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卖佛牌的这几年中,我遇到无数诡异经历》
第47节

作者: 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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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商人,买的又都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坑人的吗?”钟先生妻子用生硬的普通话质问我。我本想辩解,但又想想算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争论谁是谁非的场合。我和钟先生从长厢车的后厢中抬出那口小棺材,来到坟前。棺盖还用钉子封着,钟先生取出一根撬棍扔给我。

  我简单无语,心想这事怎么能让我来干,我招谁惹谁了,长这么大我连爷奶的棺材都没碰过,凭什么给你一个陌生人做这种事?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客户自愿,那阴物也是我卖给钟先生的,说出去很多人都不会理解,靠卖棺材钉发财的商人,谁能同情?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拿撬棍把棺钉撬开。
  好几名村民闻讯赶来看热闹,边看还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好在这只是口小棺材,钉得不紧,没几下我就撬开一根钉子,六根钉很快就撬完了。和钟先生共同开棺的时候,我心想那装的可是尸体,虽然是小男孩,但也是死人,广东现在的天气就算没有夏天热,也有二十几度,会不会已经发臭?我有些打怵,看钟先生倒是没什么,当然,那是他亲儿子,不害怕也正常。
  棺盖慢慢移开,我努力把呼吸屏住,看到小棺里躺着一个小男孩,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除了男孩皮肤惨白之外,就像睡着似的,眼珠也很正常,估计是妆尸工给安的树脂假眼。身体两旁堆了很多祭品,如银锞、金箔元宝和儿童玩具,底下垫着厚厚的白布。
  可能是心理作用,虽然没闻到有什么异味,但总觉得有。我掏出两百块钱,让刚才跟我聊天的那村民把坑里那具狗尸骨弄出来。那村民找了个帮手,他们俩一起将坑里的小棺材抬出,在远处挖了个小坑,把狗尸骨倒进去埋好,然后再跟我和钟先生四人共同拽着小男孩身底下白布的四个角,将男孩遗体兜出来,慢慢安放在坑里的小棺木中。钟先生夫妻俩含着眼泪,把白布和小男孩从上到下整理好,这才把棺盖给盖上。

  钟先生把四根棺钉递给我,我让那村民找来锤子,将小棺木的四角都用钉子钉牢,把土回填,重新培好坟堆。钟先生又来到车后厢,朝我招手,我们四人抬出一块墓碑,看到上面刻的字是“爱子钟明明之墓”,旁边有年月日。
  把墓碑立在坟前,两村民用铁锹把土掩实,然后就开始祭拜仪式。钟先生取出几捆人民币,我让两夫妻跪在坟前,先用香炉上了三柱香,再把钞票拆散放在瓦盆中,开始焚烧钞票。
  周围的村民看着,低声议论那钞票是真是假,我能清楚地听到他们说“跟真的一样”,“不会就是真钱吧”之类的话。钟先生夫妻哭得很伤心,最后,按高雄的嘱咐,我让他们把全部钞票灰都倒进原本用来装小男孩的那口小棺材,再将棺木摆在坟前,淋上高度白酒焚烧。火光冲天,足足烧了二十几分钟,才把棺木烧成灰,最后,我让村民把这些灰也用铁锹扬在坟头上,仪式就算结束了。
  “田老板,你确定这样就没事了?”钟先生问。
  我连连点头:“放心吧,这是泰国方面咨询过阿赞师傅之后的仪式,肯定错不了。”两夫妻没说什么,也没跟我道别说再见,就每人开一辆车离开。
  只剩下我一个人站着发呆,那村民走过来,问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活,一定记得找他。我苦笑,说:“哪里有这么多倒霉的事情发生!”
  村民回答:“怎么能叫倒霉?挖挖坑、抬抬东西就能赚几百块,这是好事啊!”我也没理他,在路边又搭了辆从东往西到汕尾的私家车,转火车到广州后飞回沈阳。
  钟先生的事让我想不通,他很守信用,供奉和规矩都没出错,半路祭拜那个无主的狗孤坟也不是有意。但起初他请阴物是为了转赌运,这个出发点就是错的,所以出事似乎也并不意外。但就算出了错有报应,为什么不是钟先生自己,却让他那无辜的儿子倒霉?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宿命”这么一说,他儿子的阳寿就该这么几年?另外,要是这种目的不纯的行为,就算再守规矩,最后早晚都得出事吗?

  给高雄打电话闲聊,我说了钟先生的事。他说:“再教你一句至理名言,但要给我五百泰铢。”我连忙让他说。
  高雄说:“记住,跟鬼打交道,就别希望真能占到什么便宜。”
  出了这种事,我对卖邪阴牌有了顾忌,那几天我经常会梦到那具躺在小小棺材里的男孩,就像睡着了一样。我曾经问过高雄,为什么阴灵非要把报应落在目标者的家人身上,他完全可以直接让钟先生倒霉啊,毕竟这事是他自己引起的,何必牵连无辜,那五岁小男孩招谁惹谁了?
  高雄的回答很简单:“我要是知道鬼在想什么,就不用卖佛牌。”

  把时间调回到钟先生儿子还没出事的时候,那次我正坐在电脑前疯狂发广告贴,忽然接到黄诚信的电话:“田老板,最近怎么样,在沈阳还是泰国?”我说是在沈阳,你怎么又开始催债,还没赚出来呢。
  黄诚信说:“哎呀看你说的,我是辣种人吗?不是催债,只是想找老朋友聊聊天鹅已!”我心想高雄说的没错,这黄诚信确实没半句实话,首先他跟我没什么交情,肯定不会闲得没事打跨国长途给我就为闲聊;其次,我俩才认识多久,见过几面,谈得上什么老朋友?
  “别闲扯了,黄老板,你有事就直说吧,我这边还挺忙的。”我回答。
  黄诚信说道:“哎,银和银之间就没有一点信印吗?真的几是闲聊!”我说那我先挂了,这边有点事在忙,以后再说。黄诚信连忙说不要挂断,还真有个小事要麻烦你。
  我失笑:“高老板对你的评价太准了,说吧。”

  黄诚信说:“看来高老板对我的误会还系很深的呀,以后要想办法跟他搞好关系。是介样,你跟高雄也混了好几个月,听说进步很快,已经成为一个优秀的佛牌商银。而我最近有点不舒服,想让田老板帮我看看,是喇方面的问题。”
  “哦,是这么回事啊,”我回答,“行,你等我五年。”黄诚信惊讶地说为什么要五年,我哼了声,说我现在马上考医学院,最快也要五年才本科毕业,不然怎么给你看病?黄诚信焦急地说我不是有病。
  我说:“你没病却要我帮你看哪里不舒服,这不是典型的脑子有病吗?”黄诚信都要崩溃了,最后只好直说,他怀疑自己被人给整了,只是无法确定。
  “你怀疑被人用阴物整过?就像那个导游小梅对我干的?”我立刻想起这事来。
  黄诚信叹气:“系呀,社会真的系太令银西望,像我介样的守法商银也会被人暗中算计,真的系没有天理!”我没空讽刺他的大言不惭,追问到底怎么事。黄诚信告诉我,昨天早晨他起来洗脸,发现眼珠中间有一道竖线,呈浅灰色,两个眼睛都有,还挺明显。而且前晚还做了噩梦,惊醒后全身冷汗,不知道是不是被落了降。
  日期:2018-06-02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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