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厉鬼命,我是来索命的》
第5节

作者: 胜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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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生气,取出剪刀,在纱布打磨着。
  边打磨,三爷边嘱咐我,说一会儿修掌纹,会特别疼,你小子要忍住,一声都不能叫。
  我当即点头,觉得这又是一项禁忌。
  可后来我才知道,三爷只不过是嫌我叫的麻烦,乱他心神。
  他也注意到我头顶的纱布,问奶奶怎么回事。

  奶奶说怕我挠,裹来。
  三爷也没怀疑,只是说裹点也好,不然一会又痒又难受。
  说着,他用剪刀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珠涂抹着剪刀刃。
  剪刀有两个刃,他只涂一个,特别仔细。
  等他涂完,又用剪刀刺破我手指,涂另外一个刀刃。
  “你这小子,阴时阴命阎王胎;爷爷我呢,阳时阳命天王种,咱俩混一起,什么牛鬼蛇神都他妈得退散。”
  三爷神神叨叨念了一句,跟唱曲子一样,我正听的入迷,他一剪子扎向我的手心。
  我都能听见噗嗤一声,可想剪子扎的多深。
  扎完算了,三爷还拧,还他妈转。
  在我手心有剪刀转圈圈。
  边转还边笑,说什么掌纹,是人一生的命理,从生到死都记录着。
  相师们总说看手相,不是没道理的,不全是便宜。
  我当时根本不关心这些,只是想要张嘴喊,问三爷啥时候好。
  可三爷直接把三根香塞我嘴里,让我别动,别说话。
  还说,一会手心冒黑水,好了,快的很,三根香都烧不完。
  三爷是活神仙,我年纪又小,自然信他。
  可谁知道,等了半天都不见手心冒黑水,除了疼,一点迹象都没有。

  起初,三爷还信心十足,可渐渐的,他也迷惑了。
  因为足足呆了一个小时,黑水都没有冒出来。
  我看见一向稳重的三爷,都额头开始冒汗,嘴里喃喃自语,说怎么一回事。
  他一着急,我心也跟着乱了。
  脑门也开始冒汗,甚至头皮也开始冒汗,或者说出水。
  我都都清楚的感觉到,头顶湿漉漉的,连纱布都被浸透了。
  三爷一看,吓的直接蹦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脑袋又冒水了?不是都结痂了吗?”
  “血痂让他给挠了。”
  奶奶解释。
  三爷一听,脸都变了,骂道:“阿翠,你糊涂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这是要我命啊!”
  “不是挠一个血痂吧?不至于吧?”
  我奶撇撇嘴,有些不悦。

  不过,明显没有刚才硬气,毕竟是因为他的疏忽。
  “怎么不至于?你忘了他爹怎么死的?”
  三爷似乎是急眼了,张嘴喊。
  喊完,他又马显得特别后悔,还偷眼瞧我,似乎很怕我崩溃。

  奶奶也一下变得极为紧张,斜眼看我,还瞪三爷。
  我爹?
  我皱起眉,狐疑的看着他俩。
  我爹不是下矿砸死的吗?
  当时还是震动全国的事故,报纸,还有我爹的死亡名单。
  这造不了假啊。
  那怎么三爷会说这种话?
  好像我爹不是死于事故,而是某些邪灵事件?
  “废话连篇,那现在你到底能不能救?”

  奶奶骂了一句,埋怨道。
  三爷低头不说话,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脸色也显得特别挣扎。
  最后,他一声长叹。
  说,不能救,也得救。我都用血给这小子修了掌纹。

  要是这小子死了,我也得跟着倒霉,你都忘了,我这只眼是怎么瞎的?
  我奶听了,也是极为感慨,狠狠叹了一口气,说,你老提过去的事干嘛?不是说好,不提的吗?
  三爷笑了笑,摸着我的脑袋说,这只瞎眼,是你爹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今天,我把这只眼再换给你。
  我吓了一跳,说,我不要,我自己有眼,要你的眼干什么玩意儿?
  三爷一听不乐意了,瞪着眼骂我,说你的死鱼眼有屁的用,我这只阴阳眼,通天,下晓地,正好堵住你一身邪气。

  说着,三爷直接把眼珠挖了出来。
  跟挤鱼蛋一样,白白的眼珠,一下出来了。
  三爷疼的满头冒汗,接着,将眼珠狠狠按在我掌心。
  我掌心刚才被戳了一个大洞,现在刚好能放下去眼珠。
  说也怪,眼珠一放进去,藏进了皮肉里。
  伤口也特别快的愈合,没一会儿,跟啥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三爷疼坏了。
  这位十里八乡有名的能人,疼的脸都白了,躺在地打滚。

  不仅打滚,还吐白沫,抽搐,跟发羊癫疯一样。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都吓坏了,很怕三爷缓不过来,死在这里。
  不过,三爷终究是没死。
  后来的他,彻底成了瞎子,只有一只眼能用。
  而且,他也不剃头了,不跟活人理,更不跟死人理。
  那位活神仙,从此再也不出手,只作平凡的山村老翁。
  不过,他还是挺幸福的。

  因为他救了我的命,奶奶养着他。
  这老东西,不仅可以天天吃奶奶做的饭,没事,还翠啊翠的叫,调戏我奶奶。
  还有我,他天天是让我背诵稀古怪的经。
  我出错了,他骂人,不出错,他举着我,哈哈大笑,还说后继有人,后继有人。
  我奶奶贼不高兴。
  每每都反驳他,老头子鼻子一哼,说你答应我的,还能赖?
  奶奶一听这话,不再说。
  三爷救了我的命,这恩情,够大。
  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我越来越好我父母的事。
  问了奶奶几次,奶奶都不说,硬要问,她抹眼泪。
  说什么冤孽,冤孽。

  她年龄大了,我也不敢强问,很怕她身体出问题。
  不过,这事三爷却告诉了我。
  那是一个大雪天,满天鹅毛,冷的要命。
  三爷喝着烧酒,兴许是喝多了,一高兴,把多年前的辛秘告诉了我。
  他说,我家原本是地主,特别有钱。
  家里的佃农,排长龙来交租,田地从南到北,整个村子都大。
  可后来没落了。
  尤其建国后,又是均分田地,又是搞什么化大什么命。
  我家被打成了黑五类,家境一下败落了。
  不过,好在我老爷爷是木工,我爷爷也跟着学了一点,算是有点手艺,可以勉强度日。
  一家人虽然紧张,可也不至于饿死。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饥荒一下子来了,又遇下大雨。
  全村人都饿疯了。
  吃观音土,吃树皮,那都是好的。
  易子而食都大有人在。
  啥叫易子?
  是交换一下。
  自己家的孩子,不舍得吃,太残忍,跟其他人家换一换。
  我吃你家的,你吃我家的。
  没办法,人为了活着,只能这么干。
  那时候,我爹已经大了。
  没被吃。
  当然,算想吃,我爹也不傻,小腿跑的贼快,吃不的。
  不过,我奶奶手里有只猫。
  黑猫,听说毛色跟绸缎一样,特别光鲜。
  我奶奶是富人家的千金,从小缠脚,没下地干过活,娇生惯养。
  自从嫁过来,抱着猫,好吃好喝的养着。
  不管再艰难,猫她从来不饿着。

  算饿着我爹,也不饿着那只猫。
  因为,那只猫,救过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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