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人们观念较落后,不接受火葬,特别排斥。
有些地方因为这种事还闹出过人命,判了几个头硬的死刑。
“不烧死它,活人都不安生。你个老娘们懂什么?一边呆着去。”
村长踢开三狗子他妈,拿起火把要点。
其他村民也都劝,可村子之所以是村长,是因为他有绝对的权威。
任由大家怎么劝,村长还是把火把怼在了三狗子的尸体。
不过,火并没有点着。
因为尸体水分太大了,整个都湿漉漉的,根本点不着。
我当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挺庆幸。
因为当时是小孩子,没什么辨识能力,觉得火葬有害。
这种粗暴的烧,更是伤害三狗子。
可村长显然没那么容易罢休,火没点着,他大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直接招呼人拿汽油,要用汽油烧三狗子的尸体。
大家觉得这事实在太蹊跷,哪有尸体变成这样的?
都劝村长先别搞,找三爷来问问。
村长是要争一口气,越说三爷,他越不乐意。
直接跑回去提着油桶浇,浇完点火。
虽然三狗子的尸体很诡异,又是橡胶化,又是长头发。
可不管怎么样,他一粘汽油,还是轰轰烈烈的着了起来。
火其实不算大,不过烟却特别浓,又黑又臭。
我捂着嘴,都不敢呼吸。
可不管怎么捂,那股腥臭,还是只往嘴里钻,特别难受。
村长似乎也受不了这股味道,捂着嘴躲。
可结果似乎跟我一样,臭味像蛇一样,钻进他嘴里。
说实话,我是最倒霉的。
当时风口正冲我,那些黑烟全都冲我来。
我记得当时实在太臭,脑子又懵,彻底忍不住,哇哇吐了起来。
村长一看,揪着我头发骂,“怎么还他妈有小孩子?”
“你们不长眼?这不是胡闹吗?”
“赶紧弄走,赶紧弄走。”
后面的事,我记不清楚了,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床躺着了。
我醒了后,肚子胀的难受,跟怀孕一样。
还往外吐黑水。
黑水又腥又臭,特别恶心。
奶奶见了一直抹眼泪,哭的眼窝子都红了。
我特想安慰她,可一张嘴吐黑水,根本说不了话。
一些本家亲戚来看我,都说孩子要折,这可是犯了恶鬼,要人命呢。
还有些亲戚说找三爷,三爷有本事,能救活。
可又有人说,三爷没空,着急救村长呢!都来回找了好几次了。
后来我才知道,村长的情况我更紧急,当真是命悬一线,只有一口气吊着。
不过,想想也正常。
他点的火,又距离最近,吸进去的脏东西肯定是最多的,情况自然最重。
村里人都说村长是邪煞入体,恶鬼缠身。
我小时候也这么认为的,可长大后,我更愿意相信,某种科学的解释。
如,三狗子尸体的成因,是某种化学反应。
冒黑烟,也不过是燃烧的本质。
而吸进去会得病,不过是吸入有害物质的急性反应罢了。
这些辩证的看法,不是书本交给我的,而是三爷。
三爷说,干我们这行,其实最不信鬼神。
我当时问他干那一行?
他说剃头匠。
给活人剃头,给死人入殓。
后来我肯定是没有死,奶奶一听三爷不来,当时急眼了。
她二话不说,去找三爷。
我奶奶是女人,可却不是一般的女人。
听说年轻时是村花,三爷和村长都追求她。
不过显然俩人都没得逞,反而让我当木匠的爷爷给搞定了。
不过,三爷对我奶奶的情谊还在。
奶奶一出手,把三爷揪到了我家。
我当时已经醒了,说不了话,可脑子清楚,看啥都一清二楚。
三爷一看我,瞎的眼珠都睁开了。
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说,这事难搞了,娃娃也真是倒霉,救不了,救不了。
奶奶一听这话,发飙了,又骂又打,可怜人人尊敬的三爷,被训的像三孙子一样。
“真救不了。”三爷苦着脸。
奶奶脸色也不好看,骂了好久,才说:你救了俺孙子,你说的事俺答应你。
“当真?”
“废话!”
“行。”
三爷在手吐了口口水,卷起袖子,说,今天老头子博一回命。
我当时并不知道三爷为啥这么兴奋,只是觉得老头太古怪,拉着我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不过他很严肃。
盯着我看了好久,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这条命,三爷不一定能救回来。
要是失手了,三爷跟你一起下去,黄泉路不寂寞,也作个伴。
要是治好了,咱们再说后话。
我当时吸了毒气,难受的要命,话都说不清楚,只是拼命点头,心说能有一线生机怎么都行。
见此,三爷脸色更加严肃,继续说,去你这一身邪毒,可不容易。
你要能忍得住疼,要是忍不住,跟三狗子一样,死了不安宁。
三狗子的惨状,我记忆犹新,打死都不想跟他一样。
三爷见我并没有拒绝,继续说,第一要剃阴头,第二,要修掌纹,第三,要换生瞳。
三爷说的这三样,我当时都不懂。
不过,当奶奶把香拿过来,还往我嘴里塞,我瞬间懂了。
三根香,塞进嘴里,这分明是救三狗子套路。
三爷取出他那把神秘的剪刀,让人扶着我跪下,还反剪着我的手,姿势特别难受。
奶奶把我嘴里的香点着,流着泪嘱咐我,让我别乱动,打死都不能出声音。
我木纳点头,又好又害怕。
我会经历三狗子经历过的事吗?
我会跟他一样死后变成毛球吗?
三爷一只手拿着剪刀,一只手揪着我的头发。
跟我那天看到的一样,三爷一边剃头,一边唱曲。
“一剃凡尘杂垢,再剃油腻烦闷,三剃不尘不垢。”
一下又一下。
三爷重复着。
可我的头发没一根落下来,三爷锋利的剪刀,竟然没剃断一根头发。
反而让我觉得头皮特别不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也不是疼,是痒,贼痒。
真心是痒的我浑身难受,又不能抓。
我想张嘴说,可奶奶根本不让我张嘴,还特别严厉的训斥我。
说什么,檀香落地,人头不保。
我痒的都要疯了。
当时在想,算命不要,也先给我挠挠痒吧。
痒了好长一段时候,我才感觉舒服,还感觉头湿漉漉的。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的脑袋在冒水,还全都是有毒气的黑水。
我至今都搞不清楚,为啥脑袋会冒水。
人们常说,脑子进水,其实也并不是瞎说。
水冒的差不多,我也舒服了。
本来以为所谓的剃阴头结束了。
可谁知道,三爷突然剪子一扔,开始揪我头发。
疯狂的揪。
一缕一缕的揪。
生生把头发从头皮揪下来,那感觉,不用说疼极了。
我都能感觉到粘稠的血从脖子流下来。
我疼的难受,想要反抗。
可这时,三爷反剪我手的用意体现了出来。
他用膝盖直接顶住我后背,双手乱揪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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