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乡村诡事录——苍凉黄土地上的神秘诡异往事》
第12节作者:
叶木喊山 但是也有些精于算计的人,知道忠义性格柔弱,总是占着几头羊鸡蛋里挑骨头,自己不付钱,也不让别人买,非要磨蹭到赶集的人都散了后,以极低的价格把羊牵走。
忠义虽然口才不好,但是他不傻,吃一次亏忍忍就过了,每次都吃亏,这怎么能行呢?养羊是为了养家糊口,羊卖贱了,就得赔本呢!
这些难缠的买主中,最让人讨厌的是镇上开羊杂馆子的冯大嘴。
冯大嘴很少找别人买羊,他专门找崔忠义。这并不是他照顾崔忠义的生意,而是他占崔忠义的便宜已经成习惯了。
我曾经好几次眼瞅着冯大嘴软磨硬泡,把崔忠义最好的羊以很低的价格牵走,崔忠义气得脸都青了,但是也没办法。
乡里乡亲的,人家丢下钱牵着羊就走,你能怎么样?翻脸?翻什么脸,人家是来买羊的,砍价天经地义呀!
忠义憋了一肚子气,也找我诉了好几次苦,我最后给他出主意,让他干脆和冯大嘴断绝生意上的往来拉到。
忠义听了我的劝告,好久没去镇上卖羊,有些熟客找到家里来,他才卖给别人。
冯大嘴很久没等到忠义去卖羊,也学人家上门来买。但是忠义咬紧牙关,一只羊也不买给他。
忠义太老实,谎都不会编,冯大嘴使出以前的伎俩来纠缠,忠义就一句话:我的羊以后不卖给你。
冯大嘴记了仇,面带微笑走了。
从此之后他还真没有找过崔忠义买羊,崔忠义后来去镇上卖羊,心情舒畅多了,都不喊我了。
贰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崔忠义发现,这段时间村里人,尤其是那些长舌妇人,都喜欢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嘴里议论什么。
他想要问个究竟的时候,别人却一哄而散了。崔忠义很困惑,于是向几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村里人打听。
别人看他蒙在鼓里,就好心告诉他:你小子注意点,人家都说你和村东的寡妇有一腿呢,说得有鼻子有眼,偷香窃玉别被老婆捉了!
崔忠义一听这话,气得差点晕过去。
这村东头的寡妇虽然和他家隔得比较近,但是他连人家的门槛都没沾过。
他们唯一打的交道是,这寡妇也养了不多的几只羊,放羊的时候这羊群容易混在一起,崔忠义每次都主动把羊赶出来还给寡妇。
就这点事,也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崔忠义羊也没心思放了,他花功夫到处打听,最后终于弄清楚了,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来源是冯大嘴。
羊杂馆人多眼杂,冯大嘴一放出话,十里八乡就传遍了。
崔忠义咽不下这口气,找到冯大嘴馆子里理论,反而被冯大嘴一顿冷嘲热讽,最后不但没讨来一个说法,人们反而更加坚信崔忠义和寡妇有一腿了。
要是没这回事,他心虚什么?找我冯大嘴什么麻烦?
崔忠义的老婆本来不相信有这事情,但是架不住村里长舌妇议论纷纷,最后竟然也逼问崔忠义:挨千刀的,你是不是上了小寡妇的炕?
崔忠义本就木讷,现在闲话又传的沸沸扬扬,他百口莫辩,找了半瓶农药就给干了。
叁
崔忠义没死。好人短命这说法不一定每次都对。
崔忠义被老婆送到医院后,迷糊了很久才醒了过来,他醒过来时,把所有在他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醒来的这个崔忠义,变了!
哪里变了?口才变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津津有味,能连着说三个小时不重复一句。
我开玩笑问他,你迷糊这段时间,去哪了?
他非常清晰地给我进了他的经历。
原来,崔忠义喝了农药后,懵懵懂懂就上了路。他来到一个派出所一样的地方,只见里面坐着很多穿制服的人,也有电脑,还有监控,和我们现实中很像。
崔忠义走进去,看到大家都在验指纹和眼睛,就上火车安检一样,验完的人都上了一辆奇形怪状的车。
崔中义不由自主地走进去,也验了一验。
工作人员验完后,把他推出了队列,对他说: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你阳寿还没完呢,凑什么热闹,快回去!
