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讲的老故事》
第22节

作者: 榴槤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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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录取通知书后,甘风池夫妇俩喜滋滋的,想着为大儿子准备行装,捎信给三个出嫁的女儿,选了个黄道吉日,准备自己家人庆贺一下。甘雨霖天天在地里忙着,心里有点愧疚,自己这一走,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早晚还能去地里干点活,以后家里就靠母亲和弟弟了。弟弟雨潇才十三岁,一时家里也没了壮劳力,父亲踝骨骨折后无钱医治,骨头错位肿起来结成大骨包,影响行走,也干不了地里的重活了。如果自己不去读书,十六岁正是干活的年纪,过两年再娶妻生子,父母可能会轻松些。只是家里的经济状况一直很差,估计连娶妻的钱也拿不出来,更别说供弟弟读书,给妹妹们更好的生活了。想想村上熟悉的人家,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是极个别的,大多数都是和父母一样,勤劳节俭一生,但日子过的都十分艰难,天灾人祸,大多数人家可以说是缺衣少食,自己要延续祖辈们这样的生活,这是父亲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父亲卖地供自己上学,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改变家里贫穷的状况,要是能像先生说的那样,师范毕业出来去做个教员啥的,也强过家里几亩土地上的收入。成败都在此一举,不如放手一搏,或许可以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几年后失败了,大不了自己再回来种地,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心里想明白了,也不再纠结,只管踏踏实实地去做。

  日期:2018-01-29 16:59:46
  那天,来得最早的是三姐玉莲,三姐夫家离县城约两里地,大清早夫妻俩牵着驴,先去自家地里摘了几样蔬菜,又去县城割了几斤肉,就急忙回到娘家了。看着三女儿女婿牵着驴驮着菜,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甘风池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三姊妹早就说好了,让父母选个日子来给弟弟送行。家里早已准备好饭菜,宰了只鸡,过年时腌得猪肉也全拿出来了。三女婿家里种的蔬菜多,每次回来都是样样拿一些,尽管不值几个钱,但这心意总是让人暖暖的。玉莲拿出一件长衫,让雨霖试试长短,说是上次回家就量好了尺寸,这次做的时候特意又往长里放了一寸,就是涨涨个头也不会短。果然是尺寸合适。雨霖穿上长衫,顿时觉得人又高大了些,显得更加老成了。雨潇缠着三姐夫要打牌:“我哥不玩这些,爹也不常玩,今天我们几个玩。”甘风池撵他出门去玩,自己和三女婿坐着说话。接着进来的是大女儿菊花,菊花穿着新衣新裤,脚上的鞋子也是簇新的,她笑盈盈地进了院子,问候父母和三女婿,随后拿出一些笔墨纸砚交给弟弟,说是刘旺财从自家铺子里拿回来的,送给弟弟的贺礼,以后用得上。雨霖谢过大姐。看着天色,快到晌午了,想着老二春兰离得最远,也该到了,就准备做饭了。甘风池心里喜悦,说是今天要亲自下厨做饭给大家吃,他得意地说:“我用脚丫子做的饭都比你手做的香。”妻子知道他难得有兴致,就和女儿们聊天,让雨霖去帮忙,三女婿也自告奋勇地要去当下手。

  日期:2018-01-29 17:51:26
  饭还没做好,二姐春兰就到了,大家招呼她坐下来休息休息。几十里的山路走下来,人显得有些疲惫,她擦擦头上的汗水,先去喝水。雨霖把馒头花卷递过来,让二姐先吃口,二姐不吃。说早上走得早,中间已经吃过了。二姐夫的东家家里的牛要生小牛了,二姐夫走不开,东家还给了两包玫瑰馅的酥皮点心,让二姐带给雨霖。二姐给雨霖做了两双鞋,一双单的,一双棉的。让雨霖试,雨霖摇头:“不用试,我的鞋都是二姐做的,都合脚。”说话间,饭菜已做好,一家人都开开心心得吃起来,一年中难得有这样的好日子。大姐叮嘱雨霖:“父母年纪大了,家里都靠你了,出门在外,注意安全。”二姐只是把鸡肉和腌肉搛给雨霖和雨潇,莎莎。三姐怕父母难过就说起大姐的两个孩子,比书挂要大一些,已经两个儿子了,还要生吗?大姐说“肯定要生啊,没女儿怎么能行?你也早点生吧,别觉得没有婆婆管就可以放肆了,回头钱家妹夫该生气了。”大家笑起来,看着钱姐夫。钱姐夫也不好意思了:“顺其自然吧。”三姐也笑了。问二姐家的孩子:“你出门了,女儿彩霞晚上怎么办?你不在睡觉不哭吗?”二姐明天才能回去,她不在意地说:“我们自己在家里,也是彩霞爸陪着睡,断奶了就不跟我了。”大家惊叹二姐夫果然是最疼媳妇的,连孩子都能照顾的好好的。大姐羡慕:“你们两个没有婆婆就能当家了!”二姐赶忙说:“大姐,你这套衣服新做的?刘姐夫给你一年做几次新衣服,真舍得!”大姐皱着眉头说:“这是我婆婆挑剩下菜给我做的。”母亲安慰她:“总归是新的。你小时候家里穷的穿个新衣服多难!”书挂抓着面前的食物,差点抹到大姐身上,大姐赶忙去隔壁房间换掉了新衣,只穿着母亲的旧衣吃饭。

  日期:2018-01-29 18:10:40
  吃过饭,姐妹三个去收拾厨房,大姐让二姐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和老三动手,边说边干,一会儿就清洗打扫干净了。又去和父母弟弟一起说会儿话,大姐就急着要走,大家知道她身不由己,也就不挽留她了。吃过晚饭,三姐两口子也走了,二姐家远,明早早起才走,二姐悄悄塞给雨霖两块银元,说是二姐夫的心意,让他带着应应急。雨霖捏着银元,心里酸酸的,二姐夫家不宽裕,整年去水家做长工,自己一年见不了他几次,见了也是寡言少语的,说不出多少话。只是对妻子对女儿是贴心的呵护,对娘家人也是尽心尽力的。二姐算是找对了人家。

  日期:2018-01-29 18:15:29
  第二天一大早,甘风池父子俩赶着骡子拉着木轮车就上路了,八九十里路,天黑前要赶到兰州的姑姑家。二姐送走父亲弟弟,也早早出了门往回赶。
  日期:2018-01-29 18:29:19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甘雨霖去省城读书,这期间弟弟雨潇坚决不肯去上学了,拗不过他,甘风池只好带着他一起做点小买卖。甘雨霖的婚事也成为家里的大事,亲戚们都在打听,三个姐姐最操心,大姐觉得要找个能干的,父母岁数大了,家里需要一个能干地里活的女子,二姐觉得要找个能互相看对眼的,免得以后合不来吵吵闹闹的,三姐就说得找个好看的女子才配得上弟弟。甘雨霖却说不急,等以后有了营生再说。甘风池自然不答应,想着儿子尽快结婚开枝散叶,自己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下面还有小儿子,两个小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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