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庙疑冢》
第34节

作者: 醉卧少女峰_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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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3-17 1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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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海贼分别隶属于两个首领,一个是上面这个陈小三,另一个叫冯庆。两人皆为称霸一方贼王,平时打劫商船大发其财,偶尔也联手掠夺港口。陈小三称霸南海,有大小舟舶七八百,麾下贼兵四五千。冯庆盘踞琉球一带,尽管舟舶只有两百,但是手下的贼兵多达八九千。他们一个船多人少,一个船少人多,联手倒也相得益彰。
  陈小三在南门集结的时候,冯庆正率一千海贼悄悄穿过树林。他打算以奇袭的方式攻破蕃坊东门,里应外合,夹击设有箭塔的南门。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兵法计略倒也得体,只可惜他漏算了一件事—他们对手是蒲守纲。一个又狠辣,又阴险,又狡诈,又嗜杀的可怕对手。
  没遇到什么抵抗,冯庆便轻松攻入了东门。
  海贼们一路长驱直入,蕃坊居民无不望风而逃。
  “哼!商人!”骑在马上的冯庆一脸轻蔑,“兄弟们!前面有一座插着金鸡的光塔,那里就是蒲家的老巢。待会儿杀过去,你们谁先攻破蒲家的大门,塔上的金鸡就给他了!兄弟们,杀他娘!冲啊!”
  “冲啊—!”

  随着贼王一声令下,海贼们鱼贯涌入坊巷。
  他们在曲折坊巷里左冲右突,不顾二楼射下的零星冷箭,只是一门心思往蒲家的方向快速挺进。不一会功夫,他们冲出小巷来到一片开阔的大广场。广场的尽头矗立着一片波斯风格的宫殿建筑群,白楼圆顶,富丽堂皇,高墙环绕,更有一座银塔直插云霄,塔尖上的金鸡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金…金鸡!金鸡是我的了!”一个海贼挥舞着大斧冲向蒲家紧闭的大门。
  海贼们争先恐后,你追我赶,仿佛迁徙的牛群一样在广场上狂奔。
  忽然,前排倒下十几个兄弟!接着,左翼又倒下十几个!接下来,四方的箭矢像骤雨一样飞落下来。环顾四周,冯庆发现蕃坊楼顶上旌旗连天,数百名张弓持弩的箭手正疯狂地泼洒着箭雨。
  “有埋伏!快!大家躲到木桶后边!”冯庆指着一个方向大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海贼们看到广场中央停着几十辆木轮货车。车队四周摆着许多西域木桶,看起来应该是卸货的工人刚刚跑光。此类木桶十分粗大,两只摞起来足有一人多高,正好用来躲避箭雨。
  “快!快跟我来!”冯庆声嘶力竭地大吼着,指挥海贼作战必须嗓门嘹亮。
  刚刚逃到木桶背后,头顶上的箭雨奇迹般停了下来。
  是敌人的箭矢放光了?还是弓弩的射程不够了?冯庆伸出半个脑袋张望着,可不知什么原因,他心里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说…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仔细看来,这些木桶像是故意摆成这样的。
  “快!快给老子劈开几个瞧瞧!”他指着木桶命令道。
  一个海贼抡起铁斧劈烂了几个木桶。桶中货物顺着洞口一股脑流出来,有黑色的沙子、褐色的细土、灰白的粉末,还有一些黏糊糊的古怪油脂。海盗们握着斧头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火药和火油!”有人喊道。
  “还有硫磺和石灰!”又有人喊道。

  “快撤!”冯庆怪叫一声翻身上马,“兄弟们快撤吧!这仗没法再打了!”
  话音刚落,几只大火球便呼啸着飞过来,狠狠砸中装着火油和火药的木桶。广场上化为一片火海,爆炸声此起彼伏,无数残肢断臂,碎肉头颅在一波接一波的气浪里跳舞。有一个可怜的海贼被炸断了双腿,拖着半截身体努力爬,嘴里不停哀嚎着:“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广场上犹如人间地狱,海贼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日期:2018-03-17 15:15:24
  3