崔忠义一听愣了,难道我是来阴间了?
他一听别人说他阳寿未尽,不肯收他,不由窃喜,正要转身走出去,却又觉得有点不甘心。
他心想:这冯大嘴害得我这么惨,我一定要在阴司告他一状,阳间管不了他,阴间还管不了他?
他这么一想,就又凑到哪些穿制服的人旁边,把自己的委屈结结巴巴讲了一遍。
那些人很不耐烦地指着门外说:你要告状,到对面那个地方去,这地方不管你这事情。
崔忠义顺着这些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果然有一栋古香古色的建筑,他依稀还记得那建筑门口挂着一个大牌子:二界检诉处。
崔忠义走了进去,有穿制服的人接待了他。
这些人耐心听他讲完,摇摇头说:你这事情,我们处理不了啊,冯大嘴说了什么,说了多少,说的是不是事实,这我们都没法查实,再说,你马上就得回去,也没有我们这儿的身份证,我们没办法帮你追查呀!
崔忠义很失望,想想自己被人逼得喝了农药却无处诉苦,他不由哭出声来。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工作人员看他可怜,悄悄对他说:你现在到刚才的车站去,那车站外面有个大屏幕,你心里想着冯大嘴,然后看那大屏幕,你能看到你想看到的,记住,看了之后赶紧回去。
崔忠义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还是照办了。
果然,他在屏幕里看到了冯大嘴。
冯大嘴用死牛烂马做杂碎汤、做包子面条给顾客的情景一幕幕都在屏幕上播放,一举一动都很清楚。
崔忠义看了几遍,记在了心里。
他正要赶回去,却看到刚才指点他的那个工作人员站在他面前。
这人端着一杯水对他说:兄弟啊,我在这当差之前的遭遇和你一样,我实在不忍老实人受气,来,你喝了这杯水,这水能调理你僵硬的舌头。
崔忠义正口渴,接过水就喝了,水一下肚,他就觉得心胸明朗了不少,想说的话仿佛都成竹在胸。
就这样,崔忠义就又醒过来了。
肆
崔忠义醒过来之后,一刻都不闲着,专门往村里人多的闲话中心钻。
他的脑子不但没有受到农药的毒害,口才反而变得比说书的还好,能把闲话讲得有滋有味、扣人心弦。
村里人都很喜欢听他讲一段,有些人甚至端着饭碗去听他谝,慢慢的,他的听众越来越多了。
崔忠义给村里人详细讲解了冯大嘴怎么用死牛烂马做吃食的细节,讲到生动的地方,有些听众恶心不已,忍不住吐了。
崔忠义讲起冯大嘴做的坏事缺德事来,时间地点人物清清楚楚,细节他更是要非常认真地给大家描述一番,让人不信也不行。
慢慢的,消息就传到镇子上了。
冯大嘴的羊杂馆生意日渐冷清,他耳朵里也听到这些可怕的、他本以为别人不可能知道的消息。
冯大嘴不是省油的灯,他气势汹汹地找到崔忠义对质。
偏偏崔忠义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笨嘴拙舌的崔忠义了,他一条巧舌如簧,摆事实讲道理,把冯大嘴的脸憋得如同猪肝一般。
怎么,要动手吗?崔忠义我不一定打不过你冯大嘴!
冯大嘴见崔忠义变得比他还流氓,自知敌不过,灰溜溜就走了。
他以后见了崔忠义,都是绕着走,他的羊杂馆,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最后关门了事了。
崔忠义自此变成了村里闲话界的扛把子,镇上的泼皮见了他也得让三分,但是崔忠义并不开心。
有好几次,他很无奈地对我说:我现在张嘴就想说一点我看不惯的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偏偏我说得还很真实,大家也都感兴趣,我本是好人,我不开心啊!
我想了想告诉他:你都活成这样了,改是改不了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觉得你这毛病还要再死一回才能治好。
崔忠义不服气:我觉得再这样死一回,我这毛病只会更严重,要治好我这毛病,得让冯大嘴死一回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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