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说,吊死的人最后看到谁,就会找谁索命。我不信,直到我12岁那年》
第37节作者:
元気蛋包饭 中年人说冯大愣还疯着呢,领我们进门。
何道长随口介绍我是他老家的亲戚,便让我在院里等着,他和中年人进屋去看冯大愣。
毕竟是我师兄,我也想进去看看,可师父不让只好作罢,而院里有张小桌,摆着香炉和瓜果贡品,桌下有半盆纸灰的铁盆,应该是烧纸送鬼留下的。
何道长进屋后,院里的人招呼我,问我要不要喝水,随后闲聊起来,我问他们,有人中邪还是咋回事?
几个大叔七嘴八舌讲了起来。
冯大愣在三里庄有些名气,专给人收惊驱邪,但比不了何道长在陈家村的地位,毕竟没有城隍压百鬼的手笔给他壮声势,而他的本事也古怪,不像何道长用桃木剑和符咒,好像还会武术,冯大愣用刺子和瓶子驱邪,把邪祟困住然后对骂。
邪祟是脏东西的统称,什么鬼呀,动物仙儿呀,一股子秽气呀,都叫邪祟,被邪祟缠身的人都会变成精神病,比如当初的陈老头,骚不叽叽的摸人家小桃花的脸,又踩着棺材上吊,见了爷爷和陈二才,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反正身上有邪祟的人肯定要折腾,听院里人说,这几年找冯大愣看病的,干啥事的都有,什么大半夜裸奔的,见人就舔的,不爱女人专干母猪的。
反正谁家被邪祟祸害,就领病人来找冯大愣,他人高马大,深眼窝,鹰钩鼻,一看就不好惹,连鬼都能吓唬住。
病人来了,就被冯大愣用红线绑在院里的枣树上,但中邪的人肯定要折腾,有些不厉害的,冯大愣骂几句就老实了,那些难缠的就会和冯大愣厮打,而他有一轱辘红线,碰见棘手玩意就扯着红线冲上去,红线是编中国结的那种,别说闹了邪祟的人力大无穷,就连普通人都绑不住,可奇就奇在这,只要被红线缠住,病人的力气就消失了,乖乖被他绑在树上。
冯大愣就搬椅子坐在对面,和何道长一个路数:“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有什么心愿未了?”
那些老实的邪祟就会交待来历,为什么冲活人身子,是有仇还是有愿。
有仇的,冯大愣劝他们放弃,有愿的,尽量帮它们完成,碰着不肯放弃仇恨,或者被绑了都不老实的,冯大愣就与它们对骂,啥难听骂啥,骂不过就拿刺扎人家,小拇指长,普通绣花针三根那么粗的黑刺子,专挑肉厚的地方扎,而一般的邪祟不怕疼,因为打的是人身而不是人身子里的邪祟,但冯大愣的刺子能扎住邪。
到了用刺这一步,基本宣告冯大愣胜利,再回到前一步,你是谁,从哪来,有啥事。
真有不怕死的,比如上身就是要报血仇,或者被动物觅了不会说人话,被秽气缠身连眼都睁不开的那种,冯大愣就得收邪。
他家枣树根部有个拳头大的洞,需要收邪时,冯大愣就拿瓶子扣在病人头顶,触电似的浑身颤抖,口中再念上咒语,他说这是发功,等发完功,就把瓶子插在树根处的洞口,病人在树上绑一夜,第二天家人来接,保准痊愈。
冯大愣说,病人身子里的邪,已经被他拔出来,困在瓶子里了。
这就是冯大愣的本事,院里人不知我俩的关系,满带炫耀的讲给我听,末尾还说:“这几年大愣少说收了几百个邪祟,厉害着呢。”
我干笑两声,没吭声,感觉这话有点熟悉呀——这几年我们初一抓了几百只鬼呢……
见我反应平淡,院里有人不满道:“小家伙,你不信是吧?”
我没不信,但要说信,院里人也不相信,正常小孩听了冯大愣的本事根本不是我这种反应,可我正常么?我啥鬼没见过!
问我那人指着院角说:“大愣收的邪全放在那里,来,我叫你开开眼界。”
顺着指头看去,可把我吓了一跳,院角整整齐齐摆了近百个玻璃罐头瓶,刚进门就看见了,我还以为冯大愣也兼职收破烂。
那人取了个玻璃瓶子回来,推到我眼前说:“瞧瞧,这里面装的就是鬼,没见过吧?”
我还真没见过叫黄桃罐头的鬼。
确切的说,那是一瓶吃剩的黄桃罐头,还剩半瓶发黄的汁水和一块黄桃。
何道长的本事,我不怀疑,冯大愣是我师兄,我也不怀疑他的本事,只是院里这位中年大叔有点夸张了,估计是故意吓唬我玩,我只好配合他,赶忙退几步,捂住眼说:“不看不看,我害怕。”
他洋洋得意:“怕了吧?你是没亲眼见大愣给人驱邪,那才叫可怕呢,不过这瓶子里的也不是鬼了,”他拉开我遮眼的手,解释说:“大愣收了邪就把瓶子放太阳下晒,那鬼就被他晒成水了,他再兑点酒,泡一根萝卜干,这可是大补的玩意,好多老板开小车来买,一瓶一百块呢。”
我不怕鬼,却被这个金额吓到了,院子里少说有一百个罐头瓶。
冯大愣是万元户!
想想又觉得夸张,哪有把一万块钱放院子里的,真这么值钱,他发疯这几天早让人偷光了。
我都准备偷两瓶呢。
正准备问点罐头瓶的事,何道长从窗里喊我:“初一,你来!”
我赶忙进屋,冯大愣虽然住在村里,生活却比何道长优渥许多,正房三间屋,家具也多,还有电灯。
冯大愣躺在床上,骨架子很大却瘦成皮包骨,不知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发疯这几天暴瘦,看他脸色蜡黄,气若游丝,何道长对我眨眨眼,说道:“初一呐,这是你大愣叔,当年二大爷收破烂时,一个坡没上去,要不是你大愣叔推了一把,二大爷连车带人就摔到沟里了,你替二大爷给他磕个头。”
我倒没觉得磕头有啥不妥,只是觉得好笑,很干脆给床上的冯大愣磕了三个响头,便听陪何道长进来的中年人感叹:“哎,大愣是个好人啊,就是有个喝酒的毛病,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他师父也联系不上。”
何道长附和着感叹几句,便问中年人,冯大愣没有亲人,这几天怎么安排着照顾他?
中年人说,也没啥照顾的,他不吃不喝,只要看着别让他啃树根就好了。
何道长再提冯大愣的一扶之恩,晚上要领我照顾冯大愣。
没有拒绝的道理,中年人稍作安排,何道长说要回家拿点东西,带我告辞。
出了冯大愣家门,何道长幽幽叹息,走几步路,我心痒难耐,问他:“师父,你知道师兄院里那些罐头瓶么?听说一个能卖一百块!”
何道长低头,问我要干啥?
我组织一下语言,说道:“听说那是师兄抓来的鬼然后兑酒泡萝卜,有开小车的老板来买,我觉得咱们也可以做这个生意,赚了钱你就能活的好一点了。”
何道长脸色稍冷:“我活的好一点?是你想活的好一点吧?”
听他语气不对,我赶忙说:“没有没有,我无所谓。”
他训斥道:“初一,师父警告你,你要跟我学本事就别想锦衣玉食,以后也不准用师父教你的本事敛财,否则不用老天爷收你,师父亲自打杀了你,还有,小小年纪就满口瞎话,贪图享乐,你爷爷就这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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