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疯人院:死神把我接出那道厚厚的铁门》
第24节

作者: 大胡子卢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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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9-02 08:27:14
  俄罗斯世界杯终于落幕了,全世界男人们那浸泡在啤酒泡沫里的夏日狂欢也结束了。从今晚开始,我住的公寓楼下酒吧就不会再传来央视解说员的声嘶力竭和一阵阵地动山摇的呼喊,生活将重新恢复往日的平静。
  我不是球迷,不喜欢看足球比赛,也看不太懂。但昨晚的决赛我还是跑到楼下的酒吧,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捧着一瓶水果啤酒凑热闹看了。法国人在那个肮脏裁判的帮助下,在亿万球迷的众目睽睽中,从克罗地亚人的手里明目张胆地偷走了大力神杯。克罗地亚人,虽败犹荣,他们赢得全世界球迷的尊敬。当格子军团在绿茵场上最后倒下了那一刻,我的耳边响起了马克西姆·姆尔维察弹奏的那首《克罗地亚狂想曲》,我的眼前浮现出了饱受战火洗礼的克罗地亚灰烬中的残垣断壁,以及那夕阳倒映在血泪和硝烟尘埃之中的一幅幅悲惨画面。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为了我们心中的梦想,只要我们努力过,拼劲了最后一丝力气,就像克罗地亚人一样,哪怕最终还是倒下了,也没什么可以遗憾的。
  好了,言归正传。
  那天我晕倒后醒来,因为一直十分挂念李晨医生的安危,晚饭也没有心思吃。我摇摇晃晃地下床,来到门口,隔着铁栅栏,问了好几次在走廊里匆匆走来走去护士,李晨医生到底怎么样了,但一直都没人理我。
  日期:2018-09-02 09:57:30
  我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我当时所以这样担心着急,并不是想到李晨医生出事我会因此而逃不出去了,我是真心牵挂着李晨医生的伤势和生死安危。李晨医生不仅仅是心地好,不与扈三娘一丈青她们同流合污,他还几次仗义执言,为我和别的患者出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医生。
  那个晚上,我几乎整夜都没有睡。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吃完早餐,护士小刘发药的时候,我忍不住又问李晨医生的情况,看到我一脸焦虑憔悴的样子,她小声地告诉我说:放心吧,看把你急的,李晨医生昨天被紧急送到附近的综合医院做了脑外手术,现在人还在昏迷中,但生命体征平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听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对小刘护士说了一声谢谢,就回到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后来我知道,李晨医生那天被夏沫子从背后用椅子突袭倒地后,幸亏被及时送到附近一家刚刚落成开业没几天的三甲综合医院抢救,脑部做了清创手术,缝合了十七八针,他昏迷了二十多个小时之后,才终于醒了过来。
  我本来以为李晨医生受这么重的脑外伤,怎么也要三五个月甚至半年才能回来上班,可没想到他在那家综合医院治疗了差不多一个月多一点就出院回来了。
  那天下午我从午睡中醒来,正赖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突然看见李晨医生在两个护士的陪同下打开我们病房的门走了进来,我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李晨医生走到我的床前和我握手向我问好,我感觉到他那宽厚的大手传过来的热度时,才敢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日期:2018-09-02 11:27:44
  我当时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眼泪夺眶而出。过了片刻,我从床上坐起来,对李晨医生说:转过头来,让姐我看看你头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李晨医生一边侧过身子把后脑转向我,一边说:没事了,基本上都好了。

  李晨医生原来留的是梳向一边很潇洒的长发,现在留着比寸头还短的头发,我知道那是因为当时脑外清创手术时把他的头发都剃光了刚刚长起来的原因。透过那乌黑的短发,我看到他的后脑勺上还有一条十多公分长的暗红色的疤痕,隐约可见。
  让你受苦了,李医生。现在还疼吗?
  我不无心疼地问道。
  早就不痛了,只是遇到阴天下雨的时候,伤口这里还是会发痒。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我现在在吃一个老中医开给我的中药慢慢调理呢,再养个半年一载的就会完全好了。

  说实话,自从李晨医生出事后,我基本上对自己能否逃出疯人院就不再抱任何希望了,我甚至开始考虑到如何自杀。那一个月,可以说是我人生最绝望的日子,我每天都在在胡思乱想着自己今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想着自己会不会像孟奶奶、徐大姐那样最后悲惨地死去。我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在各种各样的噩梦中度过。
  艾姐,这一个来月不见,感觉你瘦了不少,脸色也不是很好。现在我回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很快好起来的。
  日期:2018-09-02 12:58:15
  我听出来了李晨医生的话外音,我激动地连连点头,心底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再说点别的吧。那次出了那么大的事,连李晨医生都差一点被打死,那天下午之后的二个星期,我们重病区全面取消了上午下午的放风自由活动,就连家属探视也被严格限制,除了规定每个患者和家属的会面时间只能十分钟,而且不能进病房,只能隔着门的铁栅栏交谈。
  那个穷凶极恶的肇事者夏沫子,当天就被五花大绑拉去上了电刑,回来后被捆在一号病房的单间里,昏睡了一整天。醒来后,她又开始骂不绝口,整个走廊里都能听见她的咆哮声。
  放开我,让老娘我出去!你们这些天杀的!再不放开老娘我,等我朋友联合国秘书长来救我出去之后,我把你们一个个全都灭了,就像踩蚂蚁一样!信不信?快放我出去!
  之后的十多天,听说夏沫子又被拉去连续上了四五次电刑。二个星期恢复放风自由活动之后,我特意跑去一号病房的门口隔着铁栅栏看夏沫子,只见她躺在床上,手和脚还都被捆绑着,她流着口水,呆呆傻傻地望着屋顶,一动不动,当时感觉她已经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就是一具还会喘气的僵尸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夏沫子当时的样子,觉得她也很可怜的。本来就是一个疯子,然后还被疯人院特别是扈三娘一丈青纵容利用,等到惹出了事,就像一块烂抹布一样,她又被彻底抛弃了。

  日期:2018-09-02 14:28:30
  再说说那个惹事生非的江雪吧。这个妹子经过那天的一劫之后,受到极度的惊吓,原来还有时清醒的她,彻底疯了。出事后的那段时间,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大半夜,都能经常听到走廊里传来她一惊一乍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本来还是一个眉清目秀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小美人儿,二个星期之后我再看到她时,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脸色灰白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真正疯子。
  按理说,江雪经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她的父亲和小后妈应该早点把她接出去或者换家条件更好一点的疯人院,换换环境,或许江雪她会很快得到恢复。但不知道她的父亲和小后妈是怎么想的,听说出事后只有江雪的小后妈来过一次,送了点吃的就走了。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一天,一个自称是江雪男朋友的男孩子来疯人院看望江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赌气说是去澳大利亚大堡礁潜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男朋友小远。听护士说,那个神神秘秘的男孩子见到江雪的那一刻,曾愣住了,满眼惊愕地上上下下看了江雪很久都没说话。估计是他被江雪的疯疯癫癫邋里邋遢的样子给吓着了。他后来和江雪说话,江雪根本都不理他,就拿他当空气一样。等那个男孩子实在是问话问多了,江雪就会一脸茫然地问他:你到底是谁呀?

  听说那天那个男孩子只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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