,一道刺眼的亮光射的我一个激愣,这才明白,刚才是在做梦呀。
“特娘的,老棺材瓤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今天死,害的老子一身晦气…”随着一阵骂骂咧咧地声音,房门哗啦一下,接着咣当被推开了,老头的儿子,也就是那个中年汉子一步闯了进来。
日期:2018-06-21 22:00:21
我大喜,忙从墙角站了起来:“回来了?”
汉子似乎忘了房间里还有个大活人,猛地一愣,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看见我,忽然想起了是咋回事,没好气地一摆手:“滚,滚,特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特么是丧门星…”
我靠,老子担惊受怕地替你守了大半夜灵,不但不感谢,反而…
算了,找我二叔算账去!
我顾不得跟这个赌鬼理论,抽身跑了出来,摸黑往村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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