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兜铃走前，对这对父女打招呼，“你好，请问……”

　　父女却好像看不见她，直接走了过去。
　　南宫兜铃赶紧追，双手摊开在他们面前，“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均隆路三巷……”
　　话还没有说完，这两人直接从她身体穿了过去。
　　南宫兜铃目瞪口呆。
　　她摸着自己身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能够穿过我，这么走过去？”
　　她试图抓住男人的肩膀，手好像烟雾一样穿透他的肩头，她赶紧缩回来。

　　对方浑然不觉身后发生何事，牵着女儿朝楼走。
　　南宫兜铃抱住脑袋，仰起头看向天空，“完蛋！难道我在楼梯摔死了！成了鬼魂？所以这些人才看我不见？师父！师叔！你们哪个听见的，应我一下！”
　　哪有什么回应。
　　南宫兜铃郁闷得不行，还未来得及叹气，眼前风景疯狂旋转，差点把她转晕，画面变成一个客厅。
　　和她自己家的结构差不多，她看看窗外，借着对面楼的高度猜测应该是在七楼或者八楼。

　　眼前又是这对父女。
　　父亲没什么变化，只是额前多了几根白发，坐在书桌前用红笔批改成堆的试卷。
　　女儿却长大了许多，已经十一二岁，穿着初校服，板着脸从房间里出来，背一把吉他，准备穿鞋出门。
　　“你又去哪里？”
　　“去朋友家练习吉他。”
　　“成天吉他吉他的，不用学习吗？”
　　女儿转头瞪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叛逆和怨恨，“我不是你的学生，你没资格教训我。”
　　“我是你父亲，怎会没有资格教训你？不许出去，要练在家练。”

　　“在家练只会给你骂，说我吵到你不是吗？”
　　“那别练，怎么弹也不会有出息，你给我专心念书，考个好大学！”
　　女儿鄙夷的冷笑，“算考大学又怎样？你不也是大学里出来的败类？混了半辈子也不过是个三流民办学校的小学老师，老婆跟人跑了，一天到晚只会打自己女儿出气。我说，读了大学也未必会有出息，我干嘛还要浪费时间，我想把时间花在我喜欢的事情面。”
　　“你说什么！”男人气愤起身，椅子往后摔到地面，他冲过去，揪住女孩的头发，把她拽回客厅，抢过她后背的吉他，用力砸在地板，琴弦断裂，木片乱飞。
　　“不要砸我吉他！”女孩扑过去，男人把吉他丢到墙角，扬起手，一巴掌打到女孩脸。

　　女孩顿时唇角破裂，满口鲜血。
　　南宫兜铃看不下去，“喂！你这个父亲太差劲了！给我住手！”
　　她跑过去，身体却像空气般穿过了男人，根本没法阻止他。
　　男人抓起女孩的双手，按在茶桌，拿起沉重的玻璃烟灰缸，发狂的砸在女孩手指头。
　　女孩嚎啕痛哭。
　　“我叫你弹吉他！我叫你弹吉他！不务正业！老子废了你的手，看你还怎么胡闹！”男人连续砸了二十几下，把她手指砸的血肉模糊。

　　“不要！爸爸！饶了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不玩吉他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女孩拼命哭喊讨饶，但男人没有一丝心软。
　　他还不过瘾，从烟盒里拿出香烟，放在嘴边，用打火机点燃，抽了两口，吐出烟雾，接着把红红的烟蒂按在女孩头皮，发丝滋滋冒烟。
　　“啊……！”

　　男人眼闪烁着一种泯灭人性的疯狂神色，似乎在享受她的惨叫。
　　女孩在折磨下几乎虚脱，声音哑然无力，连叫都叫不出来。
　　南宫兜铃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可恶！可恶！可恶！你这个人渣！快给我停下！”
　　她气得想把这家伙揍成八级伤残，可惜自己无法碰他，根本奈他不何。

　　风景再次旋转起来，南宫兜铃这回没站稳，双膝跪在地，闭双眼，紧紧抱住脑袋。
　　好晕！不要转了！难受的要命。
　　她不是鬼魂吗？鬼魂怎么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南宫兜铃根本搞不明白自己目前是什么状况。
　　眩晕总算减缓，她喘息着，睁开双眼一看。
　　自己这回所在的位置是一间小学教室。

　　座位是那种老式的木板桌，大概四五十个学生紧凑的坐在位置，校服胸口别着金属校徽，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脸带着惶恐的神态，盯着正前方。
　　南宫兜铃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讲台位置。
　　黑板下，那个家暴的男人坐在一张藤椅，穿着白衬衫和长裤，手里拿着树枝削成的教鞭。
　　两个小男孩身捆着麻绳，站在他面前，一个在不停流眼泪，耸着肩膀抽抽搭搭，鼻涕流了一嘴都是。

　　另外一个男生则倔强的瞪着男人，双眼发红，但是不哭。
　　“你这什么眼神？你这样看老师，很没有礼貌，知道吗？”男人用树枝抽打倔强男生的脸颊，两道红印在他脸显现，面已经有好几道挨打过的痕迹。
　　南宫兜铃看见他们身捆绳子的方式，和押向刑场的犯人很像，麻绳从后颈绕过一圈，到身前交叉几层，缠住双臂，把双手拗在身后，牢牢绑住。
　　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绳子深深的陷进孩子们的皮肉里，紧得不留一丝缝隙。
　　这家伙在课堂搞什么？公然把自己学生绑起来？这算哪门子事？简直荒唐！
　　“你们已经六年级了，还不专心念书，在我的课堂交头接耳，说些无聊的闲话，你们知不知羞？”男人放下教鞭，轮流拧他们耳朵，手指揪着薄薄的耳朵骨，狠狠旋转，好像要把孩子的耳朵给拧螺丝似的拧下来才肯罢休。
　　这一下，犟着不哭的男孩也扛不住了，豆大泪珠无声的坠落。
　　下课铃声大响，男人却说：“今天午三节都是我的课，我没点头，你们谁都别想下课！”
　　座位有个女生怯怯的举手，“周……周老师，我想厕所。”

　　“不准去，你们全部人先把第三课到第十课的课通通默写完！不然我可以跟数学老师借课，留你们到午，默写不及格的，不许回家吃午饭！”
　　女孩满面通红的放下手，身体哆嗦一下，突然间，她前面桌的男生大声说：“周老师，她尿裤子了！”
　　她周围的人都捏住了鼻子，“好臭的尿骚味……好臭好臭，快开窗！”
　　女孩趴在桌小声哭了起来。
　　被叫做周老师的男人从椅子起来，走到她身边，看着地板的尿渍，“这点小事都忍不了！没用的废物！”
　　他拎起她手臂，把身材矮小的她拽到讲台前面，命令她：“拿笔在纸写‘我尿裤子了，我没家教，对不起’。”
　　女孩不敢反抗，颤抖着手接过他递来的红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在纸写下这些汉字。

　　他抓起纸，塞进她手里，“双手举着，举高点，我叫你举高点你听见没有？”他打了她一巴掌。
　　女孩的脸瞬间肿起一半，赶紧把纸举在下巴位置，眼神惶恐，谁也不看，只看着地面。
　　他将她推到喧哗吵闹的教室门口，别班的学生正在走廊玩耍欢笑。
　　他吩咐：“在这里站着，叫其他人看看你做的好事！我没叫你动，你不可以走！每隔一段时间我会出来看看，你休想逃跑。不然我把你裤子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脱掉，老师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女生。”
　　说完，回到教室，关门，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