  冯庆率残部冲出火海,他们一路东逃,看来是打算原路退出东门。可他们刚刚逃出火海,密集的箭雨便再次从天而降,又迎头射杀了不少兄弟。冯庆的白马也未能幸免,它为主人挡下十几箭,最后哀鸣一声倒在了血泊里。
  逃进狭窄的坊巷,冯庆立即清点人数。他发现来时的一千精兵,只剩下不足三百,而且个个失魂落魄,无力再战。
  冯庆不禁捶胸顿足:“唉!失算了!”
  “大王莫慌!不如先杀出东门,再从长计议不迟!”一个独眼的海贼献策。
  “也罢!”
  贼王稳住心神,收拢残兵败将便向东门撤退。
  曲折的蕃坊里杀机四伏,暗箭落石,防不胜防,不时有兄弟中箭身亡。可是他们却不敢恋战,只是一路向东狂奔。直到能远远望见先前砸烂的坊门,贼王终于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逃出来了!
  贼王怪笑一声道:“呵呵,我还当蒲守纲多高明,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大王为何发笑?”独眼龙一脸茫然地望着满脸血污的贼王,不明白他们如此狼狈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冯庆一指前方的街道,说道:“我笑他蒲守纲不识兵事。你看!这条长街两侧皆有高墙,前后没有岔路,如果在此设下一支伏兵,那咱们插翅也难飞了。蒲守纲连这一点没想到,想必是一个平庸之辈。看来刚才是我轻敌了,来日再战,必不让蒲家再占半点儿便宜!”
  “大王英明啊!”
  正在说话的时候,街口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几百块马蹄铁拍打着石板路,仿佛一阵骤降的冰雹,又像一条奔腾的大江,壮怀激烈,地动山摇,那奔雷般的巨响如铁锤一般敲击着海贼们的心脏。
  贼王不禁闻声色变,旋即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蕃坊里还藏着一支铁骑不成?!正在他纳闷的功夫,一群怒马弯刀的白衣骑手急驰而至,马匹都披着重甲,骑手挥舞弯刀,杀气腾腾,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坚不摧的念力。
  一个蒙面蕃酋举刀高呼:“保卫摩苏神!”
  话音未落,一人一马便如离弦之箭冲入敌阵。他麾下的铁骑紧随其后,人人高喊着“保卫摩苏神”的口号,横冲直撞,立刻将海贼们杀得丢盔弃甲。
  独眼海贼被烈马撞翻在地,接着又被赶上来的铁蹄好一番践踏。蕃酋的怒马凌空甩出一记铁蹄,踢得他脑浆四射,两只眼珠子滚出老远。贼王被人一刀削掉半边脑壳,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吐着黏稠的血浆。后面一个骑手跟上,只听“pong”的一声,贼王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几丈远。
  看到贼王一死,海贼们纷纷放下武器。他们在街上跪倒一片,有的不停磕头,有的大呼饶命,有的瑟瑟发抖,有的湿了裤裆…
  蒙面蕃酋坐在马背上,冰冷的目光掠过地上的海贼。如何处置他们?他一边思考一边摘下蒙在脸上的头巾,露出一脸卷曲的黄胡子—原来是新任的蕃长蒲守纲!思考片刻,蕃长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全杀了吧。”
  又是一阵刀砍马踏,让长街上堆起十几座尸山。尸堆下渗出的血水把石板染得通红,残肢断臂,狼藉路上。战士们割下海贼的脑袋,将无头的身体付之一炬。据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烧尸的焦臭味儿始终在蕃坊飘荡。有人说,那是海贼的阴魂在作祟;也有人说,那是尸油渗入地下的余味;至于真相嘛,恐怕只有摩苏神知道了。
  日期:2018-03-17 15:15:58
  4
  南门的海贼集结完毕,暴徒们个个摩拳擦掌,早已准备好接收蕃坊的美酒佳肴、金银财宝、娇妻美妾了。贼王陈小三倒还沉得住气,没急着发动进攻,倒是静静等待着冯庆偷袭成功的信号。
  “大王,为何还不进攻?不是说中午之前吃波斯美酒吗?”李太黑用力撞了一下手里的板斧。
  “不急,不急,误不了你吃酒!我与冯大王有约在先,只要见他举火为号,我们便开始攻城,一定让蒲守纲首尾不得兼顾。”
  举火为号?李太黑望见蕃坊里腾起了黑烟,连忙提起板斧一指:“难道大王说的是这个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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