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个变幻胶囊——带你窥探十二个都市女性的诡异奇谭》
第35节作者:
姜德青 “刚才他来之前又是通宵赶完一个活儿,看他面色苍白的样子,我真的很想抱抱他,给他些安慰,这就是爱呀,可你能说这是爱情吗?虽然我也不理解于晓莲为什么能和一个gay结婚,但是她所说的爱,我完全明白。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别老自以为是去揣测女人的内心,这样很可笑。”
日期:2019-01-29 17:32:35
其实那天从Iven的店回到家,我就在微信上诚恳的向于晓莲道了歉,可她一直都没有回复。转眼又过了两个星期,北京早已进入深冬,天总是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煤渣味,于晓莲依然没有回复。这些日子我时不时会想起她,偶尔写下几笔,然而那些不可描述的情感就像一滩泥沼,让我深陷其中,寸步难行。
又是一个周日的下午,难得刮起了北风,天空蓝的不像话。我一边在阳台给小豆做手冲,一边在想:于晓莲在去往年龙路上看到的蓝天会有多蓝呢?
“不错,”小豆喝了一口我做的手冲说,“确实没之前那么难喝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可能只是因为天气好吧。”我笑着说。
我正要给自己再做一杯,手机震了一下,我拿来一看,是于晓莲的微信。
日期:2019-01-29 17:33:56
她约我到一家叫做斯里马哈的印度餐厅吃晚饭,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个矮小敦实的印度服务生点菜。我坐下来等她把菜点完,服务生走后她冲我笑着说—
“你应该没吃过印度菜吧,我就先替你点了。”
我又见到了她熟悉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
“谢谢,”我惭愧道,“你还肯见我,我就已经荣幸之至了。”
随后我再次向她道歉,她说她前一阵又去了趟果阿,在那想通了一些事情,也就不生我的气了。
“其实,上次你问我为什么和弟弟离婚,我说了谎。”
“我当时就看出来了,”我慢慢点头说,“所以才会问出那个问题…今天,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弟弟他哥,就是我那个私奔的同事,前两天回来了。”于晓莲看着窗外,答非所问道。
“哈?”震惊之余我又问,“他知道你和弟弟的事吗?”
“他私奔以后其实一直和弟弟偷偷联系,所以他当然知道。前两天我和他见了一面,他一上来也问我为什么和弟弟离婚。”
于晓莲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她望着自己那杯水出神,只有餐厅离播放的印度歌曲在自顾欢脱。
我没有急于追问,耐心等待着。过了一会儿,矮小敦实的服务生端上第一道菜,还给我们报了一下菜名—Samosa,其实就是咖喱角。于晓莲说Samosa要趁热才好吃,我咬了一口,外皮炸得很脆,里面的馅儿是调过味的土豆泥…吃了一会儿,她终于又说了下去。
“我和弟弟从相识到离婚,也不过才短短三年。可这三年,我会珍藏一生。起初一切都很美好,他比直男细致、体贴,最可贵的是他能站在女生的角度想问题,所以他能真正的理解我。可慢慢的,我发觉他是个极其脆弱的人,被一个喜欢的男人甩,都能在家里哭上一个星期;工作上遇到一点点困难就辞职不干,然后理所应当的叫我去帮他找新工作;让我最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嫉妒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日期:2019-01-29 17:34:56
“咦?”我差点被咖喱呛着,惊奇问道,“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长期炮友,”于晓莲脸红说,“我也是人,也有正常的需求呀。弟弟知道这件事以后,竟然大发雷霆,虽然事后他向我道歉,可是他在我心里的感觉已经变了。后来我们去伦敦跨年,我问他当初为什么选择留在北京没再回英国?难道就是因为听妈妈的话?他始终没有回答我。前两天我和他哥见面,他告诉我了一件事,印证了我的猜想。
“弟弟在英国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白人,交往了很多年。弟弟原本想和他注册结婚,长相厮守。可是有一次,两人因为一件小事大吵了一架,白人男友随即提出分手,最后还对弟弟说了一句:‘You are too weak!Too fucking weak!’他哥还自以为是的跟我分析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分手就是因为白人看不起我们亚洲人。我真是觉得可笑,虽然我英文不好,但是我完全理解白人男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接受我的伴侣是gay,但是我无法接受他是一个软弱的人。”
于晓莲说完了。我吃了几口刚端上来的马萨拉咖喱套餐,胃已经有点反酸。我们面对面沉默着,谁都不好受。
“所以,你就决定离婚了?”我喝了口水问道。
“当时只是有了这个念头,还没下定决心。”
“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的呢?”
于晓莲又笑了,和讲述年龙奇遇之前的笑容一模一样。
日期:2019-01-29 17:36:08
以下是于晓莲讲述的第二段奇遇。
当时我很烦躁,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有一个信佛的朋友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西藏转山。听到西藏,我脑子里“叮咚”了一声,因为我就是在去往年龙的路上向上天祈祷见到弟弟的。而且我以前听说凡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在转山过程中都能得到答案。所以,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这次转山我能走完,就不离婚;走不完,就离。
我和朋友两个人先在冈仁波齐山下一个叫塔尔钦的小镇住了五天,让身体适应高原。第六天一早,我们就顺着河谷开始行走。说说笑笑走了一上午,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就像是一次平常的徒步旅行。可到了下午,身体就开始沉重起来,海拔一点点变高,氧气越来越稀薄,我们拉风箱一样呼哧带喘,腿像灌了铅,举步维艰。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想快一点走到中段的休息点—止热寺。
我们越走越慢,身后还出现了一条野狗尾随。当地人警告过我们千万不要招惹山里的野狗,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我们互相搀扶着,心里害怕极了,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我在想,如果我倒下了,那条野狗肯定会吃了我,我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年龙之后,我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一些往事在脑海中支离破碎的闪现。
闷热的夏天,张北音乐节。
那天没有风,张北公路边的发电风车完全静止了。当时我和弟弟只是普通朋友,我还不知道他是gay。他约我一起看音乐节,我比第一次约会的少女还要激动。然而眼看就要到了,我们的车却堵在了离会场不远的路上。
演出已经开始了,会场那边传来歌声,可路上还是堵得一动不动。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开门下车就跟着会场的歌声唱了起来!我站在车阵当中像精神病一样跟随节奏舞动着双手,弟弟也下了车,拉了我的手,和我一起唱!那一刻,我不能更确定,自己是在谈恋爱。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下车加入了我们,大家都一起高声唱着,唱到天黑,又哭又笑。到后来嗓子哑了,夜空中一声闷响,烟花绽放,我们放肆尖叫,就算根本没进到音乐节现场,也从没这样开心过。
回去的路上,我们还沉浸在兴奋过后的虚脱中。我看着弟弟开车的侧脸,我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里,用自己的灵魂在拥抱他,而他也接受了我。我被自己感动得浑身战栗,我问弟弟—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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